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被激怒,毫不示弱:“就凭你是他的前任,我是他的合法妻子。”
“合法妻子?”
母女二人都笑了,邱玲玉笑得最得意。
“你以为领个证就是周太太了?周家承认你了吗?周夫人认你这个儿媳妇了吗?整个海城有几个知道你是周太太的?”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鹿瑶心里。
是啊,结婚两年,周家大大小小的家宴,她都没参加过。
她就像个见不得光的孤魂野鬼,鹿家容不下她,周家也是。
鹿嘉媛见她脸色惨白,得意地勾起唇角。
“砚清爱的人一直是我,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气我,现在……我回来了。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好好当你的周太太,别整天想着争风吃醋,自取其辱。”
邱玲玉也帮腔道:“就是!要不是我们嘉媛出国,哪轮得到你捡漏?现在可好,孩子也没了。你说你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鹿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小腹传来阵阵刺痛。
“舅妈,我敬您是长辈,也请您放尊重点,不要欺人太甚!”
“没教养的白眼狼,敢这么跟我说话?”
邱玲玉被鹿瑶的反驳激怒,扬起手就要扇她耳光。
病房门被推开。
邱玲玉的手僵住半空中,随后轻轻落在鹿瑶脸上。
“你说你这孩子,命怎么那么苦?”
她假意抚摸鹿瑶的脸,转头看向门口,笑容谄媚:“砚清来了啊。”
周砚清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鹿瑶泛红的眼眶上。
“怎么了?”他快步走到床边。
鹿瑶别过脸,不言语。
鹿嘉媛立刻上前,挽住周砚清的手臂。
“砚清,我和妈妈特意来看瑶瑶的。她刚失去孩子,情绪不太稳定。”
周砚清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我让家里炖了燕窝。”
邱玲玉见状,阴阳怪气道:“哎哟,还是砚清体贴。不过啊,这流产就跟坐月子一样,得好好补补。嘉媛,你明天也炖点补品送来。”
鹿瑶看着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实在令人作呕。
“砚清,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她说完,故意瞥向鹿嘉媛。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火,鹿嘉媛眼底炙热的怒焰,恨不得把鹿瑶烧死。
周砚清轻咳一声:“伯母,嘉媛,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照顾瑶瑶。”
邱玲玉见状,拽着鹿嘉媛往外走,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叮嘱。
“瑶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鹿嘉媛不想走,母女二人拉扯了一路。
“妈,你干什么?让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吗?”
邱玲玉将女儿拉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低声道:“那丫头刚流产,砚清对她正愧疚,你这时候往上贴什么?”
鹿嘉媛不服气:“你没看见砚清现在对她的态度?再这样下去,孩子生不出来,他们就好上了。”
阮玲玉拍着女儿的胳膊,安慰她:“忍一忍,等将来她生下孩子,就把她往精神病医院一送,你就是孩子的母亲,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提到孩子,邱玲玉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周夫人也是,好心办坏事,害得咱们计划都泡汤了。”
鹿嘉媛却不以为然,“没了就没了,砚清说过,他愿意领养。”
“说她蠢,你更蠢!
邱玲玉点了点女儿的脑袋,“男人的话你也信?领养的哪有亲生的好?你听妈的,等那丫头养好身体,再让她怀一个。到时候孩子一生下来,就抱到你身边养着,她性子软,又没背景,翻不出什么浪。”
鹿嘉媛勉强点了点头,“只要她不勾搭砚清,我就姑且忍忍。”
病房内,周砚清盛了一碗燕窝递给鹿瑶。
“趁热喝。”
鹿瑶没有接,抬眸看向他:“周砚清,我们离婚吧!”
周砚清的手一抖,燕窝差点洒出来,他舀了一勺送到鹿瑶嘴边。
“别气了,我已经把胡嫂辞退了,母亲那边我也作出警告,今后她不会再为难你了。”
“有用吗?”
鹿瑶愤怒,一把打掉他手中的碗。
瓷碗摔在地上,燕窝溅了一地。
周砚清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见鹿瑶如此失控。
“瑶瑶!”
他伸手去握她的肩膀,“孩子没了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还可以再要。”
“周砚清,我受够了。”
鹿瑶眼泪夺眶而出,将压抑多年的委屈倾泻而出。
“从嫁给你那天起,你就没正眼看过我,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走进你的心。可鹿嘉媛一回来,你就把我丢到一边,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看着她痛哭的样子,周砚清心如刀绞。
“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他伸手想擦她的眼泪,被鹿瑶躲开。
“那你解释,你昨晚去哪儿了?你和鹿嘉媛是不是根本没有分手?娶我是不是只为了气她?”
面对鹿瑶的质问,周砚清张了张嘴,却始终难以启齿。
说实话?只会让她更恨自己。
撒谎?他又于心不忍。
鹿瑶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明明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不同意离婚?你说话啊!”
周砚清看着她手上晃动的针管,慌忙按住她的肩膀。
“瑶瑶,你先冷静点,别乱动!”
鹿瑶死死盯着他,满脸泪痕:“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就这么难吗?”
周砚清替她擦干眼泪,神情复杂道:“瑶瑶,给我点时间,等你身子养好了,我慢慢告诉你,好吗?”
他避而不答的态度,让鹿瑶快疯了。
她跌坐在床上,忽然笑了,笑得凄凉。
“周砚清,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周砚清看着她绝望的笑,俯身想去抱她,被猛地推开。
“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鹿瑶抓起桌上的水果篮,朝他砸去。
周砚清没有躲,水果砸在他胸口,又滚落在地。
“你好好休息,有事跟我打电话,我去公司了。”
他将水果一个个捡起来,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鹿瑶趴在枕头上,呜呜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周砚清没再来过医院,只是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次消息,都被鹿瑶当垃圾处理了。
到了第四天,周砚清亲自接她出院,却从护士那里得知,鹿瑶已经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匆忙推开病房的门,空无一人。
枕头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旁边是他们的结婚证,还有一枚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