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东意识渐渐消失间,房门被猛地推开,一帮医生开始慌乱灭火,当看到许文忠将自己抱起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里,秦卫东看到了瘸爹,他满脸愧疚,泪流满面,想伸手去摸秦卫东的脸,却怎么也碰不到。
“儿啊,你生在我秦家,害苦你了,爹不该和你娘结婚,更不该生你,可你又能躲哪去呢?”
瘸爹临死前,也说过类似的话,秦卫东当时只顾着悲伤,并未听出其中的深意。
如今发生了那么多事,神秘老头陈木匠,疯癫却充满问题的张云逍,凶神恶煞的相家兄弟。
摸不清目的的柳琴,小卖铺的陈美茹,甚至黑暗里无处不在的眼睛
这些人搅在一起,仿佛是秦家的诅咒,编织成了数道遮天大手,无时无刻不弥盖在秦卫东头顶,折磨着,狰狞着,在他松懈时,随时落下重重一击。
“爹,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求你告诉我,我好累”
秦卫东在黑暗里呐喊,眼泪流满了脸。
他不怕死,怕不明不白的死去。
纵使他想破脑袋,也搞不懂牛家村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那么多人针对他秦家。
“儿啊,其实咱们秦家是”
瘸爹在黑暗中,想要说什么,他的瘦削身影,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拖进黑暗中。
任由秦卫东怎么呼唤,瘸爹还是被拖拽进黑暗中,和浓墨一样的黑暗融为一体,痛苦,绝望
“爹!”
秦卫东一声嘶吼,猛地睁开了眼。
“东子!”
“东哥!”
许文忠凑了过来,赵大夯流着眼泪,紧紧攥着他的手。
“我昏迷了多久?”秦卫东强撑起酸痛的身体,看了眼裹着纱布的右胳膊,目光扫向四周。
除了几个执法队员,还有消失了的庞冲,他坐在旁边,正在吃橘子,看了眼秦卫东,并没有动。
“整整一天了。”许文忠坐在床边,给秦卫东后腰垫了个枕头。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秦卫东发现了许文忠的下巴处缝了几针,新伤。
他又看向了赵大夯,这家伙鼻青脸肿,嘴角还破了。
“你在缝针时,庞支队长就发现异端了,他去给县局打了个电话。”
“然后来到我拍片的地方,远远看到一个寸头男手握军刺,朝我这边走来,他大喝一声。”
“我被提醒,躲过了对方刺来的军刀,但下巴还是被划了。”
“大夯那同样如此,刚从宾馆接到小晴,两个寸头男就冲了过来,大夯和他们打在一起,差点被抹了脖子。”
许文忠心有余悸的看向庞冲身边的三位民警,感激道:
“若不是这几位民警及时出现,大夯和我妹妹恐怕”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妹妹是他的命,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他这辈子不会心安。
“东哥,你别担心了,俺们都没啥事,小晴也被送去了市里,我给了她小姨五百块钱,她家愿意留小晴住半月。”赵大夯怕秦卫东愧疚,急忙安慰。
“人抓到了吗?他们是什么人?”
那帮寸头男恐怕都和他遭遇的一样,全是有过特种训练的人。
能养得起那么多高素质的杀手,势力绝非郭龙辉之流能比。
“没有,他们警惕性很高,扮成医生,维修师傅混进了医院。”
“你遭遇的那两人,就有一个维修工,在输液室门外挂了维修的牌子,医生们以为是医院请的,没有去确认,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你触发医院警报时,我们已经冲到门口了,庞队和其中一人缠斗了一会,最后还是让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