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做空新娘 > 第一章

傅承霄娶我是为了做空对手集团。
婚礼当天我抛售他千亿股权,市场瞬间崩盘。
他把我囚禁在暗室折磨:谁指使你的
直到我死在看守所,法医剖开我的胸腔——一枚微型炸弹嵌在心脏。
加密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承霄,只有你真破产他们才会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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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曲,悠扬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又像一把冰冷的钝器,缓慢地切割着我的神经。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白玫瑰香气,混合着香槟微醺的气息,几乎要让人窒息。我挽着傅承霄的手臂,指尖冰凉,隔着昂贵丝绒手套,也能感受到他臂弯肌肉的坚硬与力量。每一步踩在铺满新鲜花瓣的红毯上,都如同踏在即将引爆的地雷边缘,脚下虚浮,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深处那枚冰冷异物的存在感,尖锐的、隐形的疼痛如影随形。
宾客席上,一张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孔模糊成一片虚光。他们举杯,微笑,窃窃私语,目光里盛满了对这场顶级联姻的算计、羡慕或是纯粹的看戏。他们是这场宏大戏剧的观众,而我,是即将被推上祭坛的祭品。我的目光掠过前排,精准地捕捉到那个身影——对手集团的首脑,周慕白。他正与身旁一位政要低语,嘴角噙着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那笑意像淬了冰的针,刺进我的眼底。
我知道他在看。看着我如何一步步走向傅承霄精心布置的胜利,也看着我如何亲手将傅承霄推向深渊。周慕白放在膝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曲了一下。那是信号。冰冷、残酷,不容置疑的指令。
心脏猛地一缩,那枚植入的异物仿佛瞬间被激活,一股尖锐的剧痛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指尖死死掐进傅承霄的手臂,力道之大,连我自己都感到惊心。
他察觉到了,侧过头,英俊逼人的面孔在璀璨水晶灯下如同神祇。他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却更像是胜利者的宣告:紧张了晚晚,过了今天,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全场,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周慕白以为他稳坐钓鱼台,殊不知他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你做得很好。
计划尘埃落定
我胃里一阵翻搅。他口中的计划,是利用我这个妻子获取周慕白致命的信任,套取足以一击毙命的情报,将对手集团彻底做空、瓦解。他以为我是他棋盘上最完美的棋子。他不知道,我才是被绑缚在棋盘中心的那颗炸弹,引线早已攥在周慕白手中。
嗯。
我垂下眼睫,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更多声音,只勉强应了一声。傅承霄的安抚像淬毒的蜜糖,每一句都在提醒我即将亲手摧毁这个此刻对我展露片刻温情的男人。他的信任,是我此刻唯一能利用,也必须利用的武器。
牧师肃穆的声音在圣坛前响起,冗长的誓词像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我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左侧胸口那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压迫感上。周慕白的手指又在膝盖上敲击了一下,更急促。催促。警告。
傅承霄先生,你愿意娶林晚小姐为妻吗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
我愿意。
傅承霄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整个教堂。他侧头看我,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我苍白的面容,那一刻,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仿佛这并非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我的心跳,被那枚冰冷的异物拉扯着,几乎要破腔而出。
林晚小姐,你愿意……
我……
我的声音艰涩地挤出喉咙,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周慕白。他正端起香槟杯,杯沿后的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那目光像无形的镣铐,瞬间扼住了我的呼吸。心脏处的疼痛骤然加剧,针扎似的密集。冷汗瞬间浸湿了背后的婚纱。这不是紧张,是惩罚!是周慕白在警告我,犹豫就是背叛,而背叛的代价,就是即刻引爆我心脏里的东西,让这场婚礼在血肉横飞中提前结束!
……愿意!
我终于冲口而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心脏的剧痛奇迹般地缓和了些许。周慕白满意地放下了酒杯。
交换戒指的环节到了。傅承霄执起我的左手,他的手指温热干燥,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一枚切割完美的巨大钻石戒指被缓缓推入我的无名指,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包裹住指根。这戒指,是他在这场庞大骗局中,赋予我的信物,价值连城,却也重逾千钧。
轮到我为他戴上婚戒。我拿起那枚男戒,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戒指内侧,似乎有一行极其微小的刻痕,但此刻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根本无法看清。我只觉得这小小的指环,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傅承霄平静地伸着手,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手腕,才勉强将那枚戒指套上他修长的无名指。戒指落定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也被锁死在了这荒唐的仪式里。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傅承霄倾身而来。他的气息笼罩了我,带着强势的压迫感。他的唇贴上我的,冰凉,不带一丝温情,只是一个仪式性的、宣告所有权的印记。宾客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镁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完美的一刻。
就在这掌声的顶峰,就在傅承霄的唇离开我不到半秒的间隙,心脏深处那枚异物猛地一跳!尖锐的刺痛直冲头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清晰。是命令!是最后的通牒!
