01
我和时序结婚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她叫夏知槿。
当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时序已经去机场接完机,和他的白月光一起去餐厅了。
干嘛呢,手给我撒开!我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进来。
在音乐声飘扬的西餐厅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那手差一点就搭上了。
我上前一下就把那女的手甩开了,时序,你有没有点男德啊,那是你老婆嘛,你就牵人家手。
我又扭过头跟那个女的说,你谁啊,不知道他有老婆吗我有些不耐烦。我和时序是家族联姻,豪门圈的人哪个不知道。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结婚三年来,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过来。如今,他陪别的女人吃晚饭。
阿序,这位小姐是……柔柔弱弱的白月光开口了。
江雾卿,我妻子。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唤我名字的时候却莫名放柔了些。
我正在气头上,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
夏知槿听到他的回答,目光闪了闪,阿序,江小姐好像对我有些误解,我们的事情还是下次再说吧,我先走了
好,我们改天再约
夏知槿离开之后,时序的目光转向我,眼里看不出情绪,走吧,回去。说完就朝外走去,从我身旁走过,冷香夹杂着茉莉花的香气,直直的钻入我的鼻子里,令人作呕。
这是夏知槿身上的味道。
怔了片刻,我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跟了上去。
时序,你等等我
阳光在眼眸中跳跃。
我们一起回了车上,车子往家的方向开,离家越来越近,车里的人却仿佛越离越远。
我沉默的坐在车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的跟他说话。反倒是时序,一路上时不时就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我还会因为他的那张俊脸坚持多久,但起码现在我乐意。
人生嘛,总是要有一件事做,不然不就太无聊了,等我不乐意的时候,他就后悔去吧。
想通了这些,心情好多了,我不想再纠结夏知槿的事,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我还是时序的妻子。
时序,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我侧身看向时序,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裤腿。
只是合作伙伴他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道。
他低着头鼻梁很高,额发自然下垂,露出漆黑而深邃的眼眸,睫毛又弯又长,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我和时序认识了三年,喜欢他三年。
我家一夜暴富,时序家里企业遇到危机,急需商业联姻,而我家可以给时家提供流动资金,我们就联姻了。
时序不需要一个妻子,但是时家需要一个有钱的亲家。
时序长的很好看,但是性子冷淡,一天说不了几句话,情绪不外露,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那张脸,结婚三年,我舔了他三年,我陪他上班,为他洗手做羹汤,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哪怕他现在不喜欢我。
只是现在,夏知槿回来了,我隐约意识到了我们的生活要被打破了。
今天,我在家里做了一桌的菜,等他回来一起吃,却看到了他去接机夏知槿的新闻。
所以他没有空和我一起吃饭,急着去机场接他心心念念的人。
02
阳光透过薄雾,洒落一地黄金。
早上我有事请了假,没有和时序一起去公司。今天我打算回家一趟,看看我爸。
我爸早年丧妻,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从小到大但凡我喜欢的,我爸都会竭尽全力的给我,包括时序。
中午去给时序送饭,我看他早上没吃饭,担心他胃疼,看完我爸,着急忙慌给他送去。是我爸催我的,他听说时序的白月光回来了,担心我们之间出现问题,怕我伤心。
我没提前和时序说,刷我的员工卡直接上去了,想着给他一个惊喜,特意拐去甜品店买了一个蛋糕,时序喜欢吃甜食。
李特助,吃饭了吗
刚出电梯就碰见了时序的助理,也是公司里唯一知道我和时序关系的。
还没。
李特助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微笑着看我,抬手扶了下眼镜,轻声道时总刚开完会,这会儿在办公室。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说了这一句。
我看出来了,没问,直接就往时序办公室去,我隐约知道李特助要说什么。
时序,我来给你送饭了。我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我目光四下看了一圈,才把目光放在时序身上。
我把带来的菜拿出来放到了茶几上,时序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做到了我旁边。
时序,你喜欢夏知槿吗
我低着头,捣着碗里的米饭,假装不在意。
时序挽袖子的手一顿,不喜欢。
哦。
我下意识就想问他为什么要去给夏知槿接机。捏紧了筷子,也没再说些什么。
就算我问出口,时序大概也不会回答我。
之后一直到吃完饭我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失望都是在沉默中一点点积攒的。
