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宁站在地牢入口,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意。
侍卫押着卫承景,粗暴地将他推进最深处的那间牢房。
他踉跄着摔在地上,华贵的衣服沾满尘土,发髻散乱,再不见往日矜贵的模样。
“公主!公主饶命啊!”卫承景爬过来,死死抓住铁栏,哭得涕泗横流,“我知道错了!求您看在我兄长的份上,饶了我吧!”
“兄长?”裴昭宁冷笑一声,缓缓蹲下身,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也配提他?”
卫承景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挣扎,只能哀声求饶:“公主……我真的知错了……”
裴昭宁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声音冷得像冰:“动手。”
侍卫立刻上前,一盆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向卫承景……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地牢,卫承景浑身颤抖,皮肤瞬间红肿起泡,疼得在地上翻滚。
“疼吗?”裴昭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当初你让人泼他开水时,有没有想过他有多疼?”
卫承景疼得说不出话,只能蜷缩着身子,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
裴昭宁抬手示意,侍卫立刻上前,按住他的手腕,一根细长的银针缓缓刺入他的指甲缝……
“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放过我……”
卫承景疯狂挣扎,可侍卫的力道极大,银针一寸寸钉进去,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他疼得几乎晕厥,喉咙里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
“这滋味如何?”裴昭宁冷眼看着他的面容,“三皇子折磨他时,用的就是这种针。”
卫承景疼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一脸,再不见往日的清俊。
裴昭宁却并未停手。
她让人取来毒蚁,将卫承景的双手浸入蜜浆,再按进装满毒蚁的瓮中……
“啊啊啊——”
卫承景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毒蚁疯狂啃噬着他的皮肉,十指很快血肉模糊。
他疼得几乎癫狂,拼命想抽回手,却被死死按住。
“这才刚开始。”裴昭宁的声音冷得令人发颤,“他受过的,你一样都别想逃。”
整整三日,地牢里的惨叫声从未停歇。
鞭刑、烙铁、针刑……
卫承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起初他还哭着求饶,到最后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咒骂。
“裴昭宁!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吗!”他嘶哑着嗓子,疯狂大笑,“我做这些,不也是你允许的吗?!是你一次次偏袒我!是你一次次伤害他!现在装什么深情?”
裴昭宁浑身一僵,胸口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是啊……她才是伤他最深的人。
卫承景见她神色恍惚,笑得更加癫狂:“你后悔了?可惜啊,他死了!被你亲手逼死的!哈哈哈——”
裴昭宁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眼底赤红一片:“闭嘴!”
卫承景被掐得脸色发紫,却还在笑,声音断断续续:“你活该……孤独终老……”
裴昭宁一把甩开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暴怒渐渐被痛苦取代。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大步离开地牢,不敢再听他的笑声。
“关着他。”她哑声下令,“永远别让他出来。”
侍卫低头应是。
裴昭宁跌跌撞撞地走出地牢,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站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公主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
练武场上,他曾一遍遍练习她教的剑法;书房外,他总是安静地守着,等她吩咐;就连那片梨树林,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可现在,他再也不在了。
裴昭宁缓缓闭上眼,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块,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忽然想,若是随他而去,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公主!公主!”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跪地禀报:“江南传来消息,有人在临安城见到了卫公子!他……很可能没死!”
裴昭宁猛地睁大眼,一把抓住侍卫的肩膀,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属下不敢妄言!”侍卫连忙道,“探子亲眼所见,那男子戴着白玉冠,容貌与卫公子一模一样!”
裴昭宁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席卷全身。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备马!”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立刻去江南!”
侍卫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
裴昭宁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冠,忽然觉得,老天终究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