时间到了!周慕白在逼我动手!
我猛地推开傅承霄,力道之大,让他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他眼中瞬间凝聚起惊愕与风暴般的怒意。但我顾不上了。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在鼎沸的祝福声浪里,我像一个突然挣脱提线的木偶,提起繁复沉重的婚纱裙摆,朝着教堂侧门狂奔而去!
林晚!
傅承霄震怒的吼声在身后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戾。
我充耳不闻,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敲打出凌乱而急促的节奏。心脏在狂奔中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那枚异物,剧痛阵阵袭来,但我不能停!冲进侧门后一条无人的窄廊,尽头是一间临时布置的新娘休息室。我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喘息,冷汗涔涔而下。
婚纱下,我颤抖着摸索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微型设备——一个伪装成粉饼盒的卫星通讯器。冰冷的金属外壳让我指尖发麻。我掀开盒盖,里面没有粉饼,只有一块小小的屏幕和一个指纹识别区。屏幕上,傅氏集团核心控股公司的股票代码闪烁着幽绿的光。那是傅承霄掌控庞大商业帝国的命脉之一。
心脏处的剧痛如同催命符,提醒我周慕白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我将颤抖的拇指用力按在指纹识别区。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清晰响起:身份验证通过。林晚女士,请确认您的交易指令:市价抛售您名下持有的全部傅氏集团核心控股有限公司流通股,总计占该公司流通股的87%。
87%!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一旦抛出,傅氏集团的核心控制权将瞬间易手,市场将掀起滔天巨浪!
确认。
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指令确认。交易执行中。
几乎在电子音落下的同时,休息室厚重的门板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撞击!
林晚!开门!你想干什么!
傅承霄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沉重的实木门在他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锁剧烈晃动。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直接砸在我的心脏上。我背靠着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滔天的愤怒和力量透过门板传来,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心脏处的异物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狂暴的压力,骤然收紧,尖锐的绞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要瘫软下去。
与此同时,休息室墙壁上悬挂的小型液晶电视,原本播放着婚礼现场的温馨画面,信号猛地一跳,瞬间切换到财经新闻频道。女主播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急促,却难掩其中的震惊:
突发新闻!傅氏集团核心控股有限公司遭遇巨量抛售!一笔占流通股比例高达87%的超级卖单刚刚出现在交易系统!来源显示为傅氏集团新任总裁夫人,林晚女士个人账户!市场反应剧烈,傅氏股价断崖式暴跌!跌幅已超过30%!40%!还在扩大!恐慌性抛盘正在涌现!傅氏帝国大厦将倾!
屏幕上,代表傅氏股价的K线图,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拦腰斩断,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疯狂下坠,刺眼的绿色数字不断刷新着跌幅纪录。屏幕上打出的巨大标题触目惊心:新婚即反目傅氏千亿帝国遭新婚妻子致命一击!
林晚——!!!
傅承霄的怒吼穿透了门板,带着撕裂一切的疯狂和难以置信的痛楚。那声音里,不仅仅是被背叛的暴怒,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更深沉、更尖锐的东西,仿佛有什么他珍视的、笃信的东西在瞬间被彻底粉碎。
门锁终于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彻底崩坏!
沉重的实木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傅承霄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地狱般的戾气出现在门口。他昂贵的礼服前襟沾着酒渍,精心打理的发型凌乱不堪,英俊的面容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狰狞,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我,像要将我生吞活剥!
他身后,是教堂里闻讯赶来的宾客和周慕白。周慕白站在人群稍后,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关切,但我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的得逞光芒。
为什么!
傅承霄一步跨进来,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墙壁将我挤压在角落。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五指如同铁钳般嵌入我的皮肉,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剧烈的摇晃让我眼前发黑,心脏处的剧痛排山倒海般涌来。他指着墙上那如同末日崩塌般的股价走势图,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淬着血挤出来,告诉我!谁指使你的!周慕白给了你什么!说!
