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却压不住那股凝滞的肃杀之气。
皇帝萧明启负手立于窗前,背影如山岳般沉冷。
二皇子萧珩站在下首,神色自若,仿佛今日琼林宴上那场惊天动地的对质与他毫无关系。
“说说吧。”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闷雷,“事情闹这么大,你和谢临渊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他缓缓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萧珩:“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萧珩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父皇明鉴,儿臣今日才知道谢临渊那厮竟背着我搞了这么一出!儿臣还以为那个家伙真的只是在准备科考,还以为他突然转了性,谁知道他今日竟惹了这般祸事!”
说着,他假意转身,作势要走:“父皇放心,我这就去把他抓过来打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威!难!测!”
“闭嘴!”皇帝抄起案上一本奏折就砸了过去,“你俩公不离婆的,少在朕面前演戏!”
萧珩敏捷地偏头躲过,嘴角抽了抽:“父皇,您这话说的儿臣和谢临渊可是清清白白。”他又不是萧珏那厮,他在心里腹诽,不敢说出来。
“呵。”皇帝冷笑,“你当朕是瞎的?谢临渊今日拿出的那些证据,没有你暗中协助,他能查得那么周全?”
萧珩摸了摸鼻子,忽然敛了嬉笑之色,正色道:“父皇英明,您一直想摘除世家与官场沆瀣一气的弊病,如今谢临渊这一闹,不是正好递了把刀给您吗?”
皇帝眯起眼:“所以你们就敢擅自布局,连朕都瞒着?”
“儿臣冤枉!”萧珩立刻喊屈:“父皇,今日之事,起头的可不是谢临渊。是江家先对温瑜发难。谢临渊不过是顺势而为。”
皇帝眯了眯眼。
萧珩继续道:“温家世代忠勇,温瑜更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的进士,可那些人却想借机栽赃,甚至不惜调换试卷,构陷忠良。若今日谢临渊不出手,父皇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温家蒙冤?”
皇帝冷哼一声。
他何尝不知?温家世代忠勇,若今日温瑜真被坐实舞弊之名,即便他想保,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谢临渊此举,不仅替温家解了围,更一举揪出了朝中盘根错节的利益网——吏部江家、苏家,甚至隐隐牵涉到一众他早想清理的世家
一箭三雕。
萧珩见父皇神色松动,又补了一句:“谢临渊此举,不仅脱了温家之困,也揪出了朝中一连串的蝇营狗苟。父皇,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吗?”
皇帝终于长叹一声,揉了揉眉心:“胡闹。”
虽是斥责,语气却已缓和许多。
萧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知道父皇这是默许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疲惫:“罢了,此事既已闹大,你就给朕好好查,一个都别放过。”
萧珩躬身:“儿臣领旨。”
正要退下,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皇帝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进来。”
皇后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她看了一眼萧珩,欲言又止。
皇帝不耐:“有话直说。”
皇后低声道:“陛下,方才后宫出了件不太体面的事。谢家二公子谢临风与太子妃的侄女陈清月,在偏殿被人发现衣衫不整。”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