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所有田产、铺面、庄园、宅邸、珍宝来源,均在京兆府、户部及镇府司有完备备案,来源…清晰合法,绝无作伪。”
管家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些,却带着更重的分量:
“其四…”管家深吸一口气,“今日大少爷下聘,有两位贵人亲临温府作保。一位是太后娘娘身边、自潜邸时便随侍在侧的李嬷嬷;另一位…是太后娘娘的亲姐,太祖时的女将军,一品诰命周老太君!另外…圣上亦有厚礼赐下,为大少爷添喜。”
“轰——!”
这最后一条信息,如同一个惊雷在正厅炸开!
“李嬷嬷”“周老太君”这两个名字被管家清晰吐出,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谢府主子的心上。
赵氏的哭嚎戛然而止,惊恐地捂住了嘴。
谢玉娇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太爷谢蕴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无视和超越的无力感。
苏新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脚冰凉。太后身边最得力的老嬷嬷!连皇帝都要给三分面的周老太君!圣上御赐!这些都不是钱财能衡量的,这是滔天的权势和圣眷!谢临渊…他什么时候攀上了这样的高枝?!那早上她送去温府那五十六抬“破烂”…此刻回想起来,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周静姝“战战兢兢”、脸色“苍白”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垂头丧气的谢府下人,以及…那五十六抬早上送去温府、原封不动被退回的聘礼箱子!此刻,这些箱子就刺眼地堆放在谢府大门口!
“老…老爷,夫人…”周静姝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温府…温府把聘礼…都退回来了。说…说我们谢府苛待庶子,轻视郡主…他们…他们不要…”
轰——!
最后一丝遮羞布被彻底撕下!全京城都知道谢府干了什么!苏新语看着门口那堆象征着谢府刻薄和愚蠢的箱子,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眼疾手快的丫鬟慌忙扶住,掐人中才悠悠转醒,醒来便是双目无神,羞愤欲死。
“娘!”一直沉默站在角落、脸色早已黑如锅底的谢临风见状惊呼出声,连忙上前。然而,当他看到门口那堆刺眼的红箱子,再想到母亲是被谢临渊的“壮举”和温家的羞辱活活气晕的,一股更深的、混合着屈辱、嫉妒和滔天恨意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仅存的理智!
谢玉娇看着晕倒的苏新语和门口的“耻辱柱”,眼珠一转,不甘心地尖声道:“就算…就算那宅子是他的私产,聘礼是他自己的钱!那也不行!还没分家呢!按规矩,子弟在外经营所得,也应上交中公一部分!他谢临渊赚了金山银山,难道不该孝敬父母长辈,补贴家用吗?大哥!这事你必须管!不能让他这么无法无天下去!”
“你…你还嫌不够乱吗?!”谢长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玉娇,“你们又给中公交了多少东西?!这些年你在府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公中的?!还有脸提规矩!”他真是受够了这个愚蠢贪婪的妹妹和这一家子的闹剧。
“够了!逆子!逆子啊!”老太爷谢蕴用尽全身力气,将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老脸因愤怒而扭曲,“如此大事!如此张扬!他眼里还有没有谢家!有没有我这个祖父!连周老太君都请动了,却连个口信都不往家里递!他是存心要打谢府的脸!要让我们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啊!这个孽障!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