他的眼神狂暴而混乱,有被愚弄的滔天怒火,有帝国崩塌的惊怒绝望,还有一丝……一丝被最深爱的人亲手捅刀后,那种难以置信的、碎裂般的痛楚这痛楚让我窒息,心脏仿佛被那只无形的手攥得更紧,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剧痛之下,我几乎无法思考。我看到了他身后周慕白那冰冷的、带着警告的眼神,感受到了心脏处那随时可能引爆的致命威胁。我不能说。说了,傅承霄或许能立刻反击,但我心脏里的炸弹会瞬间将他和我一起炸成碎片!周慕白绝不会允许计划失败。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嘶吼,想告诉他真相,但喉咙却像被滚烫的铅块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一片刺痛模糊。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嘴唇无声地开合,试图用口型告诉他:心…有…东西…
但傅承霄此刻已被狂怒和背叛彻底吞噬。他看到我指向心口的动作,却只解读为痛苦、忏悔,或者更深的挑衅。他猛地将我掼在地上!
砰!
我的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婚纱撕裂的声音刺耳。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我蜷缩着,像一只濒死的虾米,大口喘息,却吸不进一丝氧气。
装可怜
傅承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林晚,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是什么!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没有半分停留,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他不再看我,转身,对着门外涌来的保镖,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把她带走!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她!
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将我从地上架起。我的手臂被反剪,毫无反抗之力。视线扫过门口,周慕白正忧心忡忡地看向傅承霄,似乎在劝解着什么,但他的眼神深处,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和计划得逞的轻松。当他的目光与我短暂交汇时,那眼神仿佛在说:做得好,棋子。你保住了他的命,暂时。
我被粗暴地拖拽着离开休息室,离开那场刚刚开始就已结束的婚礼。身后,是傅承霄对着电话咆哮着下达紧急救市指令的声音,是宾客们惊恐的议论声,是股价崩盘的警报声……这些声音混杂着心脏处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剧痛,构成了一曲毁灭的交响。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沉重的、带着霉味的空气,死死地压在肺叶上。我被关在傅氏集团总部大楼地下深处的一个废弃储藏室里,或者说,一个精心打造的囚笼。厚重的金属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墙壁是冰冷的混凝土,地面粗糙。唯一的光源,是门上方一个巴掌大的、被铁丝网封死的通风口,透进来的一点可怜的天光,在大部分时间里,微弱得如同萤火。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饥饿、干渴和心脏处那持续不断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隐痛提醒我还活着。剧痛不再是持续的,它变成了间歇性的抽搐,像一把钝刀子,时不时地在心脏深处缓慢地切割、搅动。每一次发作,都让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大嘴喘息,冷汗浸透早已肮脏不堪的婚纱。每一次发作,都让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周慕白正通过这枚炸弹,冷酷地监控着我的状态,提醒我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咔哒。
厚重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声响,被缓缓推开一道缝隙。刺目的光线如同利刃般劈开黑暗,让我本能地闭上了刺痛的眼睛。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傅承霄。
他身上不再是婚礼上的礼服,换上了一身纯黑色的手工西装,一丝褶皱也无,却比任何铠甲都更冷硬。他的脸色在门口透进来的光线里显得异常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颌线绷紧如刀锋。只有那双眼睛,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深渊,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光线被隔绝,囚室再次陷入半明半暗。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粗糙地面的声音,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往后挪,但虚弱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
他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那样居高临下地、冰冷地审视着我,目光如同手术刀,仿佛要将我层层剖开,剜出那颗背叛的心脏。
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心脏处的异物似乎感知到了他带来的巨大压力,又开始隐隐作痛。
三天。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砾在粗糙的岩石上摩擦,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和更深沉的暴戾,傅氏的市值,蒸发了整整一千三百亿。银行抽贷,股东逼宫,合作方毁约……林晚,你这一刀,捅得可真够准,够狠!
他猛地俯身,带着浓重烟草味和血腥气息的冰冷手掌狠狠攫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
告诉我!
他低吼,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意,谁指使你的!周慕白给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钱地位还是他许诺了你什么狗屁未来!说!
手指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颌骨。
剧痛和窒息感同时袭来,心脏猛地一抽,更强烈的绞痛让我眼前发黑,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下巴的剧痛让我无法开口,我只能徒劳地摇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冷汗滑落。
我的反应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眼中最后一丝可能的理智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毁灭欲。
不肯说
他冷笑一声,松开我的下巴,却猛地抓住我胸前早已残破不堪的婚纱前襟,用力一撕!
刺啦——!
昂贵的蕾丝和薄纱应声而裂,露出底下大片苍白的肌肤和嶙峋的锁骨。
冰冷刺骨的空气瞬间包裹住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我惊恐地睁大眼睛,看到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一个东西——一个闪烁着幽暗红光的、金属质地的……点烟器不,是雪茄喷枪!顶端跳跃着幽蓝色的高温火苗!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我拼命挣扎,想要护住自己,但虚弱的身体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傅承霄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冰冷彻骨。他一手死死钳制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那跳跃着幽蓝火苗的喷枪尖端,猛地压向我裸露的锁骨下方!
