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青黛和宁容菀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下一秒,两个小小的、怯生生的身影,便被两个丫鬟给牵了进来。
说是牵,实则却和拖拽差不多。
两个孩子步子小,走得慢,跟不上丫鬟的步子。
是以,两个丫鬟几乎是将二人拖着进来的。
走进柴房后,季玉瑶看到血人一样的青黛和浑身湿透、形如鬼魅的宁容菀,害怕得差点哭出来。
当即便很有眼力见地跑到柳如月跟前。
“母亲,玉瑶害怕”
季承煜看了看躲在柳如月身后、讨好主母的妹妹,又看了一眼分明被欺辱至极、可怜至极的生母,想了想,到底还是在宁容菀期待的目光里,站在了柳如月身后。
只是,身为哥哥,他虽然心中也怕,到底还是十分有胆量地握住了季玉瑶的手。
见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加害自己的柳如月,宁容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那里,如同刀绞。
尽管决定放弃侯府的一切,包括季临渊和一双儿女。
可是,如今看到他们对自己不闻不问,却反而与柳如月亲近,她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疼。
柳如月对于两个孩子的识时务非常满意。
她像是抚摸小猫小狗一样,轻轻摸了摸最谄媚的季玉瑶。
而后,轻轻一抬手。
她的贴身丫鬟追夏和知秋便将两个孩子拉开,推到最前面来。
季承煜和季玉瑶不明所以。
但长久以来对柳如月的恐惧,早已经让他们不会反抗了。
是以,饶是眼前的青黛和宁容菀让他们恐惧不已,却也不敢重新往后躲。
宁容菀瞪大眼睛看着柳如月,不理解她这么做的目的。
柳如月笑得残忍至极:“这样好的一出戏,本夫人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
“玉瑶,”她忽然话锋一转,“母亲说过,谁敢伤害你们兄妹二人,母亲就会要了谁的命!”
“青黛这贱-奴竟敢下药害你们,母亲便让哑奴亲手剜了这贱婢的心出来补偿你们可好?”
剜心!
季玉瑶和季承煜互相对视一眼,都苍白着脸,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追夏和知秋禁锢着他们,让他们不敢随意动弹。
宁容菀瞬间明白了柳如月的歹毒用心。
亲生儿女不肯认自己这个亲娘,已经是莫大的折磨。
可是,柳如月竟然还想,让她的孩子们亲眼看到她杀人!
“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姚婆子见自家夫人已经拿捏住了宁容菀的七寸,当即又冷哼上前,催促道。
而后,又凑近宁容菀耳畔,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还是说,你想让夫人对你生的那对野种下手?!”
宁容菀顿时回过头,怒视着姚婆子。
毒妇!
她咬紧牙关,仿佛是认命一般蹲下-身,将方才扔掉的匕首捡起来。
她的动作很慢,仅仅只是捡一把匕首的动作,就好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青黛看着宁容菀的动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眼泪顺着脸庞落下。
杀了她吧。
反正她这个样子,活着也是受罪。
能够死在姨娘手里,也算是善终了。
她不怪姨娘。
姨娘待她极好,她和娘本来也承了姨娘的救命之恩。
这条命,就当是还给姨娘了!
青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下一秒,惊呼声和脚步声响起。
青黛睁开眼,却见到一个有些枯瘦癫狂的身影,正在柴房里胡乱的挥舞着匕首。
而那原先距离宁容菀最近的姚婆子,脸上已经被锋利的匕首割出了一条血痕!
此刻,也捂着脸,仓惶地躲在角落里,不敢再威胁宁容菀了。
就连柳如月,也被宁容菀癫狂的样子吓到了。
急忙从太师椅上起来,将季承煜、季玉瑶两个小人质拉到自己跟前,用他们的身体来当自己的盾牌。
是了,她就不信,宁容菀再疯,能舍得真的伤了她自己生的小贱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