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贡木?”秦锐冷笑一声,并未伸手去接,“此物确实不凡。但真假如何,非一物可定。国公爷认你,自有国公爷的道理。但此案乃朝廷督办,一切等查个水落石出,自有公论!”
他身体前倾,目光死死钉在李云峥的脸上:“你既问心无愧,何必如此慌张?又何必三番两次,在本少爷面前搬弄是非?!”
“大少爷”李云峥声音发颤,“在下绝无此意!在下只是仰慕大少爷威名,秦状师他心思深沉,在下实在害怕”
“够了!”秦锐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冷厉,“本少爷没空听你这些废话!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李云峥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多言,慌忙将那金丝楠木塞回袖中,对着秦锐深深一揖,退出了偏厅。
偏厅厚重的雕花屏风后,王景尧缓缓踱步而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舅舅!”秦锐连忙起身行礼。
王景尧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桌上微凉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目光落在秦锐脸上,半晌,才缓缓开口:“方才应对得不错。”
秦锐心头一喜,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舅舅过奖!锐儿只是觉得此人言语闪烁,行迹可疑!他越是想挑拨离间,越说明他心中有鬼!”
王景尧微微颔首:“嗯。能沉得住气,不被其言语所激,反能洞察其心虚之处锐儿,你确有长进。”
秦锐被舅舅夸得心头一热,腰板挺得更直了。
王景尧放下茶盏,目光转向窗外,声音低沉下去:“此人心思狡诈,手段卑劣。先是拉拢默儿不成,又妄图挑拨你兄弟关系更可笑者,竟拿出金丝楠木这等稀世之物炫耀身份!”
“他若真是国公之子,岂需如此?国公府何等门第,岂会如此轻率地赐下贡木给一个尚未完全确认身份的‘儿子’?”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愈发深邃冰冷:“此物非但无法证明他的身份,反而成了他最大的破绽!此案疑点重重,这李云峥绝非善类!其背后定有高人指点,图谋不小啊!”
秦锐听着舅舅的分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梁骨升起。他方才只是本能地觉得李云峥可疑,却远未想到如此深的地步!
此刻听舅舅抽丝剥茧,才惊觉此案背后,竟藏着如此险恶的漩涡!
“舅舅,那我们”秦锐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王景尧站起身,目光如炬:“继续查!盯紧李云峥,更要查出他背后的人!锐儿,你既挂名主理,便要做好表面功夫,稳住此人!”
李云峥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秦府侧门,拐进一条僻静无人的死胡同。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秦默的油盐不进,秦锐的突然清醒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废物!”一个冰冷嘶哑的声音在死胡同里响起。
李云峥浑身剧震,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