滋——!
皮肉烧焦的可怕声音在死寂的囚室里响起,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我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身体像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剧烈地弹跳、抽搐!
呃啊——!!!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每一根神经,眼前瞬间被黑暗和血红的金星覆盖。身体的本能让我疯狂地扭动、蜷缩,试图躲避那持续灼烧的酷刑。但傅承霄的手如同铁铸,死死地将我按在原地。
说!密码是什么周慕白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他的咆哮声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暴虐的怒火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那绝望,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帝国的崩塌,更像是因为某种信仰的彻底粉碎。
滋……
喷枪的火苗再次逼近,这一次,对准了我心口上方那片剧烈起伏的肌肤!那跳跃的幽蓝,像极了地狱的入口!
心脏处的异物在极致的剧痛和恐惧中疯狂搏动、收紧!尖锐的警报仿佛在颅腔内疯狂鸣响——危险!极度危险!身体濒临极限!它要失控了!
不……不能……!
我嘶声尖叫,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双手不顾一切地死死护住自己的心口!这个动作完全是本能,是心脏深处那致命威胁催生出的最后防线!
我的动作似乎激怒了他,也让他更加确信了我心口藏着秘密。他眼中戾气更盛,一把抓住我护在胸前的右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头!
这里藏了什么嗯
他盯着我死死护住心口的手,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要将我彻底解剖的疯狂,芯片证据还是你为周慕白守着的贞操!
刻毒的羞辱伴随着手腕的剧痛一起袭来。
放开我!求你……
我绝望地哭喊,声音支离破碎。心脏处的异物在极致的压力下疯狂搏动,剧烈的绞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求我
傅承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林晚,当你把刀子捅进我心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我当你为了周慕白那个杂碎,毁掉我半生心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我!
他猛地松开我的手腕,但下一刻,带着毁灭气息的手掌却高高扬起,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掴在我的脸颊上!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狭小的囚室里如同惊雷炸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头部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尖锐的耳鸣声在颅腔内疯狂回荡。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
脸颊火辣辣地剧痛,耳朵嗡嗡作响,脑袋像是要裂开。但更强烈的,是心脏深处那枚异物被这猛烈冲击彻底激怒的狂暴反应!它不再仅仅是绞痛,而是变成了一种可怕的、仿佛要炸裂开来的膨胀感和灼烧感!冰冷的金属似乎被烧红,死死地嵌在我的心肌里,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灭顶的撕裂感!
呃……
我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痛苦呜咽。意识在剧痛和窒息的边缘疯狂挣扎,视野里只剩下傅承霄那双被仇恨彻底染红的、如同野兽般的眼睛。
他站在我面前,阴影如同实质的牢笼将我彻底笼罩。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一头刚刚撕碎猎物的凶兽。他看着我在地上痛苦挣扎,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燃烧到极致、即将化为灰烬的暴怒和一种近乎空洞的绝望。
很好。
他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既然你选择做周慕白的狗,那就好好享受做狗的下场。我会让你活着,林晚,活到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周慕白,还有你,一起碾碎成渣的那一天!
他不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视线。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那扇沉重的金属门。
看好她!
