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落魄贵族,带着玻璃珠当聘礼求娶宰相千金。
她当众撕碎婚书:寒门废物也配娶我
我默默捡起碎片,转身却撞上公主仪仗。
本宫寻遍天下,原来玻璃工匠在此。
宰相父女跪地求饶时,公主挽住我手臂:
传旨,三日后本宫大婚。
夫君,你送我的玻璃珠,够建一座水晶宫了。
1
烈日当空,蝉鸣聒噪得人心烦意乱。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被晒得滚烫,蒸腾起扭曲的空气。沈墨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站在宰相府那两扇紧闭的、象征着泼天权势的朱漆大门前,后背的粗布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门房斜倚在门框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用鼻孔哼了一声:等着吧,小姐还没起呢。
沈墨沉默地站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盒光滑的表面。盒子里,是他耗费了穿越后整整三个月时间,反复试验、失败、再试验,才终于烧制成功的几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在这个时代,这玩意儿价值连城,是他翻身的唯一本钱,也是他求娶宰相千金林婉儿的聘礼。
他成了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落魄贵族子弟。家族早已败落,只剩一个空头爵位和几亩薄田,连府邸都抵押了出去。唯一剩下的,就是和宰相府这份祖辈定下的婚约。原主大概就是抱着这份婚约,在贫病交加中郁郁而终。
而他来了,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见识和手艺。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沉重的朱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门房懒洋洋地探出头:进来吧,小姐在花厅。
花厅里倒是清凉,角落放着冰盆,丝丝凉气驱散了暑热。林婉儿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椅上,一身华贵的云锦衣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她手里把玩着一柄精巧的团扇,眼波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慢。
宰相林如海坐在一旁,端着茶盏,眼皮微垂,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墨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锦盒恭敬地放在林婉儿旁边的黄花梨小几上:林小姐,这是沈某的聘礼,请过目。
林婉儿连看都没看那盒子一眼,只嗤笑一声,团扇轻轻点了点沈墨洗得发白的旧袍子:沈墨,哦不,沈爵爷听说你家连祖宅都卖了就凭这个,你也敢来我相府提亲她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沈墨的背脊挺得笔直,声音平静无波:婚约乃祖辈所定,沈某依约而来。盒中之物,乃沈某亲手所制,价值……
价值林婉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那个锦盒,看也不看,狠狠掼在地上!
啪嚓!
锦盒碎裂,几颗浑圆剔透、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的玻璃珠滚落出来,滴溜溜地滚到冰凉的金砖地上。
花厅里瞬间静了一瞬。连一直闭目养神的林如海都微微睁开了眼,目光落在那几颗从未见过的奇异珠子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林婉儿也被那奇异的光彩晃了一下眼,但随即,更深的羞辱感涌了上来。她几步上前,绣着金线的鞋尖毫不留情地踩在一颗玻璃珠上,用力碾了碾,珠身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几颗破珠子就想换我林婉儿的一生她声音尖利,带着刻骨的鄙夷,沈墨,你沈家早已是破落户,你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寒门贱种,也配肖想我宰相府的嫡女做你的春秋大梦!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猛地从袖中抽出一份泛黄的纸卷——正是那份婚书。
今日,我就断了你这痴心妄想!她双手抓住婚书两端,当着沈墨、林如海,以及门口几个探头探脑的下人的面,用力一撕!
嗤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刺耳。
婚书被撕成两半,再撕,变成四片、八片……林婉儿像是发泄着某种扭曲的快意,将那些碎片狠狠抛向沈墨的脸。
纸片纷纷扬扬,如同祭奠的纸钱,落在沈墨的头上、肩上,还有几片粘在他汗湿的额角。
拿着你的破烂,滚出相府!从今往后,我林婉儿与你沈墨,再无瓜葛!你若再敢纠缠,休怪我无情!林婉儿指着大门,胸口起伏,眼中是彻底的轻蔑与决绝。
花厅里落针可闻。下人们屏住了呼吸,林如海依旧端着茶盏,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扫过地上那些闪烁着异彩的珠子碎片,又落在沈墨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沈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额角被纸片刮过的地方,有些细微的刺痛。他看着地上被踩碎的玻璃珠,看着那些散落的婚书碎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一点点沉下去,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在一片死寂中,他伸出手,一片一片,将那些散落的婚书碎片,从冰凉的金砖地上,捡了起来。
动作很慢,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捡起最后一片碎片,他直起身,将那一小捧碎纸紧紧攥在手心。纸张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他没有再看林婉儿那张因愤怒和得意而扭曲的脸,也没有看旁边不动如山的林如海。他攥着那捧碎纸,转身,一步一步,朝着花厅外走去。脚步沉稳,背脊挺直,仿佛刚才承受的并非奇耻大辱,而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
林婉儿看着他沉默离去的背影,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安,但随即被更大的快意淹没。她扬起下巴,像一只斗胜的孔雀。
沈墨走出花厅,穿过相府那依旧气派却令人窒息的庭院。烈日重新灼烤着他的皮肤,汗水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他攥着碎纸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刚走到相府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前,门房正带着讥诮的笑准备关门。
突然——
肃静!回避!
