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残留的戒严痕迹尚未完全清除,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混乱已然褪去。
在海风亭附近一条僻静的街角,修司正处理着最后一点尾巴。
幻蚀的尸体就不带回村子,直接处理干净,火烧得很是旺盛,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火焰舔舐着尸骸,没有浓烟,只有细微的噼啪声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气味。
未有多久,原地只余下一小撮灰白的余烬,被风一卷,便消散无踪。
兽兵卫,也就是冥蚀的生命核心是一团肉块,因其好像知晓大蛇丸的事情,所以带回村子。
骸蚀、水蚀两人同样以封印卷轴收容,回村后上交。
大概能换点资源,或者钱之类的。
这次战斗后,红豆与鼬的装备都需要修补、更新。
宏山诚那点委托金就远远不够了,回去还得跟村子好好谈一下,看看这次的消耗给不给报销。
现在这种情况歼灭任务和获取情报任务是不是能够算作一起完成了。
出芥港此时已经从戒严的混乱中恢复过来。
在黑蚀众带人突袭失败,没了首领的茶山帮只是一群颇有勇力的普通人,没有能力面对出芥港本土力量的反扑。
和介一家自戒严时期开始,便一直谨守门户,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开守备的意思。
本地商社没有得罪大名的意思,山葵一家则忙于处理本家死伤人员的后事,因此也无人去理会他们。
修司通过山葵一家,从渔业会长处要来了茶山帮几名比较核心的人员,其中一个就是带疤的原城门守卫队长。
打算试着从他们那里再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比较有用的情报。
海风亭旅舍的客房内,修司俯首案前,将本次收集到的各种情报资料汇总。
负责刑讯那些茶山帮俘虏的红豆走了进来,将几张潦草记录着口供的纸拍在修司正在整理的卷宗上。
“一群软骨头。”红豆哼了一声,拉过椅子大剌剌地坐下,靴子甚至翘到了桌沿。
“蛇还没钻进鼻孔就尿裤子了。”
“他们知道的屁都不算多,怕兽兵卫怕得要死,只知道那家伙用绝对的力量和狠辣手段压服了野茶坡所有势力。”
“抢来的钱,除了留一小部分给帮派买酒买粮,绝大部分都被兽兵卫定期拿走。至于拿去做什么?给谁?一概不知。黑蚀众?他们甚至没听过这个名字,只当兽兵卫是某个厉害的流浪武士。”
她语速很快,眼神却有些飘忽,没落在修司脸上。
房间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修司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红豆的脚尖无意识地在桌下晃了晃,嘴唇几次开合,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却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喂,修司……”
“那家伙死前没有再说关于大蛇丸的事情。”
笔尖顿住,修司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她。
“回去后,村子会得到一些新情报的。”
“嗯……啊。”红豆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把头扭向窗外。
港口的风吹进来,撩起她额前几缕深紫色的发丝。
“只是——”她的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窗外的海风听,“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沾上‘大蛇丸’这三个字,我就……管不住自己。”
她抬起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明明知道急也没用,可就是……想立刻知道点什么。什么都好。”
修司没有停下笔,也没有看她,只是安静地听着。
红豆的目光有些失焦:“我的记忆被他封锁了一部分,还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咒印。”
“但他没有杀了我。”
“修司,我好像……想起来一些……”
“不是他抛弃了我,是我放弃了追随大蛇丸,选择了留在村子里。”
她低下了头。
“木叶是我的家,我父母生活过的地方……同伴们都在的地方。”
“可回到村子后,暗部把我关了起来。”
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间密室的冰冷和窒息。
“那个房间没有窗户,我不记得时间,只知道过一阵就有审问,一遍又一遍”
“火影大人后来亲自来了,他告诉我,这是为了村子安全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是让村子对其他被大蛇丸杀害的人的朋友、家人有一个交代。”
“被他杀死的人很多,下忍、中忍、暗部甚至有上忍。”
“这些,我明白……”
但是……
后面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剧烈的酸楚,汹涌地冲上眼眶。
视线瞬间变得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涌出,顺着脸颊滚落,“啪嗒”、“啪嗒”,一滴接一滴,砸在积着薄灰的深色桌面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圆点。
她猛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桌面上,不想被看到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停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
一只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的手,轻轻地落在了红豆散乱的深紫色头发上。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掌心传递过来的暖意。
红豆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那压抑的抽泣声似乎停顿了一瞬,又仿佛更汹涌了几分。
她没有抬头,只是将额头更深地埋进臂弯里,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庇护所的幼兽。
修司的手就那样静静地放在她的发顶,感受着掌心下细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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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薄云,洒在山葵家正在修整的庄园上。连夜清理过的地面已不见触目惊心的血迹,连空气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冲淡了许多。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和修补木材的声音,昭示着这个家族正努力从创伤中恢复。
静音的身影穿梭在伤员间,她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动作却依旧麻利,正专注地为一个重伤的山葵护卫处理复杂的伤口。
看到修司与红豆一前一后走来,她只是匆忙地点了下头,便又立刻投入到救治中。
鼬被安排在庄园深处一间格外僻静的房间里。
阳光透过纸门,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
少年靠坐在窗边的软垫上,面色虽然还带着苍白,但眼神清亮,呼吸平稳,显然已无大碍。
纲手姬就坐在他旁边。
“只是一些附着了自然能量的异种查克拉残渣,侵入经络,麻烦是麻烦了点,”纲手端起旁边的茶杯,“不过现在已经彻底清除干净了。”
“劳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