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
柳如月不好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直接说出来。
干脆赌气道:“我不管!我现在就是不放她出去!她就是死,也得死在侯府!”
这话,让宁容菀心头一惊。
幸好,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柳如月的话。
既然如此,她就更要从这尚书夫人这里入手,将奴籍文书拿到手。
然后,带着青黛的娘亲彻底离开这个虎狼窝!
“行了!”
尚书夫人一向不喜欢将自己的阴谋算计示于人前。
这会让她觉得有损自己风光霁月的形象。
是以,在人前,面对柳如月发狠一般的话,尚书夫人斥责道:“你看看你现在说的话,哪里还有半分侯府主母的样子!”
“娘!”
柳如月气得跺脚。
尚书夫人皱眉瞪了宁容菀一眼,拉住柳如月,小声道:“我的月儿,你怎可如此短视?”
“别忘了,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究竟是与这个贱-奴斗得你死我活,还是得到季临渊的心?”
“我”
这话,一下子捏住了柳如月的软肋。
柳如月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但她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道:“可是,娘,这贱人屡次与我为敌,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就想因为和她争宠,彻底失了侯府主母的清誉和夫君的宠爱吗?”
“我没有!娘!”
柳如月又急了。
“好了,”尚书夫人言尽于此,劝道,“娘还会害你吗?”
“季临渊不是还有三日就要出城巡视了吗?你赶紧把奴籍文书还给她,三日后她离府,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到时候,你若是不想她活下去,等她离开皇城后,派人找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了结了她性命即可,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让手上沾血?”
最后这句话,尚书夫人将声音压得极低。
只有她和柳如月两个人能够听见。
闻言,柳如月那张芙蓉面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来。
“娘,女儿原先也是这么决定的,只不过这几日这贱-奴实在是太过分,女儿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你知道就好。”
尚书夫人半是嗔怪半是宽慰地拍了拍柳如月的后背。
示意剩下的事情由柳如月自己去解决。
柳如月朝知秋扬扬下巴。
知秋会意,很快取了宁容菀的奴籍文书来,双手呈上,交给柳如月。
看到自己的奴籍文书,宁容菀眼神微亮。
心脏也因着兴奋,而跳得飞快。
柳如月接过文书,放到宁容菀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而后,露出几分恶毒的笑容来。
“本夫人可以将这文书给你,只不过,你得去烈日下跪上半个时辰。”
“本夫人,自会说到做到,放你出去。”
宁容菀面上的期待之色散去几分。
她凌厉的目光投向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耸耸肩:“本夫人的女儿,历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既然想脱离奴籍,离开侯府,总要有所表示。”
意思便是要纵容柳如月了。
可如今正是七月,日头正盛。
自己身子本就不好。
若是再在烈日下跪上半个时辰,只怕是小命都要难保了。
这柳如月,果然是个女魔头。
什么折磨人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可,若是只能如此才能出府
宁容菀咬咬唇,任命般在木板上写下:【我可以跪,先把文书给我。】
“不行!”
看清宁容菀写的字后,柳如月想也不想就拒绝。
宁容菀冷笑一声,收起木板,起身就要离开。
柳如月心里一慌:“站住!你要干什么去?”
这一次,宁容菀没有说话,也没有写字。
而是一脸地冷然,目光如同淬了冰一样,冷冷看着尚书夫人和柳如月。
尚书夫人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同归于尽的决然。
她心下不由得一凛。
这贱-奴,除了一条烂命,没什么可以失去的。
一旦她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怕是当真能撕下月儿的一块肉来!
她当即清了清嗓子,对柳如月道。
“罢了,你将文书给她。”
“娘!”
柳如月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尚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