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助理垂手立在书房门口，声音谨慎。
谢凛夜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夜景，映照出他眼底的疲惫和空茫。他挥了挥手，助理如蒙大赦般悄声退下。
书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晚烟端着一杯参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阿夜，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先喝点东西吧？找不到妹妹，或许……或许是她自己想静一静呢？她以前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待着的。”
她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语气温婉体贴：“你这样不吃不喝地找，身体会垮掉的。说不定等过段时间，她自己想通了，就回来了呢？”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为这份“懂事”和“大度”而动容。
可现在，谢凛夜只觉得那声音异常刺耳。他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冰冷的嘲讽，“林晚烟，那也是你妹妹，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林晚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笑道：“我……我也是担心你。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该给彼此一点空间，毕竟我们马上就要……”
“我们？”谢凛夜打断她，眼神愈发冰冷，“在林家给出一个解释之前，任何事都不会发生。”
林晚烟的脸色瞬间白了：“阿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
谢凛夜重新转向窗外，语气不容置疑：“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林晚烟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谢凛夜冰冷疏离的背影，她只能悻悻然地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的柔弱顷刻被怨毒取代。
她走到偏僻的露台，拨通一个号码，压低声音：“……对，想办法干扰那边的调查……尤其是私人侦探那条线……绝对不能让他找到……”
书房内，谢凛夜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从深处拿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他几乎是粗暴地扯开密封线，将里面所有的文件、照片、笔录倒在了桌上。
他一张张地翻看那些泛黄的照片和记录，报告里详细记录了发现他的地点。
城郊废弃工厂的某个角落。发现者是附近拾荒的老人，据老人说，当时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惊慌失措地从那里跑开。
当时他重伤昏迷，醒来后得知“真相”，对林家感恩戴德，对那个“救了他”的女孩更是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执念。
后来，是林家人根据时间地点和校服特征，“确认”了那个女孩不是林雾眠，而是林晚烟。
可现在，他盯着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他记得很清楚，林家当时为林晚烟选的是北城最有名的私立学校，校服是英伦风格。
而那天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的分明是更常见的蓝白色，样式也更简单……
他烦躁地扔开报告，目光落在旁边一张现场物证的照片上。
那是一枚被遗落在现场附近草丛里的蝴蝶项链，因为无法直接关联案件，当时并未深入追查。
谢凛夜的动作一顿。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林晚烟眼眶还红着，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阿夜，我刚刚去做了你爱吃的菜，多少吃一点……”
“晚烟，你还记得你当年救我的时候丢过一条蝴蝶项链吗？”
久违的称呼从谢凛夜口中喊出，林晚烟惊喜的抬头：“凛夜！你肯原谅我了？”她走近，挽上谢凛夜的手臂，“不过，我从来没丢过什么项链啊。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蝴蝶。”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出去！”
“……什么？”林晚烟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谢凛夜抬头，眼底布满血丝，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烦躁，而是某种近乎凶狠的审视和厌恶。
林晚烟被吓得倒退一步，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难堪。
谢凛夜不再理会她，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些散落的绑架案资料上，手指紧紧攥着那张项链的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