一声尖锐悠长的唱喏,如同利刃般划破了朱雀大街上沉闷的空气。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沉重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滚过大地。金铁交鸣的甲胄声,骏马低沉的响鼻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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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庞大而威严的皇家仪仗,如同金色的洪流,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长街尽头,正朝着宰相府的方向浩荡而来!
当先开道的,是两队盔明甲亮、手持长戟的羽林卫,目光如电,气势森然。其后是手持各色华盖、宫扇、金瓜钺斧的宫廷内侍,衣饰鲜明,步履沉稳。队伍中央,一架由八匹毫无杂色的雪白骏马牵引的鎏金凤辇,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耀眼光芒。辇车四周垂着明黄色的薄纱,随风轻扬,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窈窕尊贵的身影。
皇家威仪,赫赫煌煌!整条朱雀大街瞬间被这股磅礴的气势笼罩,所有行人商贩,无论远近,早已齐刷刷地跪伏在地,额头紧贴滚烫的地面,大气不敢出。
宰相府的门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进府内报信。
沈墨站在相府门前的台阶上,正好被这支突如其来的皇家仪仗堵在了门口。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凤辇,眉头微蹙。
就在这时,凤辇旁一位身着绯袍、手持拂尘的内侍总管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沈墨,尤其是他手中紧握的那几片刺眼的碎纸。总管眼神一厉,尖声喝道:大胆!何人敢阻公主凤驾手中所持何物冲撞銮驾,该当何罪!
这一声叱喝,如同惊雷炸响。刚刚闻讯急匆匆从府内赶出来的林如海和林婉儿,以及相府一众仆役,恰好听到,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扑通扑通跪倒一片。
臣林如海(臣女林婉儿)恭迎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如海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林婉儿更是浑身筛糠,华丽的衣裙沾满了尘土,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沈墨站在原地,看着那华贵逼人的凤辇,又看了看跪了满地的宰相府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那捧碎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跪下,反而迎着那内侍总管凌厉的目光,缓缓抬起了手,摊开掌心。
那几片被撕得粉碎、边缘还带着林婉儿指甲印痕的婚书残片,静静地躺在他布满薄茧的掌心,在皇家仪仗的金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和讽刺。
此乃,沈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寂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宰相府千金林婉儿,方才亲手撕毁的婚书。
轰!
这句话,不啻于在跪地的宰相府众人头顶炸响了一道惊雷!
林如海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墨,又惊怒交加地瞪向旁边抖成一团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震骇和蠢货误我的绝望。林婉儿更是如遭雷击,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惊恐地看向凤辇的方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内侍总管显然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他下意识地看向凤辇。
就在这时,凤辇上垂落的明黄纱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挑开了一角。
一张清丽绝伦、贵气天成的脸庞露了出来。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正是当朝最受宠爱的云瑶公主。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越过跪伏的众人,精准地落在了台阶上那个唯一站着的青年身上。
她的视线,先是扫过他平静无波的脸,然后落在他掌心那捧刺眼的碎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沈墨脚边不远处——那里,还散落着几颗未被完全踩碎的玻璃珠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芒。
云瑶公主的目光,在看到那些玻璃碎片的瞬间,骤然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被点燃,带着一种近乎狂喜的、失而复得的激动。
她甚至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宰相父女一眼,径直扶着侍女的手,优雅而迅速地下了凤辇。明黄色的宫装长裙曳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一步步,径直走向台阶上的沈墨。
皇家威仪之下,无人敢抬头直视。只有沈墨,静静地看着这位尊贵的公主朝自己走来。
云瑶公主在他面前站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些琉璃珠,是你所制
沈墨迎着她的目光,坦然点头:是。
寻遍天下,原来匠人在此!云瑶公主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她甚至微微俯身,伸出白皙如玉的手,小心翼翼地从沈墨脚边的金砖地上,拈起一小块残留的、闪烁着七彩光晕的玻璃碎片。她仔细端详着,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一幕,让跪在地上的林婉儿猛地抬起头,看着公主那珍视无比的动作,再想起自己方才的践踏,一股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
云瑶公主直起身,目光扫过跪在台阶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宰相父女,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威严。她并未立刻发作,而是转向沈墨,脸上绽开一个足以令骄阳失色的明媚笑容。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这位最受帝宠的公主,竟然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挽住了沈墨的手臂!