结婚时,我恍惚以为,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生活总是喜欢欺负人,将美梦打碎,当你试图捡起时,却又割伤了你的手。
让你在痛苦中,认清它残酷的现实。
03
我在门外,听到了夏知槿温柔含蓄的声音,听到了时序在和夏知槿交谈。
也听到了,我的丈夫将我买的蛋糕给他的白月光吃。
夏知槿,在我没见到她之前,她出现在时序兄弟的话里。
见到之后,确实挺符合的。一头漂亮的长发,笑起来温柔又漂亮。
我知道时序喜欢夏知槿,他们学生时期就认识。
他们相识在我之前,有一段我不曾参与过的时光。
我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心形玻璃瓶子,往里放了三颗草莓味的糖。
时序喜欢吃草莓。
我想再给我们的婚姻一次机会,三颗糖吃完,如果我们还是相看两厌,我尊重你,我们离婚,以后再见就是陌生人。
04
我相信时序不会出轨,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但夏知槿的出现还是让我如鲠在喉,像是喝中药一样的让人难受。
但我还是想努力一下,不想让我三年的坚持像个笑话。
晚上,我和时序要去参加一个晚宴,是夏家为夏知槿归国办的宴会。
我不太想去,更不想看见夏知槿,我也不欢迎她归国。
但我总要顾及到时序,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时序很少情绪外漏,一直都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
而我在晚宴上看到了他为夏知槿出头,教训那几个嘲讽她的富家千金。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把我这个妻子放在哪里。
他抬起了头,看到我了,我们隔着人群相望,我对他笑了笑。
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我把礼物放在桌子上,转身回了家。
等到他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再一次的茉莉花的香气侵袭而来。
原本要质问的话又咽了回去,突然觉得好无聊。
我先一步回了卧室,过了好久,他在我旁边躺下,属于他人的温度随着空气传播过来。
我闭上眼,呼吸均匀,一直等到旁边的人熟睡,我却又失眠了。
我睁看眼,叹了口气,床头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爸爸的消息。
我看着这条消息很久很久,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我轻轻起身,吃了一颗草莓味的糖,一点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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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早上和时序一起出门去公司,我们并肩坐在车后座,中间的距离能再做下一个人。
我准备离职了。
时序看报表的动作一顿,缓缓的说了句,好。
他连为什么都没问,想来他也讨厌我天天缠着他。
我和时序结婚后,一直在时家的公司里上班,总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感情都是在相处中产生的。
只是没想到时序不是个一般人,正常人的套路对他不起作用。
到了公司,我就交了辞职报告,交接完工作,我就走出了公司。
好像也没有那么的舍不得,放下比想象中的容易。
我爸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更是难以下床,昨晚的消息,委婉的想让我回去替他的班。
我为了时序已经耗费了三年的时间,没有结果的事,坚持下去只是感动自己。
我也该去承担我自己的责任了。
06
忙到半夜,好不容易将公司里的主要业务了解整理差不多。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没想到,时序竟然还没睡,正在沙发上看文件。
不知道时序怎么想的,他平时那么养生的人现在还没睡,我累的头发懵,不太想说话,装没看见他,直接上楼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条短信,内容是一张照片,时序和夏知槿的亲密照片,还有一个地址。
我不甘心,我守了时序三年,等了他三年,凭什么夏知槿一回来就都变了。
开车来到手机上的地址,离得远远的,我就看见他们了。
夏知槿和时序并肩而行,远远看着,身份扎眼,时序不知道在和夏知槿说什么,看着眉眼柔和,面带笑意。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六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时序看到我,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还我怎么来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又为什么来这里,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质问他。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来这里是有正事。
时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我。
夏知槿站在一旁,看到时序的动作,眼神暗了暗,江小姐,阿序有事要和我商量,我们才约到这里的,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一把甩开时序的手,继续咄咄逼人,我们夫妻吵架,有你插嘴的分吗!
