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珏却传出夸张的哀嚎和拍打声,仿佛外面站着的不是送药的恩人,而是洪水猛兽。
“琳姐儿,”白芷赶紧跑过来,看着王琳儿扛着的巨大麻袋,哭笑不得,“这这也太多了吧?而且三殿下他”
“多备点总没错嘛!”王琳儿一脸理所当然,又对着帐门喊道,“三殿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们北疆的小羊羔还娇气?过敏?我爹说那是富贵病!多练练就好了!快出来!这些可都是皇上赏的好药材!别浪费了!”
“你你才娇气!本王这是这是体质特殊!天生的!王琳儿!你再不走,本王本王就让侍卫把你丢出去!”萧珏的声音隔着帐子都透着一股色厉内荏。
“嘿!你试试!”王琳儿杏眼圆睁,非但不怕,反而直接踏进了帐内,萧珏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王琳儿!你怎么进来了!离我远点!你身上有杀气!啊啊啊啊!玉哥哥救我!”他夸张地往萧玉卿身后缩。
王琳儿叉着腰,大眼睛瞪得溜圆:“哼!好心没好报!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和补药吔!不要拉倒!沈大人,您的药给您放这儿了!”她转向沈砚,语气立刻变得乖巧恭敬,还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沈大人,这是我娘做的桂花糖,可甜了,您吃点甜的,伤口好得快!”
沈砚看着眼前这活力四射、心思纯净的姑娘,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多谢王姑娘。”
温琼华看着眼前这热热闹闹、甚至有些鸡飞狗跳的场景
昨日的刀光剑影、生死惊魂,仿佛真的被这晨光和烟火气驱散,尘埃落定,只留下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平淡的温暖。
谢临渊的目光始终落在温琼华身上,见她神情放松,嘴角含笑,心中也安定不少。他上前一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低声道:“看也看过了,热闹也凑够了。你该回去喝药了,一会儿就要启程回京了。”
温琼华点点头,又嘱咐了沈砚几句安心静养的话,便在谢临渊的陪伴下起身离开营帐。
刚掀开帐帘走到外面,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好巧不巧,正对上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谢临风。
他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身形萧索,面色比沈砚好不了多少,惨白中透着一种灰败的死气。
四目相对。
温琼华原本温和宁静的眸光,在触及谢临风身影的瞬间,骤然冷却!
昨日在御前落井下石、构陷亲兄的卑劣行径,桩桩件件涌上心头。那份慵懒的淡漠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像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这一眼,如同九天玄冰凝成的利刃,狠狠刺穿了谢临风的心脏!
轰——!
谢临风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从未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如此鲜明的、针对他的情绪!不是无视,不是冷漠,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这眼神比皇帝的训斥、比父亲的漠视、比谢临渊的嘲讽,都更加致命!它彻底粉碎了他心底深处最后一丝关于她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心如死灰。
万念俱灰。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谢临风。
他看着温琼华被谢临渊牵着的手,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既然你眼中无我半分好,既然你的温柔从不属于我那便恨吧!温琼华!用尽你所有的力气来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