她的动作亲昵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林相,云瑶公主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令嫒真是好眼光。
林如海浑身一颤,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殿下……臣……臣教女无方……
林婉儿更是吓得魂飞天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公主殿下饶命!臣女有眼无珠!臣女该死!沈墨……沈爵爷……我错了!我收回!婚书……婚书……
云瑶公主却看也不看他们,仿佛那只是路边的尘埃。她微微侧头,对着身旁早已惊呆的内侍总管,用清晰无比、足以让整条朱雀大街都听清的声音,朗声道:
传本宫懿旨。
三日后,本宫大婚。
她的声音顿了顿,挽着沈墨手臂的手紧了紧,然后,一字一句,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长街上:
驸马,便是沈墨。
轰隆!
这道旨意,比刚才的皇家仪仗更令人震撼!跪伏在地的百姓们惊呆了,偷偷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台阶上那对身影——落魄的贵族青年,和尊贵无双的公主!
林如海如遭五雷轰顶,猛地抬起头,老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绝望的灰败。林婉儿更是双眼一翻,直接瘫软在地,彻底晕死过去,华丽的衣裙沾满了尘土,狼狈不堪。
云瑶公主却仿佛没看到这一切。她微微仰起脸,看向身旁的沈墨,那双明澈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星辰般璀璨的笑意和一丝狡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点撒娇般的亲昵,轻轻说道:
夫君,你送我的琉璃珠,虽碎了,可那技艺还在。你说……她眼波流转,扫过地上那点残存的碎光,又看回沈墨,声音带着无限憧憬,够不够,给咱们建一座真正的……水晶宫
沈墨低头,看着公主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喜悦和那份独一无二的亲昵,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热与坚定。他掌心里,那些被林婉儿亲手撕碎的婚书碎片,依旧硌着皮肤。
他迎着公主期待的目光,缓缓地,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紧紧依偎。身后,是跪伏一地、如丧考妣的宰相府众人,以及那条被皇家威严和惊天消息彻底点燃的朱雀大街。
从寒门弃婿,到公主驸马。
这转身,一步登天。
2
林婉儿那声凄厉的尖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鸡,瞬间被皇家仪仗的肃穆和公主话语中的冰冷威严碾得粉碎。她瘫软在地,华丽的衣裙沾满尘土,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涕泪冲刷得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半分宰相千金的骄矜,只剩下一滩烂泥般的恐惧和绝望。
林如海更是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他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骇欲绝,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太清楚云瑶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更清楚那句本宫要他死绝非戏言!沈墨,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破落户,这个刚刚被他女儿踩在脚下的蝼蚁,此刻竟成了悬在他林家满门头顶的利剑!
殿下!公主殿下开恩啊!林如海再也顾不得宰相的体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几步,额头重重磕在滚烫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求殿下念在婉儿年幼无知,念在老臣……老臣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饶她一条贱命!饶我林家满门!
他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哪里还有半分权倾朝野的宰相威仪,只剩下一个为了家族存亡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云瑶公主挽着沈墨的手臂,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地上那对父女。她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内侍总管,声音清冷如冰泉:林相教女无方,纵女行凶,辱及皇家颜面。传本宫懿旨,林婉儿即刻起,剥夺诰命,贬为庶人,发配岭南,永世不得回京。
至于林相……公主的目光终于落在林如海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身为一国宰辅,治家不严,纵女跋扈,更在皇家仪仗前失仪。即刻回府闭门思过,静待陛下发落。
轰!
林如海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剥夺诰命,发配岭南……这比直接杀了林婉儿还要狠!她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而他自己……闭门思过,静待发落这几乎等同于宣告他政治生涯的终结!陛下震怒之下,罢官夺爵都是轻的!林家百年基业,竟因女儿一时骄纵,毁于一旦!
