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娘娘!”谢临渊心满意足,行了个夸张的礼,拉着还在懵逼“汤泉药池是哪来的”的萧珩,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
谢府内宅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里凝重的暗流。谢蕴半阖着眼,靠在铺着厚厚貂绒的紫檀木太师椅上。病中的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到底是曾经的权臣,眸子里的算计也并未因年老而昏聩。
谢长霖垂手立在下首,眉头紧锁,将谢临渊“想婚后常住郡主府,甚至在郡主府办婚礼”的“荒唐”请求,以及皇家的态度一一禀明。末了,他补充道:“苏氏那边心力交瘁,已把婚礼筹备交给了二房的周氏。”
“哼。”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从谢蕴鼻腔里发出,玉胆的盘磨声停顿了一瞬。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儿子焦虑的脸。
“住郡主府?当郡马?”谢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谢家的长孙,跑去住媳妇的府邸?谢临渊这小子,是真被那郡主迷昏了头,还是翅膀硬了,想另立门户?”他话里的怀疑和审视毫不掩饰。
谢长霖额头渗出细汗,连忙解释:“父亲,临渊那孩子您也知道,对外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他对静安郡主痴迷,满京城都晓得。这理由虽听着荒唐,放在他身上,倒也也说得过去。而且,陛下似乎”
“陛下?”谢蕴眼中精光一闪,打断了他,“皇帝怎么想,才是关键!”。
“静安郡主是温靖那老匹夫的眼珠子,更是陛下亲封,体弱多病是事实。她那郡主府,规制比我们这丞相府也差不了多少,听说被谢临渊那小子掏空家底改建得如同仙境,专为养病。”谢蕴慢条斯理地分析,“皇帝对温家圣眷正隆,对谢临渊这个‘痴情纨绔’也乐见其成。若由他提出,为了郡主的身体着想皇帝十有八九会顺水推舟,甚至会觉得谢临渊识趣、好掌控。”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幽深:“至于谢府这边临风”他不忍说出口,“苏氏又一门心思扑在那个还未出世的孙子上,太子那边又心思叵测。这府里,就是个烂泥潭。谢临渊这时候搬出去,远离是非,对他自己,对我们谢家未必是坏事。”他看向谢长霖,眼神带着深意,“长霖,记住,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太子那条船,沉相已显。临风已是弃子。谢家未来的门楣,或许还得看”
他没有说完,但谢长霖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谢临渊!这个他一直忽视、甚至带着愧疚的庶长子,在父亲眼中,竟成了谢家未来延续的希望?谢长霖心中巨震,看向父亲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可是父亲,这于礼法”谢长霖仍有顾虑。
“礼法?”谢蕴嗤笑一声,带着洞悉世事的冷漠,“礼法大不过圣意!只要皇帝金口一开,那就是最大的礼法!至于外人的闲言碎语?”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谢家丢得起这个人!总比被拖进泥潭里一起沉了强!”
他手中的一顿,做了决断:“去告诉谢临渊,让他别在祠堂里嚎了。谢家这边,老夫会看着办。至于婚礼”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苏氏不是交给周氏了吗?让她好好办!办得风风光光!让全京城都看看,我谢家对陛下赐婚的郡主是何等重视!也让苏氏和陈氏女都看清楚,这谢府的中馈未必永远是她苏新语的囊中之物!”
御书房。
正如谢蕴所料。当谢临渊顶着那张“情根深种”、“忧心忡忡”的俊脸,在二皇子萧珩的“无意”帮腔下,对着皇帝萧明启“情真意切”地表达了对温琼华身体的担忧,以及“无奈”想常住郡主府照料的想法,并“怯生生”地提了一句“不知能否在郡主府成婚,让琼华少些折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