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昭光之下,慕你如昔 > 第10章
家中的暗涌与未散的阴霾
警车的红蓝灯光在实验室里晃来晃去,李警官拿着笔录本,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所以陈阳就是寒殿的头头?”
他抬头看洛昭,笔尖在纸上停顿着,“那柳曼云、江哲他们呢?”
洛昭把额头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还在发颤:“跑了,往通道深处跑的。”
她瞥了眼站在旁边的父亲,他正低着头跟袁慕说什么,侧脸在警灯映照下忽明忽暗,那丝紧张藏得更深了。
“通道我们会派人搜,”
李警官在本子上划了个勾,“你们先跟我回局里做详细笔录。”
“等等,”
父亲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小昭今天受了太多刺激,能不能明天再去?我保证她随叫随到。”
他的手轻轻搭在洛昭肩上,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
李警官看了看洛昭苍白的脸,又看了看父亲胳膊上的伤口,最终点了点头:“行,但手机保持畅通。”
他合上笔录本,转身对警员交代,“把现场封锁好,特别是那些玻璃罐碎片,都收好当证物。”
走出医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晨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洛昭打了个哆嗦。袁慕脱下外套递过来,上面还沾着草药汁的味道:“披上吧,别感冒了。”
“那你呢?”
洛昭没接,她记得他刚才跟陈阳扭打时,后背被划了道口子。
“我火力壮。”
袁慕把外套往她怀里一塞,转身跟李警官说了句什么,然后跑过来,“我送你们回去。”
父亲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叫了车。”
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亮着,却没显示叫车界面。洛昭心里咯噔一下,刚想问什么,父亲已经拉开了路边一辆出租车的门,“上来吧。”
车里弥漫着股烟味,洛昭把车窗降下条缝,冷风吹进来,稍微驱散了点窒息感。父亲靠在副驾驶座上,侧脸对着窗外,看不清表情。洛昭盯着他的手,虎口处有块新的擦伤,不像被绑架时弄的,倒像是……
握刀握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怎么可能?父亲是被胁迫的,他怎么会拿刀?
到了小区楼下,父亲付了钱,率先下了车。洛昭跟在后面,刚想叫住他,就看见他从花坛里摸出个东西,飞快地塞进口袋。动作太快,她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那东西亮晶晶的,像金属。
“爸,你刚才拿的什么?”
洛昭追上去问。
父亲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时,脸上已经堆起惯常的温和:“没什么,上次掉的钥匙。”
他拍了拍口袋,“找着了,省得配了。”
洛昭盯着他的口袋,没再追问。她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家里的门虚掩着,洛昭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艾草味飘过来。不是新鲜艾草的清香,是那种陈年老艾的霉味,跟医院地下室的味道很像。柳曼云不在家,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件黑色风衣,袖口沾着点泥土,看着很眼熟。
“这是……”
洛昭走过去想拿起风衣,父亲突然喊住她:“别动!”
她吓了一跳,手停在半空中。父亲走过来,把风衣叠起来塞进柜子最深处,动作快得有点反常。“柳曼云的衣服,她昨天没来得及收。”
他解释道,眼神却在躲闪。
洛昭没说话,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心脏跳得飞快。那件风衣,她昨天在医院停车场见过,就挂在那辆黑色面包车的后座上。
柳曼云怎么会有这辆车的钥匙?她跟陈阳到底是什么关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袁慕发来的微信:“我在你家楼下,有东西给你。”
洛昭扒着窗帘缝往下看,袁慕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她犹豫了下,悄悄打开房门,客厅里没人,父亲的房间门紧闭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在翻东西。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楼,袁慕把信封递给她:“这是从陈阳身上掉下来的,我刚才在实验室角落捡到的。”
信封上没有字,洛昭拆开一看,里面是张照片,还有张纸条。照片上是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站在医科大学的门口,笑得很开心。那个男人……
洛昭的呼吸停了半秒,眉眼跟陈阳有几分像!
“这是陈阳的父亲?”
洛昭指着照片问。
袁慕点头:“我问过李警官,陈阳的父亲以前也是医科大学的教授,跟你母亲、我父亲都是同学。后来据说研究违规药物被学校开除了,没多久就病死了。”
洛昭拿起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跟陈阳的笔迹很像:“月圆之夜,艾草花开,秘方现世。”
“月圆之夜?”
