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敏!是你御下有失?还是你也参与其中啊?”皇上此时已在暴怒的边缘。
礼部尚书苏敏此时已经是冷汗淋漓,他扑通跪下,“臣有罪!是臣御下有失!让他们犯如此重罪!但是,臣绝对没有参与!皇上明鉴啊!”
苏新语看到父亲这般模样,已是面色铁青,满脸怨毒,这个贱人生的狗杂种!毁了她的一生,现在还毁了她引以为傲的母家,当初当初就该下手再狠一些!就该直接让他死!这该死的谢临渊,这该死的狗杂种!她看向自己儿子空了的位子,还好还好,她还没有输!
“好!好得很!”皇帝怒极反笑,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好!好一个吏部侍郎!好一个户部员外郎!朕的肱股之臣,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行此龌龊之事!如此藐视国法,操纵科场,陷害忠良!来人!”
“臣在!”大理寺卿秦泽立刻出列。
“将此案涉及一干人等——江肃、苏敏”皇帝冰冷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官员和面无人色的江诗蕊等人,“以及刚才这个构陷忠良的狂徒,全部拿下!押入京兆府大牢!严加审讯!不得有误!温瑜一案,由大理寺协同京兆府并案彻查!二皇子萧珩督办,朕要看看,这大黎的科场,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
御林军如狼似虎地冲入宴席,在一片哭喊、求饶和惊叫声中,将江肃、苏敏一干人等以及瘫软在地的江文彬等人粗暴地拖了下去。江诗蕊和苏婉柔吓得几乎昏厥,被宫女死死架住才没瘫倒。
谢雨站在人群中,看着这瞬息万变、盟友顷刻覆灭的场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完了江家苏家都完了但是!但是!她猛地想起温琼华!
“温琼华呢?谢临风呢?”她心中疯狂呐喊,目光急切地扫向温琼华之前离席的方向和谢临风的座位——果然都空着!一股扭曲的希望和恶毒的兴奋瞬间压倒了恐惧,她几乎要笑出来!成了!温琼华肯定已经身败名裂了!只要这步棋成了,谢家就还有机会!温家还是要被拿捏!她的嫡女之位就有着落了!
就在谢雨强忍着激动,正想给苏新语递个眼色。却在看到苏新语之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却见琼林苑入口处,人影晃动。
“哟,这里好生热闹,我们可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一个清脆娇俏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广平侯府的崔相雪挽着温琼华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步履轻盈地从侧门走了进来。温琼华脸色如常,甚至因为走动而泛起一丝健康的红晕,眼神清亮,哪有半分被下药迷晕、遭遇不测的狼狈?
“这这怎么可能?!”谢雨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纸还要苍白!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完好无损、甚至神采奕奕的温琼华,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停滞了!计划失败了?彻底失败了?!温琼华怎么会没事?谢临风呢?
就在她魂飞魄散之际,一道冰冷刺骨、如同毒蛇般黏腻的目光锁定了她。
谢临渊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附近,脸上又挂起了那副令她毛骨悚然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微微倾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谢雨耳中,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关切:
“雨妹妹,你这脸色怎么这般差?可是被刚才的乱象吓着了?还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凤眸中寒光一闪,如同淬了毒的匕首,“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雨猛地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她所有肮脏心思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的堂兄,哪里还是那个风流纨绔?分明是从炼狱深处爬出来的、向她索命的恶鬼!
“我我”谢雨牙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