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回到家,神经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让我实在不想开口说话。
时序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
一直到我们都躺在床上,他也什么都没说。
终于,我今天……
我困了,有话明天说。我闭着眼打断他的话。
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时序不善言辞,结婚三年,从没说过软话、情话,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感情,过了三年,多少应该有些心动。
只是这个想法在夏知槿回来后,显得尤为好笑。
一大早,手机推送了一条信息,是昨晚时序和夏知槿的花边新闻,我督了一眼,便关掉了手机。
一直到下了班,打开手机,那条新闻上了热搜,下面的评论全是在说他们郎才女貌,豪门千金和霸道总裁十分般配。
我不相信时序不知道这条新闻,如今发展到这步,肯定有他的推波助澜。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他干出这些事情,丝毫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
玻璃罐里的第二颗糖,被我扔掉了,草莓味真的很讨厌。
07
晚饭,我和时序相对而坐。
我放下筷子,抬头唤他,时序。
嗯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空气一下子沉默下来,半晌没听到回答,我看着他笑了一下,起身进了书房。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门内门外被分成两个世界。
晚上,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个人看着像以前一样,但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从那天过后,时序好像变了,他开始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给我送一束花。
在手机上的短信也开始变的频繁起来。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直到我看到时序和夏知槿接吻。
我和一个十分重要的合作商约在酒吧谈合作,快结束时,我出包厢去买单,一个转弯就看到了时序。
刚要出声喊他,就看到了他对面的夏知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时序突然就笑了,夏知槿踮脚就亲了时序。
时序没有拒绝。
原来我也不了解他,他的教养也没有那么的好。
我没有出声打断他们,转头就走了。
这时,我才明白他这段时间对我这么殷勤的原因,原来是心虚愧疚啊。
回到家,我将玻璃罐拿了出来,只剩最后一颗糖了,看来我们真的是没有缘分。
晚上,我拿出那颗草莓味的糖递给时序,吃糖吗,草莓味的。
时序伸手接过拿到了收了,我看到直接转身就走了。
玻璃罐里再也没有糖了。
明天得回一趟我爸家,要和时序离婚,必须和我爸先商量一下,万一影响到我家生意就不好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两天将公司大部分业务都了解了,和时家合作的业务却很少,除了最开始时合作过,这两年交集很少。
这样倒也不错,省得离婚的时候,财产分割麻烦。
白天去见了我爸,说了我的决定,爸爸很支持我。
我从小没有妈妈,我爸很爱我,我也从不觉得缺爱,因为爸爸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
时序晚上回来的很早,我像以前一样做了一桌菜。
桌上的菜冒着热气,模糊的视线。
自从夏知槿回来后,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像是一块大石头突然挪开了。
时序慢条斯理的夹着菜,我快速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马上就想把离婚协议书给他,签完字就去领离婚证。
时……我看他吃完了,刚准备开口。
今天工作有些多,我先去书房了。说完,时序直接转身就走了,丝毫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08
我一直跟在时序身后,追着他,望着他的背影。
现在我选择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依旧没有看到时序的人影。
我决定来他的公司找他,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清。
我看到了他的身影,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静静的坐在那里。
手握着毕加索钢笔,专注的在那里处理文件,心脏剧烈跳动,而我始终会为他疯狂心动。
脑海里的思绪天马行空,心动归心动,但我拒绝在感情里纠缠,既然做不到全心全意,何必在一起。
时序
他抬头看向我,沉默。
而我上前将离婚协议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在一堆工作文件中,十分显眼。
我们当初结婚是因为你家落魄,而我看中了你赚钱的潜力,如今你家发展迅速,你也赚够了我想要的钱,是时候离婚了。
他翻看着协议,半晌拿起了钢笔,签字。
一句话没说,估计早就渴望这一天了吧。
转身,我拿着协议,忽然就掉了泪,还是有些不甘心。
领证那天,天很好,和领结婚证那天一样好。
终于,我再次自由了。
当理性大于感性时,回想当时的所做所为,好像大梦一场。
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可以实现的,感情尤其是这样,我控制不了我的心,也控制不住你的心。