洛昭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还剩小半轮,“还有三天就是满月了。”
“他们肯定想在那天做什么。”
袁慕的眉头皱得很紧,“陈阳跑了,江哲和付菁菁也没抓到,这三天肯定不安生。”
洛昭把照片和纸条塞回信封,刚想说话,就看见父亲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正往下看。他的脸在晨光里看不清表情,但那眼神,让她莫名发寒。
“我先上去了。”
洛昭把信封揣进兜里,快步跑上楼。
回到房间,她把信封藏在床板下,刚躺到床上,就听见父亲的房间门开了。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脚步声在门口停了几秒,然后轻轻离开了。
不知睡了多久,洛昭被饿醒了。客厅里传来炒菜声,她走出房间,看见父亲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额头上的伤口贴着创可贴。“醒了?”
他回头笑了笑,“快好了,炒了你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餐桌上摆着两碗米饭,还有一盘炒青菜。洛昭坐下拿起筷子,突然发现父亲的左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着,跟柳曼云、陈阳一模一样。“爸,你手指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
父亲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笑:“老毛病了,风湿。”
他把一筷子鸡蛋夹到她碗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洛昭低头扒着饭,味同嚼蜡。风湿?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父亲有风湿?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左手小指?
吃完饭,父亲说要去公司处理点事,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他走后,洛昭立刻冲进他的房间。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书桌上摆着她小时候的照片,没什么异常。她拉开衣柜,最深处放着个上锁的木盒,跟旧药房里那个很像,只是上面没刻莲花。
锁是铜制的,钥匙孔很小。洛昭想起父亲早上从花坛里摸出的东西,心里有了个猜测。她跑到楼下花坛,蹲在刚才父亲站的位置仔细找,果然在泥土里摸到个小东西
——
是把小巧的铜钥匙,上面刻着半朵莲花。
回到房间,洛昭用钥匙试了试,木盒
“咔哒”
一声开了。里面没有密钥,只有一沓汇款单,收款方都是同一个名字:王秀兰。汇款金额不大,每个月都有,最近一笔是昨天汇的。
王秀兰?洛昭想了半天,没想起家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亲戚。她翻到最下面,有张泛黄的诊断书,患者姓名那一栏写着
“王秀兰”,病症是
“寒症晚期”,医生签名处……
洛昭的眼睛瞪圆了,是陈阳的父亲!
原来王秀兰是陈阳的母亲!父亲为什么每个月给她汇款?难道他跟陈家早就认识?
木盒最底下还有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振廷,别再执迷不悟了,陈家的路走不通。”
洛昭的手开始发抖。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到底跟陈家有什么关系?他每个月给陈阳母亲汇款,是不是因为……
他早就跟陈阳勾结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她想起父亲在医院的眼神,想起他藏起来的风衣,想起他蜷着的左手小指……
难道从一开始,父亲就不是被胁迫的?他才是寒殿真正的幕后推手?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洛琪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背景看着像个仓库,墙角堆着很多艾草。
洛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洛琪还在他们手上!她刚想回短信,对方又发来一条:“想救洛琪,今晚八点,带密钥来东郊仓库。别耍花样,我们知道你父亲在家。”
最后那句话像根针,刺得洛昭头皮发麻。他们知道父亲在家?难道家里有监控?她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又检查了一遍房间,没发现异常。可那股被监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她该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如果去,父亲会不会阻止她?如果不去,洛琪就危险了。
洛昭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突然觉得很累。这场围绕密钥的争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母亲的死,父亲的秘密,陈阳的阴谋……
像一张网,把她越缠越紧。
傍晚的时候,父亲回来了,手里提着个蛋糕盒。“小昭,生日快乐。”
他把蛋糕放在桌上,笑容有点勉强,“抱歉,今年没能好好给你过。”
洛昭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母亲总会给她做艾草蛋糕,父亲会送她一本医书。可今年……
“谢谢爸。”
洛昭挤出个笑容,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父亲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个普通的奶油蛋糕,没有艾草的味道。他插了根蜡烛点燃:“许个愿吧。”
洛昭闭上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查清真相,救出洛琪。
吹灭蜡烛的瞬间,父亲突然说:“小昭,今晚别出去,在家待着。”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洛昭的心一紧。他果然知道了!“为什么?”
