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中,女子青衣素发,神色清冷,眸底却藏着一抹锋意。
她指尖微抬,周身灵力翻涌,还并未如何,周围几名外来势力的弟子就莫名觉得脚底泛凉。
墨蓝短袍男子手中短刃一紧,笑道:“怎么,打不过就找人来撑腰了?”
他话语里依旧带着审视与玩味,可眸光紧盯时俞,却是谨慎许多。
他感知不出时俞修为几何,但那压迫之感如影随形,显然对方至少要高他一个大境界。
周围同伴也是清楚站出来的这位女修怕是不好惹的,连忙帮腔开口:“后辈比斗,前辈出来撑面儿怕是坏了规矩吧!”
“就是,倚强凌弱的事儿,你们师衍不是向来嗤之以鼻嘛!”
话都被你们说完了。
时俞微微眯起眼,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喜怒:“坏了规矩?倚强凌弱?”
“师衍学子远渡而来,为的是无量海的大局,不顾舟行之险来此支援,与你们并肩守御。”
“而你们呢?”她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慢条斯理地开口,“同是为海域安宁而来,却搅乱生事,甚至故意坏人法器——我倒要问问你们,安的是什么居心?”
扣帽子谁不会啊。
那墨蓝短袍男子脸色一滞,还想辩解,还没来得及张口,又见时俞脸色冷厉:
“无量海妖潮频繁,海兽不分你我,若在这里互耗气力,岂不是替它们开路?”时俞冷笑,“你们这般行事——莫不是妖兽奸细?”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墨蓝短袍男子先是呆了一呆,而后面红耳赤:“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时俞步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得对方心口发紧,“师衍学子远来援手,你们却不知好歹今日若不分个是非对错,传出去,怕是丢的不是你们的脸,而是你们背后宗门的脸。”
时俞袖中微动,一缕灵压如海潮骤起,将那几人死死笼在原地:“我这个做前辈的,就替你们师长好好给你们立立规矩,免得行走在外,叫你们坏了宗门名声。”
说罢,她翻手祭出一个巴掌大的阵盘,虚虚一抬,夜色中一道细微的雷光闪过,像是海天间突兀划破的一道银线,随即消隐不见。
周围不明所以,可那墨蓝短袍男子眉心却微不可察地一跳——他感到四周的海风似乎被无形之力裹挟,湿意骤然凝重,像是下一息就会化作暴雨倾盆。
没等他后退,脚下的石径微微一震,临潮居山崖下的海面似乎应声而动,一股潮水的腥咸气息骤然压近。
细不可察的水雾自四面涌来,在空地上汇成一片薄光,将他隔绝在一处独立的水域中。
男子一急,手中短刃朝水幕直劈而下,可没成想他的刀锋竟在半途顿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柔丝缠住,速度骤降。
紧接着,水雾蜿蜒而来,毫无声息地攀上短刃刀身。
他这短刃用的特制灵材打造,按理说并不惧普通海水侵蚀,可周遭海水竟也像是提炼过的,腐蚀之效鲜明,他的短刃与之接触,灵光竟隐隐有抵御不住的感觉。
他心头一震,忙欲抽刀后退,可短刃是收回来了,周遭的雾水却在刹那间凝成细密的水线,如同千百条细蛇,缠住他四肢关节,灵力涌动间,竟觉每一寸皮肤都冰冷刺痛。
喜欢用海水是吧?那你也尝尝这滋味。
时俞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把玩着阵盘。太虚阵典研读下来,她以阵借用天地之力的心得又多了几分。
这阵法伤不了他性命,只是身处其中难受得很,关他个几个时辰,立立所谓“规矩”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