他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昏死过去。
爹!爹!林婉儿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嚎,扑到林如海身上,却被两个面无表情的羽林卫粗暴地架开。
云瑶公主仿佛没看到这人间惨剧,她挽着沈墨的手臂,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拉着他走向那象征着无上尊荣的鎏金凤辇。
夫君,我们回宫。她的声音瞬间从冰雪化为春风,带着甜甜的笑意,仰头看着沈墨,这外面日头太毒,莫晒坏了你。
沈墨任由她拉着,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和力量。他低头,看着公主那双盛满了星辰般笑意的眼眸,又扫了一眼身后宰相府门前那一片狼藉——昏死的老宰相,瘫软哭泣的废千金,惶恐跪伏的仆役,还有地上那几片在阳光下依旧刺眼的婚书碎片和被踩碎的玻璃珠残骸。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一直紧攥的那捧婚书碎片,轻轻一扬。
碎纸片如同被风吹散的枯叶,纷纷扬扬,飘落在林婉儿沾满尘土的脸上、身上,也飘落在林如海吐出的那滩刺目的鲜血旁。
然后,他扶着公主的手,踏上了那架华贵无比的凤辇。
明黄的纱帘落下,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喧嚣。凤辇内,空间宽敞,熏香袅袅,清凉宜人。
云瑶公主挨着沈墨坐下,刚才面对外人时的威严和冰冷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女儿般的雀跃和好奇。她迫不及待地从袖中掏出那块小心包裹着的玻璃碎片,在辇内柔和的光线下仔细端详,眼中异彩连连。
夫君,你真是神乎其技!她由衷地赞叹,这琉璃纯净剔透,毫无杂质,光华流转,比波斯进贡的那些所谓‘水晶’还要美上千百倍!宫里的匠人琢磨了一辈子,也烧不出这等成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墨看着公主眼中纯粹的欣赏和兴奋,心中最后一丝因退婚而产生的阴霾也彻底消散。他微微一笑,带着穿越者的从容:一点家传的小手艺罢了,不值一提。公主若喜欢,改日我为你烧制些更精巧的玩意儿。
喜欢!当然喜欢!云瑶公主眼睛更亮了,她放下碎片,亲昵地挽住沈墨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不过,夫君方才答应我的水晶宫,可不能食言哦!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彩:我要一座真正的、完全由这种透明琉璃建造的宫殿!要它比父皇的含元殿还要高大,还要明亮!要让它白天折射阳光,如同彩虹落入凡间;夜晚点燃灯火,如同天上宫阙降临!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我的夫君,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沈墨听着公主充满憧憬的描述,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慕,心中一片温软。他反手轻轻握住公主柔若无骨的小手,温声道:好。只要公主想要,我便为你建一座举世无双的水晶宫。
凤辇在羽林卫的护卫下,平稳地驶向皇宫深处。辇外,朱雀大街的百姓依旧跪伏在地,但关于宰相千金当众撕毁婚书羞辱落魄贵族,反被公主当场赐婚、宰相府顷刻崩塌的惊天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野火,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沈墨这个名字,以及他那神奇的琉璃技艺,一夜之间,成了街头巷尾最传奇的谈资。
三日后,一场空前盛大的皇家婚礼在皇宫举行。
十里红妆铺满御道,凤冠霞帔的云瑶公主美得倾国倾城。而新郎官沈墨,身着御赐的驸马蟒袍,气度从容,俊朗非凡,哪里还有半分当日在宰相府门前的落魄他牵着公主的手,在文武百官、各国使节的见证下,一步步走向象征着最高荣耀的殿堂。
礼炮轰鸣,钟鼓齐响。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烧。
沈墨轻轻挑开公主头上的龙凤盖头,露出那张足以令星辰失色的娇颜。云瑶公主含羞带怯,眼波流转间,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夫君,她依偎进沈墨怀中,声音软糯,我们的水晶宫,何时动工呀
沈墨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低笑道:明日便让工部选址。我的公主殿下,你很快就能看到,万丈琉璃宫墙,平地而起。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满人间。曾经踩碎玻璃珠、撕毁婚书的宰相府,此刻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门庭冷落,如同鬼蜮。而皇宫深处,属于沈墨和云瑶公主的传奇,以及那座注定要震惊天下的水晶宫,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