她假装疑惑。
“外面不安全。”
父亲避开她的目光,开始切蛋糕,“寒殿的人还没抓到,出去太危险。”
洛昭没说话,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甜得发腻。她知道,父亲是不想让她去救洛琪,不想让她把密钥交出去。可她不能不管洛琪,不管怎么说,洛琪都是被她连累的。
晚上七点半,洛昭假装去洗澡,从浴室的窗户爬了出去。楼下的路灯亮着,她刚落地,就看见袁慕的自行车停在墙角。“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个背包,“我跟李警官说了,他会带人在附近埋伏。”
“别告诉李警官密钥的事。”
洛昭想起父亲的秘密,“我总觉得……
事情没那么简单。”
袁慕点头:“我明白。”
他把背包递给她,“里面有水和纱布,还有这个。”
是把折叠刀,“防身用。”
东郊仓库离市区很远,两人骑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黑沉沉的,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照得地上的艾草堆泛着绿光。
“洛琪?”
洛昭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在这儿呢。”
江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戏谑,“洛小姐果然守信。”
洛昭跟着声音往里走,袁慕紧紧跟在她身后。洛琪被绑在仓库中央的柱子上,付菁菁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根棍子。陈阳不在,柳曼云也不在。
“陈阳呢?”
洛昭警惕地环顾四周。
“首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江哲笑了笑,“他让我们来取密钥。”
“先放了洛琪。”
洛昭摸出怀里的半片密钥,“不然免谈。”
付菁菁突然上前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昭昭,别傻了,你斗不过他们的。”
“你闭嘴!”
洛昭看着这个曾经的朋友,心里又气又痛,“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付菁菁低下头,没说话。江哲推了她一把:“别跟她废话。”
他指着洛昭手里的密钥,“扔过来。”
洛昭没动:“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放了她。”
江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示意付菁菁解开洛琪。付菁菁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解开了绳子。洛琪揉着手腕,跑到洛昭身边:“姐,快走!他们设了陷阱!”
“想走?晚了!”
江哲突然吹了声口哨,仓库顶上落下一张大网,把洛昭、袁慕和洛琪都罩在了里面。
“卑鄙!”
洛昭气得想骂人,拼命扯着网,可网很结实,纹丝不动。
江哲和付菁菁拿着手电筒照过来,光束刺得人睁不开眼。“密钥呢?”
江哲的声音带着得意。
洛昭把密钥紧紧攥在手里,没说话。袁慕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往地上一扔,是个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洛昭听见外面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警察来了!”
付菁菁的声音带着惊慌。
“该死!”
江哲骂了一句,拉着付菁菁就往仓库后面跑,“我们走!”
烟雾散去时,李警官带着警察冲了进来,把网剪开。“没事吧?”
他问洛昭。
“没事。”
洛昭摇了摇头,突然发现手里的密钥不见了!她赶紧摸口袋,空空如也,“密钥!我的密钥不见了!”
袁慕也急了:“刚才还在你手里……”
洛琪突然指着仓库后面:“我刚才好像看见付菁菁跑的时候,手里攥着个东西,跟你那个密钥很像!”
洛昭的心沉到了谷底。密钥被付菁菁拿走了!
警察在仓库里搜查了一圈,没找到江哲和付菁菁,只在角落里发现了个录音机,里面录着陈阳的声音:“洛振廷,月圆之夜,我在医科大学等你,带着你女儿来,不然王秀兰的命就没了。”
洛昭的脑子
“嗡”
的一声。医科大学?母亲和陈阳父亲的母校?父亲果然跟他们有关系!而且陈阳拿王秀兰的命威胁父亲,说明父亲很在意这个人。
回去的路上,洛昭一直没说话。袁慕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昭苦笑了一下。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会是怎样?父亲每个月给陈阳母亲汇款,陈阳拿她的命威胁父亲,父亲还藏着那么多秘密……
快到小区楼下时,洛昭突然让李警官停下车:“我想自己走走。”
她沿着路边慢慢走,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快到楼下时,她看见父亲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个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陈阳发来的短信,跟录音机里的内容一样。
父亲也看见了她,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机揣进兜里,脸上挤出笑容:“小昭,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洛昭看着他,突然问:“爸,王秀兰是谁?”
父亲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回去吧,我慢慢告诉你。”
洛昭跟着他上楼,心里清楚,父亲终于要告诉她真相了。可她不知道,这个真相,会比她想象的更残酷。
回到家,父亲从柜子里拿出那个木盒,把汇款单和诊断书都倒了出来。“王秀兰是你外婆的妹妹,”
他的声音很沉,“也就是你的姨婆。”
洛昭愣住了:“姨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你外婆去世得早,”
父亲叹了口气,“她跟你姨婆关系不好,很少来往。后来你姨婆得了寒症,我才开始接济她。”
“那陈阳的父亲呢?”