他对着门外厉声吩咐,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弃,别让她死了!她欠我的,还没还清!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也隔绝了他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囚室重新陷入彻底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我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剧痛。脸颊肿胀麻木,锁骨下的灼伤火辣辣地疼,心脏更像是被一只滚烫的铁手反复揉捏、撕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那可怕的异物,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锐痛。
黑暗和寂静如同粘稠的沼泽,将我一点点吞噬。没有时间,没有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和绝望。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一天三天还是更久
唯一能感知到外界变化的,是门外守卫换岗时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偶尔,能听到远处电梯运行的微弱嗡鸣,或者更模糊的、像是大楼内部广播的断续声音。每一次听到这些声音,都让我心脏一阵紧缩。傅氏怎么样了周慕白又在做什么傅承霄……他是不是已经濒临绝境
心脏处的异物像一个冷酷的计时器,不时地释放出尖锐的警告信号。我知道,周慕白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我,他的耐心有限。傅承霄必须破产,必须看起来彻底失败,否则……
每一次剧痛发作,我都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如果我死了,心脏里的炸弹失去信号源,周慕白会立刻知道任务失败,他会毫不犹豫地启动后备计划,直接对傅承霄下杀手!我只能熬着,在这无边的黑暗和痛苦中煎熬,等待一个渺茫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转机。
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初还能勉强爬起来,摸索着喝一点守卫从门缝塞进来的、浑浊的水。后来,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消失。饥饿感早已麻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心脏处永无休止的钝痛。意识时常陷入一种半昏半醒的混沌状态。有时会看到傅承霄婚礼上那片刻的、带着奇异专注的眼神;有时会看到周慕白那冰冷无情的脸;更多的时候,是眼前无尽的黑暗,和黑暗中那枚跳动着的、冰冷的、随时会爆炸的微型炸弹。
混沌中,我仿佛回到了签署那份婚前协议的场景。傅承霄的律师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我面前,条款冰冷而苛刻。傅承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逆着光,指尖夹着雪茄,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我签下名字时,手指是抖的。律师收走文件后,傅承霄却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没有预兆地执起我的左手。一枚素圈的白金戒指被他套上我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戴着。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至少在周慕白面前,戏要做足。
那戒指内侧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凹凸感,当时我满心都是任务和恐惧,根本无暇细看。现在回想起来,那冰冷的触感,和他此刻施加在我身上的酷刑,形成了最残忍的讽刺。
剧烈的咳嗽毫无征兆地袭来,撕心裂肺。每一次咳嗽都牵动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又狠狠撕扯。一股腥甜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呛咳而出。我用手捂住嘴,黑暗中,感觉到掌心一片温热粘腻。
是血。
心脏处的剧痛骤然升级,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这一次的痛楚前所未有,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撕裂感。那枚冰冷的异物仿佛被彻底激活,在我心房里疯狂搏动、膨胀,释放出灼热的死亡气息!
呃……
我蜷缩成一团,身体剧烈地痉挛,像被高压电流反复击穿。视线彻底模糊,黑暗变成了旋转的、血色的漩涡。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而艰难的喘息,以及心脏那如同破鼓般疯狂而杂乱的跳动声。
咚!咚!咚!……咚……咚……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乱,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尖锐到无法忍受的剧痛,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呃啊……
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破碎的呜咽。黑暗彻底吞噬了所有感知。
……
厚重的金属门被粗暴地打开,刺目的白炽灯光如同利剑劈开囚室的黑暗。两名穿着看守制服的男人皱着眉,捂着鼻子走进来,厌恶地踢了踢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喂!起来!别装死!
其中一个粗声粗气地喊道。
地上的人毫无反应。苍白浮肿的脸上沾着血污和污垢,嘴唇青紫,双眼紧闭。
另一个看守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几秒后,他脸色微变,抬起头。
没气了。凉的。
妈的!真死了
第一个看守骂了一句,语气里带着麻烦上身的烦躁,赶紧报告上去!真晦气!
看守所狭窄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腐气味混合的怪味。冰冷的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法医助理推着一张覆盖着白布的单人窄床,金属轮子在水泥地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滚动声。
傅承霄的特助,陈锋,脸色凝重地跟在旁边。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个薄薄的、边缘磨损严重的硬壳笔记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本子是在清理那个囚室角落一堆肮脏的碎布时发现的,被刻意塞在混凝土墙一道不起眼的缝隙里,用污泥掩盖着。封面是普通的牛皮纸,没有任何标识。
尸体直接送法医中心
助理推着车,头也不回地问,声音透过口罩显得闷闷的。
嗯,傅先生交代了,必须彻底尸检。
陈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傅承霄在得知那个女人死讯时,那瞬间凝固的表情和眼底翻涌的、连他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让他意识到这本子可能极其重要。傅承霄的原话是:查!把她身上、关她的地方,所有东西,一寸寸地给我翻出来!任何可疑的东西,立刻送到我面前!