我离婚后专心处理公司的业务,每天身心疲惫的回家,实在是没有心情考虑其他的。
而时序离婚后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
只是晚上回到家里,不知道坐在沙发上在想些什么。
大厅里灯光明亮,只是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有些寂寥。
我们都婚房里,我所有的东西都全部搬走了,一点念想都不留给他,他应该也不会想念我。
只留下了那个玻璃瓶,包括我放进去的纸条。
我希望他能看到,我要他知道我曾经多么爱他,那三年我不能白费功夫。
时序不善言辞,很多话都藏在心里,我既不会读心术,更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有感情是,这是高冷;没感情了,我只觉得麻烦。
我看不到他爱不爱我,因为他对我和对别人一样。
后来,夏知槿回来后,我就明白了,他不爱我。
我不知道时序会不会娶夏知槿,应该会吧,毕竟他爱夏知槿。
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刻骨铭心的感情。
09
离婚后的第四个月,我在公司楼下遇见了夏知槿。
她穿着米色风衣,长发微卷,比上次见面时憔悴许多。
能谈谈吗她拦住我的去路,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疲惫。
咖啡厅里,夏知槿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时序从没爱过我,她微微一笑,他接近我,只是为了这个。
文件袋里是一脊商业合同复印件和几张老照片。照片上,年轻的夏父与时序的父亲举杯共饮,而合同上的条款清楚地显示,当年时家的破产,正是夏父联合其他几家设下的局。
三年前时序就查到了真相,但他需要证据。夏知槿的手指紧紧攥着咖啡杯,他跟我合作,是因为我能帮他接触到核心文件。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擦紧,耳边嗡嗡作响。
那他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同意离婚夏知懂打断我,因为计划到了最后阶段,他怕那些人狗急跳墙,伤害你。她顿了顿,还有那天在酒吧,是我故意亲他的。那些人在附近,我们必须让他们看见,然后放松警惕。
我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如同我们被染脏的过去。
我知道答案后,我可以理解,但我不原谅,是时序太自大,太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但伤害就是伤害,愈合了伤疤还在。
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如今就不要后悔。
不管当初他是为了找到三年前针对时家公司的人才布了这局棋。
还是和夏知槿合作,豪门圈的言论,都是他的算计。
只是他当初以为这些损失他之后是可以弥补的。
雨水顺着咖啡厅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像极了那天我在民政局外没敢落下的泪。
夏知懂推过来的文件在桌面上摊开,白纸黑字记录着三年前那场精心策划的商业谋杀。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
夏知槿忽然笑了,告诉你然后呢她反问道,让你每天面对那些可能害死他父亲的人演戏江雾卿,你连看到我和他握手都会当场发飙。
服务生来收拾打翻的咖啡,褐色的污渍在文件上晕开。
窗外的雨更大了。
扭头看到了时序出现在外面。
他没有打伞,就那样站在雨里,西装被淋得透湿,手里却紧紧护着一盒草莓蛋糕。
原来是他让夏知槿来的啊。
雾卿,他的声音被雨声打得破碎,我错了。
我站在台阶上,雨水溅湿了我的鞋
尖。你没错,复仇是你的权利。只是时序,爱情不该充满隐瞒。
他忽然提高音量,引来路人侧目,我不敢告诉你真相,是怕你离开...结果还是...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泪。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时序,此刻狼狈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蛋糕要化了。我指了指他手中的盒子。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起来,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
我知道。我转身走远,拿走吧,我不爱吃这个。
他站在原地,雨水从他发梢滴落。
10
时序开始了他笨拙的追求。
每天早晨,我办公桌上都会出现一束新鲜的玫瑰;中午,他准时出现在公司食堂,硬要和我拼桌;下班后,他固执地等在我办公室门口,说要送我回家。
你这样会影响我工作。有次我实在忍不住抗议。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第二天直接收购了我们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说这样既能看见我又不打扰我工作。
父亲被他的行为逗笑了,那小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有趣
因为他以前是个哑巴。我头也不抬地翻文件,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时序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他开始学着表达,学着说我想你,学着在公众场合牵我的手。有时候抬头看他,会发现他静静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月光。
