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机场。
鹿瑶站在接机口,看着丈夫弯腰接过女人手里的行李箱。
她的心像是扎进了玻璃。
和周砚清隐婚两年,刚捂热这个男人,她就回来了。
女人摘下墨镜,红唇微扬:“瑶瑶也来了?”
女人是她的表姐,鹿嘉媛。
两年不见,鹿嘉媛胖了些,但身材却更加丰盈了。
鹿瑶微微抿唇,轻声喊了句:“姐。”
周砚清在二人之间扫了一眼,最终落在鹿嘉媛身上。
“走吧,司机在外面。”
看着他们般配的背影,鹿瑶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
到了车旁,司机打开后座车门。
鹿瑶刚抬脚,鹿嘉媛就直接坐了进去。
她的脚悬在半空,最终默默收回,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周砚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轻蹙了一下,坐在了鹿嘉媛旁边。
车子缓缓驶离,鹿嘉媛不知说了什么,周砚清低笑了一声。
鹿瑶靠在座椅上,思绪万千。
她暗恋了周砚清八年。
从她情窦初开,第一次见到他。
再到她落水,被他救下,鹿瑶就无可救药爱上了他。
可周砚清的心里只有她的表姐。
自知身份卑微的她,只得把这份感情藏在了心里。
两年前,二人分手。
鹿嘉媛出国深造,周砚清突然就对她热络了起来。
鹿瑶虽不知其中缘由,但还是小心翼翼靠近他,爱他所爱。
一次醉酒,二人发生了关系。
周砚清醒来,看着床单上的血迹,沉默了很久。
最后说了一句:“我会负责。”
就这样,他不顾周家人的反对,和她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酒席,只有一张证书。
婚后,周砚清对她冷若冰霜。
宁愿自己解决生理需求,也不愿碰她。
鹿瑶就等,等他慢慢放下鹿嘉媛,真心接纳自己。
终于,周砚清最近开始频繁回家了,也对她有了笑脸。
鹿瑶以为,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偏偏这时候,鹿嘉媛回来了。
车子刚到鹿家,舅舅鹿长海和舅妈邱玲玉正站在门口张望。
“嘉媛!”
邱玲玉激动地抱住女儿,“可算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
鹿长海脸上也堆满了笑:“砚清,还得辛苦你跑一趟。”
周砚清微微颔首:“应该的。”
“舅舅,舅妈。”鹿瑶礼貌道。
鹿长海这才看到他,笑呵呵:“瑶瑶也来了。”
邱玲玉瞥了她一眼,挽着女儿的胳膊往里走。
众人进了客厅,鹿长海和周砚清聊起了生意,邱玲玉母女去卧房说起了悄悄话。
只有鹿瑶,像个局外人,默默坐在沙发一角。
五岁那年,母亲把她送到外婆家,之后就消失不见。
在她十二岁那年,外婆也撒手人寰,她便只能跟着舅舅一家讨生活。
晚饭的时候,周砚清见她有些愣神,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鹿瑶心中微暖,夹起放在嘴里,冲他甜甜一笑。
“谢谢!”
再一抬眸,便对上鹿嘉媛那淬了冰的眼神。
她这个表姐从小就强势,事事必须得低她一头,否则就会被她一顿输出。
邱玲玉见状,故意为女儿出气。
“嘉媛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鹿嘉媛一脸骄傲:“国外的工作已经辞了,准备去爸爸的公司,当副总。”
“那太好了!”
邱玲玉喜形于色,意有所指地看了鹿瑶一眼。
“有的人啊,即便当了凤凰也改变不了野鸡的命。”
鹿瑶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类似的冷嘲热讽,她从小到大听得太多了。
鹿长海清了清嗓子,瞪了邱玉玲一眼。
鹿嘉媛也暗示母亲,让她别说了。
气氛陷入尴尬。
周砚清没了胃口,起身告辞。
鹿嘉媛连忙跟了出去,“砚清,我送你。”
鹿瑶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默默放下筷子,轻声道:“舅舅,舅妈,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鹿长海点点头:“路上小心。”
邱玲玉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恨不得她原地消失。
走出鹿家大门,鹿瑶快步追上周砚清,却见他脚步微顿。
“你先上车,我和你姐聊几句工作上的事。”
和前任聊工作?怕是叙旧吧。
鹿瑶喉尖发紧,没等她张口,鹿嘉媛就直接挽住了周砚清的手臂。
“瑶瑶,我和砚清即便分手了,也还是一家人,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周砚清眉头微蹙,抽出手臂。
“工作上的事你不懂,先上车等我。”
鹿瑶看出来了,自己这是碍眼了。
“那你们慢慢聊!”她赌气离开。
车窗外,昏黄的路灯下,周砚清和鹿嘉媛站得很近。
鹿嘉媛仰着头,红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周砚清虽然表情淡漠,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嘉媛,你今晚过分了。”
“你怪我?”
鹿嘉媛委屈:“两个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周砚清态度软了几分:“我当然想你,可瑶瑶就在一旁,你让她怎么想?”
鹿嘉媛被他的态度刺痛,“你居然在乎她的感受?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胡说!”
周砚清立马反驳:“我和你一样,都拿她当妹妹。”
鹿嘉媛扑到他的怀里,哽咽道:“都怪我肚子不争气,给你生不了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捡了便宜。”
这两年来,鹿嘉媛国内外大小医院都走遍了。
得出的都是同一个结论,先天性卵巢早衰,无排卵功能,无生育能力。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简直是致命伤。
不死心的她,又和周砚清做了多次试管,最后皆以失败告终。
周砚清脸色微沉,拍了拍她的后背:“别乱想,这不是你的错,我答应过你,等她生下孩子,我就和她离婚。”
鹿嘉媛这才稍露喜色,她压低声音:“你上个月都碰过她两次了,她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周砚清往车边看了一眼,黑黑的车窗,他看不到鹿瑶的表情。
良久,沉吟道:“这种事急不得。”
他将鹿嘉媛推开,“好了,别瞎想了,赶紧回去!”
鹿嘉媛还想说什么,就见周砚清往车旁走去。
原本属于她的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睡另一个女人。
她的指甲陷进肉里,满腔皆是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