这笔记本,就是唯一的可疑物品。
推床经过一个转角,轮子碾过地面一处不平的凸起,颠簸了一下。覆盖尸体的白布微微滑落了一角,露出一只苍白、浮肿、布满青紫色淤痕的手腕。
陈锋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只手,随即猛地一凝!那只手的手腕上,靠近拇指根部的位置,有一道非常新的、细长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刻意划破的。伤口边缘不规则,微微外翻,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在死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这伤痕……不像是看守所冲突造成的。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脏却莫名地沉了一下。傅先生要的彻底,恐怕不只是病理上的。
法医中心的空气比看守所更加冰冷,弥漫着更浓烈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刺鼻得让人头皮发麻。无影灯惨白的光线将解剖台照得纤毫毕现。解剖台上,那具苍白、瘦削、布满新旧伤痕的女体,以一种毫无尊严的方式赤裸着。
傅承霄站在巨大的单向玻璃观察窗后。他依旧穿着那身纯黑的西装,像一道凝固的阴影。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救火和应对各方围剿,让他英俊的面容蒙上了一层灰败,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下颌的胡茬也冒了出来。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不是疲惫,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沉寂,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指节在布料下捏得死紧,目光死死锁定在解剖台上,锐利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陈锋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手里紧紧捏着那个笔记本,掌心全是汗。他几次想开口汇报笔记本的事,但看着傅承霄那副如同冰封火山般的侧影,话都咽了回去。时机不对。
主刀的法医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熟练地操作着器械,冰冷的金属在无影灯下反射着寒光。解剖刀划开胸腹皮肤的声音,在绝对寂静的观察室里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傅承霄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插在裤袋里的手攥得更紧。
胸腔被打开。肋骨被器械撑开。暗红色的脏器暴露在惨白的光线下。
法医的动作有条不紊。他检查着肺部(有感染和出血)、肝脏(有淤血)……一切似乎都在指向长期的营养不良、虚弱和可能的内部损伤。
就在他准备检查心脏时,镊子拨开心包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俯下身,凑得更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观察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傅承霄的身体绷紧如弓弦,冰冷的视线几乎要将那单向玻璃刺穿。
只见法医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包裹心脏的薄膜和血管,动作变得异常谨慎。接着,他换了一个更精细的器械,在心脏右心房靠近心尖的位置,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分离着心肌组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法医用镊子的尖端,极其小心地夹住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极小,只有一粒黄豆大小,在无影灯下,泛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银灰色金属光泽。它被几根极其细微的、如同生物神经般的导线,深深地嵌入了鲜活的心脏组织内部!镊子夹住它时,甚至和心肌组织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叮。
观察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被这微弱的叮声彻底打破!
傅承霄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冰冷的沉寂如同脆弱的冰面被重锤狠狠击碎,露出了底下翻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他死死盯着那枚被镊子夹起的、染着暗红血丝的冰冷金属物,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拳狠狠击中!
陈锋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煞白,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
法医将那枚微型装置小心地放入一个无菌托盘,抬起头,对着麦克风,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却难掩其中的震惊:死者心脏发现植入物。非医疗性质。初步判断为……微型电子装置,带有生物信号接收和……疑似引爆结构。
引爆结构!
这四个字如同四颗炸弹,在傅承霄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心脏植入物……引爆结构……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强行用仇恨压制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入脑海!
婚礼上,她苍白的脸色,指尖的冰凉,身体细微的颤抖……
囚室里,她痛苦蜷缩时,总是本能地、死死护住心口的双手……
他施虐时,她眼中那无法言说的巨大恐惧和绝望,还有那指向心口的、无声的口型……
她手腕上那道新的、怪异的划痕……
所有碎片在这一刻,被那枚冰冷染血的微型炸弹,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从未敢想、也绝不愿相信的、令人肝胆俱裂的真相!
不……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音节从傅承霄紧咬的牙关中逸出。他猛地抬手,狠狠撑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濒临崩溃的堤坝。
傅先生!
陈锋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想要搀扶。
傅承霄猛地挥手甩开他,力道之大让陈锋踉跄后退。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解剖台上那枚被取出的炸弹,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颠覆性的惊骇和一种被命运玩弄后的、彻骨的茫然与剧痛。那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暴怒都要可怕百倍。
笔记本……
傅承霄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给我!
陈锋如梦初醒,慌忙将手中那个硬壳笔记本递过去。
傅承霄一把夺过,动作粗暴。他翻开封面,里面是娟秀却略显凌乱的字迹,密密麻麻写满了纸张。他快速地、几乎是疯狂地翻动着。纸张哗哗作响。越往后翻,字迹越潦草,越颤抖,仿佛书写者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纸页上甚至能看到点点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滴,或是……泪痕
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急切地搜寻着。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一页的字迹已经扭曲变形,笔画断断续续,仿佛是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刻下的。墨水的颜色也更深,带着一种不祥的暗沉。
傅承霄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最后几行字上:
承霄…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
他们…在我心脏里…装了东西…能听…能看…能…杀了我…
抛售股权…是唯一能骗过他们的办法…制造你被狙击的假象…
只有…只有你看起来真的破产了…彻底输了…他们才会停手…才会放过你…
别查了…快逃…离开这里…活下去…
心脏…好痛…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无法辨认,被一大团深褐色的污渍覆盖。
轰——!