最近,我发现时序最近很不对劲。
先是助理报告说时总办公室总在深夜传出奇怪的BGM,接着保洁阿姨神秘兮兮告诉我,每天都能在总裁休息室扫出一堆用过的膏药贴。
最诡异的是上周董事会,我亲眼看见他在文件背面画舞蹈动作分解图。
直到那个加班的深夜,谜底才揭晓。
办公室门打开的瞬间,我差点把咖啡泼在自己身上。时序穿着oversize的潮牌卫衣,破洞牛仔裤,头上还反戴着一顶鸭舌帽,活像某音网红。
更可怕的是他身后还摆着个蓝牙音箱,正播放着星奇摇。
你被下降头了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时序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他僵硬地按下播放键,音乐突然切到一段鼓点强烈的旋律。
然后——上帝啊——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时总裁,这个曾经连微笑都精确到度的完美主义者,开始跳起网红舞。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被操纵的木偶,机械得令人发指。
停!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音乐夏然而止。时序的卫衣帽子歪到一边。他喘着气。
网上说…他声音越来越小,跳这个能挽回...
话没说完,他忽然单膝跪地。练习时不小心摔了一下。他汕讪地解释。
我一把拿过他的手机,从手机相册里调出视频——总裁办公室里,他对着平板反复练习同一个八拍,旁边还开着《舞蹈小白速成》的教程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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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卿。时序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夜风从窗户灌进来,吹乱了他刻意打理过的刘海,此刻的时序一点也不像那个叱咤商界的霸道总裁。
你愿意带胸链吗我突然说。
时序身材这么好,而且还愿意讨好我,不看白不看。
时序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听到了什么。耳朵唰一下的全红了。
明天…他声音发颤,我回家给你看,好不好
11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曾经,我多希望他能像现在这样,为我放下高傲,为我改变。可如今,当他真的这样做了,我却只觉得疲惫。
时序。我轻声开口,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平静,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夏知槿。
他抬眼看我,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雨光,像是蒙了一层雾。
我知道。他嗓音低哑,是我……做得不够好。
我摇摇头,忍不住笑了。
不是不够好,是太晚了。
他怔住,手指无意识地摩拳着糖罐的边缘,像是在试图抓住什么。
如果在我们离婚前,你愿意这样对我,或许我会感动得哭出来。我顿了顿,但现在,我只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即垂下眼,唇角扯出一抹极淡的苦笑。
不合适……吗
嗯。我点头,你习惯把所有事情藏在心里,而我需要的是坦诚。你习惯权衡利弊,而我想要的是毫不犹豫的偏……
我可以改。他几乎是立刻说道。
可我不想等了。我看着他,声音很轻,时序,我已经等了你三年。
他的手指侠地收紧,指节泛白,像是擦住了某种无法言说的痛楚。
过了很久,他缓缓转身。
三天后,我收到了时序寄来的包裹。
里面是那个心形玻璃糖罐,装满了一整罐的草莓糖,每一颗都裹着淡粉色的糖纸,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糖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行字:以后记得按时吃饭。
字迹工整,像是他一贯的风格。
我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把糖罐放进了抽屉里。
又过了两个月,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时序的消息。
时氏集团正式收购了夏氏的核心产业,夏知懂的父亲因商业欺诈被判刑,而夏知懂本人则远赴国外,再未露面。
新闻照片里的时序西装笔挺,眉眼冷峻,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时总。
而他的左手无名指上,依旧戴着我们的婚戒。
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去城西那家甜品店买草莓慕斯。
推门进去时,恰好看到时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块没动过的蛋糕。
他抬眸,视线与我相撞,微微怔了一下,我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要一起吃吗
我笑了笑,摇头:不了,我打包带走。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拎着蛋糕走出店门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想,或许我们真的只是……不合适而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