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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假包换!”
穆老夫人得意极了。
“妖孽真是个妖孽”
周明远喃喃道,“师姐,看好她!”
“我下个月就回国,我一定要亲眼见见这个孩子!”
挂了电话,穆老夫人抱着我,又亲又笑。
我趴在她怀里,心中冷笑。
天才?
那根本不是天赋,是肌肉记忆。
我正想着,忽然感到背后一道阴冷的视线。
我回头。
琴房门口,穆萌月正死死地盯着我。
周明远回国那天,比预想中早。
他一下飞机,就直奔穆家。
我被奶奶牵着下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钢琴大师。
他比照片上更清瘦,一身艺术家风骨,那双眼亮得吓人。
他看见我,眼睛“噌”地亮了,几步冲到我面前蹲下。
“你就是天芯?”
我点头,乖巧问好:“周爷爷好。”
“好!”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
翻来覆去地看,像在欣赏绝世珍宝。
“就是这双手”
“弹出了[钢琴协奏终极曲]”
他喃喃着,直接将我拉进琴房。
“来,天芯,再弹一次给爷爷听。”
我没怯场,坐上琴凳。
这一次,我不再藏拙。
前世排解痛苦的无数日夜。
我对这首曲子所有的理解,尽数倾注于指尖。
上次是形似,这一次,是神似。
激昂,悲愤,挣扎,呐喊
一曲终了,琴房死寂。
周明远呆立原地,眼眶竟已泛红。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他“扑通”一声,对着我单膝跪地。
“天芯不,老师!请收我为徒!”
整个穆家,都疯了。
堂堂钢琴大师,竟要拜一个三岁孩童为师?
奶奶最先反应过来,慌忙去扶: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这不是折煞孩子吗!”
周明远却固执地跪着,眼神狂热地望着我。
“师姐,你不懂!”
“我写出[钢琴协奏终极曲],总觉得它缺少灵魂。”
“我找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听了天芯的弹奏,我才明白!”
他声音发颤:“她不是在弹琴,是在用生命赋予曲子新生!”
“她才是[钢琴协奏终极曲]真正的主人!”
“我要拜她为师,跟她学习如何理解音乐!”
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明远。
我又赌赢了。
从今天起,谁想动我,不仅要看穆家,还要掂量周明远的份量。
我收下周明远后,在穆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连我那个蠢妈,也母凭女贵,挺直了腰杆。
下人见她,都恭敬地喊一声“林小姐”。
她开始学着穿搭品茶,混迹于贵妇圈,享受着被人追捧的虚荣。
看着她日渐飘飘然,我心里冷然。
骨子里的天真和虚荣没变,迟早要坏事。
我必须在她再次被人利用前,把她拉回来。
这天,我把她叫进房间。
几本关于礼仪、艺术和金融入门的书,被我推到她面前。
“妈妈,这些,每天看两小时。”
南宫玉儿愣住:“天芯,妈妈看不懂这些。”
我板起小脸,语气不容置疑:
“看不懂也得看。你想一辈子当依附我的菟丝花?”
“想在宴会上,别人聊艺术经济,你只能在旁边傻笑?”
这话像针,狠狠刺中她最敏感的神经。
她怕被人看不起。
“我”她张嘴,却无力反驳。
我缓和语气,拉住她的手:“妈妈,我不是要你当女强人。”
“是要你有底气。”
“就算我不在,你也能活得不被人欺负。”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你是我穆天芯的妈妈。”
“就必须是这个世界上,最体面的妈妈。”
老妈被我唬住,重重点头。
“好!妈妈学!”
看着她像小学生一样捧着书“啃”,我心中冷笑。
猪队友,也能调教成神队友。
我不仅要卷,还要带着我妈一起卷。
母女俩,要在这吃人的豪门里,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母女共同进步时,穆萌月也没闲着。
王雅被禁足,穆炀被夺权,他们那房彻底失势。
但穆萌月没放弃,她开始拼命学习。
数学、钢琴、绘画、舞蹈
她要证明,就算没有偏爱,她也一样是天才。
长辈们看在眼里,虽不喜,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终于等到了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她的六岁生日宴。
穆炀为给女儿挣脸,决定大办,宴请了整个名流圈。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穆家最耀眼的明珠。
这场生日宴,成了我和穆萌月内卷成果的对决台。
山雨欲来。
我知道,穆萌月和她背后的人,给我备了份大礼。
我等着,看她如何再次自取其辱。
宴会当天,我妈果然犯蠢了。
她被一个贵妇撺掇着喝了几杯香槟,脸颊泛红,眼神迷离。
我认得那个女人,是王雅的牌友死忠。
她正贴在我妈耳边,巧笑嫣然地说着什么。
我妈的腰,肉眼可见地又软了下去。
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