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
宁容菀站定脚步，一把甩开柳如月的手。
“夫人，民女已经不再是侯府贱妾，如今嗓子也已经恢复，夫人，还有何事？”
这般冷然的模样，全然没有过去在侯府做奴婢时候的谨小慎微。
柳如月神色一暗。
姚婆子早已经借口有事，将一种夫人小姐们送出了府去。
一时间，席间只剩下了府中的下人。
柳如月有些得意，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宁容菀，你想好了再说话！”
“别以为王爷允了你离府，你就当真榜上了摄政王这座靠山。”
“你信不信，今日过后，王爷连你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到时候，我武安侯府和尚书府联合起来，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而且，你看看这周围，没有本夫人点头，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
宁容菀忍不住笑了。
柳如月脸色更加难看：“贱人！你笑什么？难道本夫人说得有哪里不对？”
宁容菀并不打算和她多费口舌。
只是淡淡道：“若是弄死我真有这么容易，夫人不是早就得手了吗？”
“两年了，只是毒哑我，只是磋磨我，是因为真的不想杀我？”
直击灵魂的问题，让柳如月强撑起来的镇定终于彻底瓦解。
她用一种近乎杀人的目光瞪着宁容菀，咬牙道：“不错！我是后悔了！”
“我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你毒死！如今，也不会由得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害我颜面尽失！”
面对她的发疯质问，宁容菀并未多言。
只是颇有些嘲讽地耸了耸肩。
“宁容菀！你这个贱女人！”
柳如月果然被激怒，忽然又咬牙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季承煜和季玉瑶。
“宁容菀，这两个小野种，可是你十月怀胎，亲自生下来的，难道，你忍心就这么扔下他们？”
宁容菀闻言，下意识朝两人看了过去。
见宁容菀看过来，季承煜眼中升起一股子希冀来。
看来，娘心里还是有他和妹妹的。
一定是气他今天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污蔑她偷东西，才会不管自己。
他相信，只要自己过后带着妹妹去找娘，说一说自己的苦衷。
娘一定还会像过去那样原谅他！
然而，季玉瑶却别过脸去，不愿意多看宁容菀一眼。
在她心目中，只有母亲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做她的娘。
哑奴这般寒酸的样子，根本就不配让她称呼一声娘！
然而，宁容菀对于两个孩子的神色并不在乎。
她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重新看向柳如月，清澈明亮的眼中，满是对权贵的无畏，和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期待。
她唇角微扬，如同胜利者一般，看着柳如月：“这两个孩子也是侯爷的亲骨肉，我走了，侯爷也会好好抚养他们长大，不是吗？”
“你就不怕我虐待他们？”
柳如月一下没忍住到底是说出了真心话。
宁容菀忍不住笑出声来。
“夫人，您过去虐待他们的，还少吗？”
一句话，顿时让季承煜和季玉瑶也愣住了。
原来，他们在母亲这里受的苦，娘都知道！
那娘为什么不来救他们！
一瞬间，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二人碾碎。
他们也顾不得害怕，手拉手一起跑出来，围着宁容菀，对着她的小腿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你知道我们被欺负，却还是坐视不理！”
季玉瑶年纪更小，对宁容菀的敌意也更大。
所以，她开口便是唾骂，打得也更狠。
季承煜虽然没她那么激动，却也气红了眼，倔强地瞪着宁容菀。
“你知道我们过得不好，为什么不管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
“啪——”
“啪——”
还不等季承煜将话说完，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便响了起来。
季承煜捂着脸，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他竟然被亲娘扇了两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