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贵药材和名医竭尽全力的诊治下,谢临风终于从持续的高热和剧痛昏迷中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但更让他如坠冰窟的,是下身那无法忽视的剧痛和麻木。
他猛地瞪大双眼,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剧烈收缩!
昏迷前那噩梦般的一幕——方承嗣怨毒的嘶吼、那阴毒撩起的一刀、下身的剧痛和随之而来的无尽绝望——瞬间涌入脑海!
“啊——!!”一声嘶哑破碎、不似人声的惨嚎从他喉咙里挤出!他挣扎着想动,想确认那只是一个噩梦,他试图挪动身体,却牵扯到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风儿!风儿!我的儿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守在一旁、形容枯槁的苏新语扑到床边,又哭又笑,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
谢临风却置若罔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虚空,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发出不成调的嘶吼:“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我的我的”他想喊出来,想质问,想咆哮,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一旁的名医看着这位曾经清冷孤傲、前途无量的谢家嫡子如今的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安慰:“谢谢大人,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伤势伤势虽重,但万幸性命无忧。只要安心静养,辅以名贵药材和针灸,假以时日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谢临风猛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如同恶鬼般死死盯住名医,声音嘶哑尖利,“说!说啊!我是不是是不是废了?!是不是再也做不成男人了?!是不是?!”
名医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得后退一步,额头冷汗涔涔,嗫嚅着:“这这个老朽不敢妄断伤处伤处确实严重但但人体玄妙,或许或许有奇迹也未可知大人切莫灰心,安心调养才是”这苍白无力的安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奇迹?哈哈哈奇迹?”谢临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绝望,如同夜枭哀鸣,笑着笑着,眼泪却混着冷汗滚滚而下,“没了什么都没了功名权势女人连连个男人都做不成了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啊!”
他状若疯癫,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伤口,痛得他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绝望的泪水浸湿了枕畔。
苏新语看得心如刀绞,扑上去抱住他:“风儿!我的儿!别这样!别这样!你还有娘!还有谢家!还有还有希望!”
就在谢临风沉浸在无边痛苦和自我厌弃中时,苏新语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也为了给这死气沉沉的房间带来一丝“喜气”,强笑着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风儿,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娘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柳三娘她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大夫说脉象很稳!娘已经把她挪到离主院最近的‘听雨轩’,派了最妥帖的人伺候着!”
谢临风身体猛地一僵!有孩子了?柳三娘?
这个消息,像是一根微弱的火柴,在谢临风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擦亮了一瞬。他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看向苏新语,里面没有喜悦,只有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和荒谬。
她怀了他的孩子?
在他彻底“废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