傅承霄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尖锐的耳鸣。眼前解剖台上那惨白的光,那冰冷的金属炸弹,笔记本上那扭曲绝望的字迹……所有的画面疯狂旋转、重叠、撕裂!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捏碎!极致的冰冷和剧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是背叛!她是在用她的命,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为他布下一个以假乱真的死局!用千亿市值的蒸发,用她自己的身败名裂和万劫不复,来换取他破产的假象,来迷惑周慕白,来换取他一线生机!
而他……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婚礼上的震怒和羞辱……
囚室里的酷刑和折磨……
那滚烫的雪茄喷枪烙印在她锁骨下的焦痕……
那用尽全力扇在她脸上的耳光……
那些刻骨的、将她打入地狱的羞辱和恨意……
呃……
一口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傅承霄身体剧烈一晃,眼前阵阵发黑,全靠撑着玻璃窗的手才没有倒下。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撕碎!他死死攥着那页染血的日记,指关节捏得发白,纸张在他手中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
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观察室墙角的壁挂电视突然自动亮起,音量被调到最大,女主播清晰而急促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死寂:
本台刚刚收到消息!警方经过周密部署,于今日凌晨展开突击行动,成功在海外将潜逃的重大经济犯罪嫌疑人周慕白抓捕归案!
屏幕上立刻切换出画面:混乱的机场停机坪,警灯闪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正押解着一个戴着头套、穿着考究西装但狼狈不堪的男人走下私人飞机的舷梯。那身形,傅承霄和周慕白斗了半辈子,化成灰都认得!
女主播的声音继续,带着一种大快人心的激昂:周慕白,慕白集团实际控制人,涉嫌组织、领导重大经济犯罪活动!据警方初步披露,其犯罪手段极其卑劣残忍,不仅涉及数额特别巨大的内幕交易、操纵证券市场,更令人发指的是,其犯罪集团涉嫌利用非法生物技术,通过植入人体炸弹等极端手段,胁迫、控制关键人员实施犯罪,以达到其恶意做空竞争对手、攫取非法暴利的目的!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利用人体炸弹操纵股市!
电视新闻女主播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傅承霄的神经上:……通过植入人体炸弹等极端手段,胁迫、控制关键人员实施犯罪……
胁迫!控制!
周慕白被捕的画面在屏幕上定格,那狼狈的身影在傅承霄眼中瞬间扭曲、放大,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恶魔!
啊——!!!
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不再是压抑的呜咽,而是带着撕裂声带的疯狂和毁天灭地的绝望!傅承霄猛地转身,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开了观察室的门!
傅先生!
陈锋惊骇欲绝地追上去。
傅承霄充耳不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足以焚毁他所有理智和灵魂的念头:晚晚!他的晚晚!那个被他亲手打入地狱、百般折磨、最终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的女人!
走廊里回荡着他疯狂奔跑的脚步声,沉重、凌乱、如同丧钟。他跌跌撞撞,撞翻了走廊边一辆推着器械的小车,金属器具哗啦啦散落一地,他也毫不在意。他眼中血红一片,只有前方那条通往停尸间的、冰冷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
砰!
停尸间的金属门被他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在空旷冰冷的空间里回荡。
惨白的灯光下,一排排巨大的不锈钢冷藏柜散发着森然寒气。空气冷得刺骨,带着浓重的防腐剂味道。
林晚!她在哪!
傅承霄的声音嘶哑狂暴,如同受伤的困兽,赤红的眼睛扫视着值班的法医助理。
助理被他骇人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哆嗦着指向一个编号:D…D区…17号…
傅承霄如同旋风般扑向D区。他粗暴地拉开沉重的金属柜门,滑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冰冷的白色雾气弥漫而出。
一张不锈钢停尸台被缓缓拉出。上面静静躺着一个被白布完全覆盖的人形轮廓。冰冷,僵硬,毫无生气。
傅承霄的动作在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台边缘时,猛地僵住。所有的疯狂和暴戾在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惧攫取。他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呼吸变得粗重而艰难。
他伸出手,指尖在触及冰冷的白布时,剧烈地颤抖着。他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破碎的、不顾一切的赤红。他一把掀开了覆盖的白布!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苍白,浮肿,曾经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上似乎还凝结着细微的冰晶。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了无生机,像一尊被冰封的玉雕。
傅承霄的呼吸骤然停止!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将他瞬间吞没,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触碰那张冰冷的脸颊,而是颤抖着、近乎疯狂地抓向她僵硬的、交叠放在胸前的双手!
