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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救我!快救我!”
周继明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听着身后马鸣惊心,吓得抱头在地上乱爬。
方才声称驯服不了烈马的女子,此刻正飞身上前拽住马绳。
力气之大,硬生生将马蹄落下的方向扳向一旁。
那本要踏在周继明腹部的巨蹄,最终只是落在了他身侧的空地上。
紫红宽袍在扬起的飞沙中轻摆,女子的发丝微乱,手臂青筋毕露,牢牢控制住失控的烈马。
“虞国公,这就是你献给朕的惊喜?”
沈南乔不得不从人群的末尾挤上前。
看着在女帝脚边狼狈翻滚的周继明,她恨不得两眼一闭就此昏死过去。
偏偏周继明脸比城墙厚。
哪怕沈南乔面无人色,哪怕众女子的嗤笑与议论此起彼伏,他依旧梗着脖子道:
“这马肯定是你事先驯服来戏弄我的。”
“我出身乡野,不会骑马很正常,你敢派人和我比文采吗?”
“陛下!”
不等周继明说完,马球场上已有一名新科女进士上前:
“微臣愿意和周郎君一教高下,无论帖经杂文还是策问,皆可!”
周继明虽然听不懂什么帖经杂文,但策问还是知道的。
“不就是出谋划策吗,我一个现代大男人还比不过一个小女子?”
圣上闻言冷笑:
“那朕便问问你,三月前岐州蝗灾泛滥,伤田毁地,周郎君有什么办法根除?”
“西突厥近日再三犯我边疆,你有什么御敌的方略?”
“近日水路运输频繁,未来如果出现江水湮塞,你又当如何?”
周继明被问得面红耳赤,支吾半晌才小声嘀咕:
“有虫的话,用药不就行了”
那女进士立刻追问:
“什么药,如何制作,若是毒性过大,又该如何防止百姓误食?”
周继明张口结舌。
女进士见状,朗声道:
“发生蝗灾,一可以颁布捕蝗令,让百姓以蝗虫尸体换取粮食。”
“二可驱鸭入田,鸭乃蝗虫天敌,可有效捕食。”
“三则开垦荒地,修筑湖堤,使水位得控,蝗虫无处产卵孵化。”
女进士说完,朝周继明投去怜悯中带着无奈的目光。
“这些在刑部尚书刚任职时就在灭蝗记中写明,周郎君自诩文采远胜女子,却连这些基础的国策都不知道吗?”
女帝颔首:
“不错。周郎君,朕方才问你的,都是白尚书替朕解决的心头大患。”
“听虞国公说,你与她青梅竹马,才学谋略都远胜于她。”
“朕曾怀疑,她当街伤你,不是因为你索求无度恩将仇报,而是她害怕窃取你谋略的事暴露。”
“今日一见,方知是朕错怪了她。”
她脱下被搞脏的紫红宽袍,目光温和地望向我:
“惠然,你说,朕该怎么处治虞国公及其贱夫?”
虞国公闻言浑身剧颤。
周继明则已被女帝身侧的女将军两拳揍得鼻血横流,瘫软在地。
我听着周继明杀猪般的惨嚎,唇角微勾:
“虞国公从前不是总说,我一介乡野粗鄙女子,德才浅薄,不配这刑部尚书之位吗?”
“那就请陛下赐她流放岭南,尝够百姓之苦再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