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许是因着要筹备家宴,柳如月忙得脚不沾地,是以,这三日来,晚香院那边倒是不曾有人过来招惹她。
而霜月因着被她迷了药,整日里跟被人点了笑穴一般,哈哈大笑。
吴嬷嬷又要照顾她,又要到处请人来给她看病,也顾不上自己。
是以,这几日来,反倒是宁容菀入府之后,过得最为舒坦的几天。
也正因为如此,也为宁容菀今日离开侯府,提供了最适宜的机会。
只不过,到了家宴这日,府中瞬间就热闹了许多。
宁容菀坐在缺了一个角的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素着一张脸的自己,眸色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碧溪推门而入。
在进门后,她还往外张望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走到宁容菀身后来。
宁容菀透过铜镜,与她对视。
“都安排好了吗?”
“宁姨娘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将青黛的娘接出来,就安排在平安客栈,今日家宴过后,您就能彻底离开了。”
说到宁容菀可以离开,碧溪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莫名其妙的不舍来。
虽说自打宁容菀入府以来,自己身为丫鬟也没少欺负她。
可那也都是建立在不同的立场的情况下。
如今,她短暂地和宁容菀做了同盟,反而生出几分对她的愧疚来。
其实,宁容菀之所以会过得这么惨,也都是因为侯爷的不作为,和夫人的嫉妒心。
可明明,宁姨娘遇见王爷的时候,并不知晓王爷的身份。
而王爷那时候也失忆了,明明许诺过与宁姨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谁知,一场夫妻,到底是黄粱一梦。
若是侯爷是个值得托付之人,恢复记忆后,就算不能让宁姨娘当正头娘子,至少也不会任由姨娘被欺负成这样。
夫人便更是了。
倘若宁姨娘和许多达官显贵家中的姨娘一般,又争又抢,还撺掇老爷宠妾灭妻,残害嫡子嫡女也就罢了。
偏生宁姨娘自打入府之后,一直都是个极安分的。
本就是男子的错,女子又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同样身不由己的女人?
可夫人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
再加上又有个显赫的家世,自是做事时随心所欲了许多。
若是宁姨娘没有遇到侯爷,兴许在乡野间做个自由自在的医女也不失为一种逍遥的活法儿。
如今,原本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都将要为了一个男子,而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碧溪第一次开始反思。
自己究竟要不要为了一个侯爷这样的男子,也让自己踏入这方沼泽里去。
“怎么了?”
察觉到碧溪的脸色有些难看,宁容菀出声问道。
碧溪回过神来,摇摇头,将方才脑子里的想法驱散出去。
是了,她最初答应和宁容菀合作,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为了做侯爷的妾室吗?
倘若现在反悔,岂不是白白准备了这么久?
她冲宁容菀笑了笑,道:“奴婢没事,姨娘准备好了吗?外头的家宴就要开始了。”
宁容菀勾唇颔首,拿出一袋药粉,塞进碧溪的手中。
碧溪捏着药粉,心跳有些快:“宁姨娘,这是”
“这是用南诏一种极其罕见的药草做成的春-梦散,中药之人会将下药之人认成是自己最心心念念的人。”
“只不过,我给季临渊留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等他回来,看到那个惊喜,又得知我离开侯府,心中最念着的人必定是我,你若是在这个时候给他下药,他必然将你当做是我,你可愿意?”
倒不是宁容菀真的心疼碧溪。
毕竟女子若是得知自己在床上是被当成了另一个人,必然是会心生怨恨的。
她是不怕碧溪恨她。
只是,若是碧溪因怨恨而将她们的计划告知季临渊,怕是自己下半生就要永无宁日了。
是以,她必须先将这个隐患拔除。
自己主动将矛盾说出来,和后来被碧溪意外得知,而最终造成的结果。
这两者,必然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