洛昭追问,“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父亲的眼神暗了暗:“陈阳的父亲以前追求过你姨婆,后来你姨婆病了,他一直照顾她。”
他顿了顿,“其实……
陈阳的父亲是被冤枉的,他没有研究违规药物,是被寒殿的人陷害的。”
洛昭的心跳得飞快:“你的意思是……”
“陈阳想为他父亲报仇,才加入了寒殿,”
父亲的声音带着疲惫,“他以为控制了秘方,就能查清当年的真相。”
洛昭看着父亲,突然发现他眼角的皱纹深了好多,像被岁月犁过的田埂。“那你呢?”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每个月给姨婆汇款,只是因为同情吗?”
父亲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盒边缘,那里有块磨损的痕迹,像是常年被人攥着。“你母亲去世前,让我好好照顾你姨婆。”
他的声音很轻,“她说毕竟是血亲,不能不管。”
洛昭盯着他蜷着的左手小指:“那你的手……”
“年轻时候在药厂搬药桶砸的。”
父亲打断她,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跟他们不一样。”
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洛昭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着胸腔。她想起母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药厂老照片,父亲站在最前排,左手小指明明是完好的。
“爸,”
洛昭深吸一口气,从床板下翻出那个牛皮纸信封,抽出母亲和陈阳父亲的合影,“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妈跟他……”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伸手想抢照片,却被洛昭躲开了。“他们是同学,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发紧,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
洛昭把照片拍在桌上,“妈日记里写过,当年药厂出过事,死了三个人,其中就有陈阳父亲的助手。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吗?”
父亲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够了!”
他的眼睛红了,“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洛昭也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是不是该知道,不是你说了算!”
她指着墙上母亲的遗像,“妈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你们的秘密?”
父亲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你妈……
她是被寒殿的人害死的。”
他的声音哽咽着,“她发现了他们用秘方做毒药,想阻止,结果……”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洛昭追问,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报警?”
父亲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药瓶,“他们用你姨婆的命威胁我,用你的命威胁我!我敢吗?”
药瓶上的标签已经模糊了,洛昭认出那是治疗寒症的特效药,市面上早就停产了。“这药……”
“寒殿给的。”
父亲把药瓶放在桌上,“每个月给你姨婆送药,才能换你们的平安。”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小昭,爸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
可我没办法啊。”
洛昭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她愿意相信父亲,可那些疑点像水草一样缠着她
——
柳曼云的风衣、父亲藏起来的钥匙、蜷着的小指……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紧接着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袁慕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惊慌:“洛昭!快跑!陈阳带人来了!”
父亲脸色大变,一把将洛昭推向卧室:“从窗户走!快!”
洛昭跑到窗边,看见楼下停着辆面包车,陈阳带着江哲他们站在路灯下,手里都拿着家伙。袁慕被按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袁慕!”
她失声喊道。
“别管我!”
袁慕挣扎着抬头,“月圆之夜的秘密在……”
话没说完,就被江哲一拳打在脸上,晕了过去。
“小昭,快走!”
父亲把那半朵莲花钥匙塞给她,“去医科大学档案室,找
1998
年的校刊,里面有真相!”
洛昭刚爬上窗台,就听见客厅传来打斗声。她回头一看,陈阳踹开了房门,手里的刀闪着寒光。“洛振廷,别装了。”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秘方的另一半在你手里?”
父亲挡在卧室门口,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剪刀:“有我在,你别想动我女儿!”
“老东西,找死!”
陈阳挥刀砍过去。
洛昭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咬着牙跳下楼,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差点晕过去。身后传来父亲的惨叫声,她不敢回头,爬起来就往巷口跑。
跑过路灯时,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着,像个被拉长的问号。父亲说的是真话吗?医科大学的校刊里藏着什么?袁慕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月亮慢慢爬上中天,把路照得惨白。洛昭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还有两天就是月圆之夜了,她知道,这场牵扯了两代人的恩怨,终于要在那天做个了断。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医科大学的档案室里,柳曼云正站在
1998
年的校刊前,手里拿着另一半莲花钥匙,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校刊的封面上,年轻的母亲和陈阳父亲并肩站着,中间还夹着个陌生女人,眉眼竟和柳曼云有七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