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回到家时,房子已经空了。
我第一次觉得,这栋小别墅,竟然如此安静、宽敞。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温暖地包裹着我。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该是结局。
但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无耻,也高估了他们所谓的“自知之明”。
我妈在那个老破小出租屋里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受不了了。
没有了每天下午准时送上的燕窝,没有了司机随时待命的专车。
更没有了那群可以让她炫耀“我女儿多有出息”的富太太牌友。
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全被我的手机防火墙自动拦截。
许珍珍失去了我的供养,她那份月薪三千的前台工作,连她之前一瓶面霜的钱都付不起。
她开始变卖我以前给她买的那些奢侈品。
但很快,她就发现,那些曾经让她在朋友圈里风光无限的包包和珠宝,在二手市场的价格,被压得低得可怜。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新公司的老板娘是我一个客户的朋友。
有一次,老板娘来公司视察,一眼就认出了她。
“哟,这不是许总的妹妹吗?怎么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体验生活了?”
老板娘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许珍珍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瞬间被碾得粉碎,当天就辞了职。
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到了江凯。
当许珍珍在一家乌烟瘴气的小网吧里找到他时,他已经胡子拉碴。
一边抽着劣质香烟,一边在电脑上玩着最廉价的网络游戏。
曾经那个风度翩翩、满口艺术哲学的“江老师”,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油腻、颓废的丧家之犬。
江凯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到是她,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不是的!”许珍珍急忙说,“我是来找你商量,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许媛那个贱人,她现在过得那么好,凭什么我们就要这么惨?!”
“我们必须报复她!把属于我们的一切,都抢回来!”
他们制定了一个新的、更加疯狂的计划。
他们知道,我最看重的,就是我的事业,我的品牌。
他们联系了一家以爆料明星隐私闻名的娱乐小报,许诺给他们一个震惊时尚圈的独家猛料。
然后,他们说服了我那愚蠢的父母,让他们在发布会当天,再次扮演“被不孝女抛弃的悲惨老人”的角色。
他们计划,在我上台致辞的最关键时刻,带着我父母和记者,一起冲上t台。
当着全球媒体的面,上演一出“豪门恩怨、骨肉相残”的大戏。
他们要用最恶毒的舆论,毁掉我五年来的所有心血。
他们甚至准备好了水军,要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在全网散播我“不孝、冷血、蛇蝎心肠”的通稿。
他们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会被“亲情”和“脸面”束缚住手脚的许媛。
可惜,他们错了。
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
在他们自以为是地布置着陷阱时,我的私家侦探,已经将他们所有的通话录音、密谋计划,甚至与那家小报记者的聊天记录,都原封不动地,发到了我的邮箱里。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计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只是将这些新的证据,一份份地,分门别类地存好。
然后,我给王律师打了个电话。
“王律师,收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