那双手,苍白,浮肿,指关节因为死后的僵硬而微微蜷曲着。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戒指!正是婚礼上,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枚!巨大的钻石在停尸房的冷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毫无温度的光芒,像一颗凝固的泪。
戒指……戒指……
傅承霄如同魔怔般低语,声音破碎不堪。他记得!他记得当时交换戒指时,她为他戴上男戒时指尖的颤抖,也记得自己为她戴上这枚钻戒时的冰冷。他记得她似乎想看清戒指内侧的什么……难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脑海!他猛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他用颤抖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极其用力地、近乎粗暴地去掰她僵硬蜷曲的无名指!
傅先生!不能这样!这是破坏……
跟进来的法医助理惊恐地想要阻止。
滚开!
傅承霄头也不抬,发出一声暴戾的低吼,全身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让助理瞬间噤声,僵在原地。
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那一根僵硬冰冷的手指上。肌肉和关节在死后僵直状态下如同坚硬的石头。他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跳,汗水混合着不知是泪还是别的什么液体,从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几乎是用一种拆解机械般的蛮力,甚至能听到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关节摩擦声。
终于!
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什么东西断裂的声响。
那根僵硬的无名指,被他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力道,生生掰开了一个角度!
戒指内侧,暴露出来。
傅承霄猛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戒指内壁!
惨白的灯光下,戒指内侧那光滑的金属面上,清晰地刻着一行极其微小、却笔锋锐利的字迹。字迹很深,显然是用心刻下的:
做空爱情,做多你。
做空爱情,做多你。
八个字。
像八把烧红的匕首,瞬间捅穿了傅承霄的双眼,狠狠扎进了他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停尸房的冰冷,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身后陈锋和助理惊恐的抽气声……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绝对的真空。
只有那八个字,在他血红的视野里无限放大,燃烧,如同最残酷的审判烙印,深深烙在他的灵魂之上!
她做空了他们的爱情——这场以欺骗开始、以背叛为名的婚姻,这场她付出生命去维护的假象。
她却做多了他——押上她的全部,她的尊严,她的血肉,她的生命,赌他一线生机,赌他……能活下去。
原来,那场婚礼上,她指尖的冰凉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心脏里埋着炸弹的恐惧。
原来,她为他戴上戒指时,颤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知道这枚戒指将成为她留给他的最后遗言。
原来,她指向心口的动作,不是痛苦或忏悔,而是用生命最后的力量在向他传递警告!
原来,她承受他所有酷刑时的沉默和绝望眼神,不是倔强,而是无法开口的、最深沉的保护!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从傅承霄口中喷涌而出!殷红的血点溅落在冰冷的停尸台上,溅落在她苍白僵硬的手背上,也溅落在戒指内侧那行冰冷的刻字上。
血珠顺着光滑的金属内壁缓缓滑落,覆盖了爱情二字,却让做多你三个字在血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晰、更加触目惊心!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停尸房里格外清晰。
他颤抖着,伸出同样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想要去触碰她那只戴着戒指的、被他强行掰开的手。指尖在距离那冰冷肌肤毫厘之处,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伤,剧烈地痉挛着,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悔恨痛苦绝望这些词都太过苍白。那是一种灵魂被彻底掏空、碾碎,又被那八个染血的字反复凌迟的剧痛。他亲手将唯一用生命爱他、护他的人,推进了地狱,用最残忍的方式,一寸寸地碾碎了她的生机。
晚晚……
一声破碎到不成调的呼唤从他染血的唇间溢出,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如同墓碑砸落。
他猛地俯下身,额头死死抵在冰冷刺骨的停尸台边缘,身体蜷缩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出,在空旷冰冷的停尸房里,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
滚烫的液体汹涌而出,砸落在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混着他嘴角不断滴落的鲜血。那不是泪,是心口被彻底撕裂后涌出的血。
陈锋站在几步之外,看着那个曾经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同帝王般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一尊被彻底摧毁的石像,跪倒在亡妻冰冷的躯体前,肩背剧烈地耸动,发出绝望到极致的悲鸣。他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本染血的日记。陈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眶发热,喉咙堵得发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惨白的灯光无情地笼罩着这一切。
停尸台上,她的面容苍白而平静,仿佛只是沉沉睡去。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染着两人鲜血的钻戒,在冷光下幽幽地反射着光芒。戒指内侧,做空爱情,做多你那行小小的刻字,被暗红的血渍半掩着,像一个凝固的、永不褪色的吻,也像一个永恒的、血色的嘲讽。
傅承霄的呜咽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只有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抖,证明他还活着。他依旧死死地跪在那里,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仿佛要这样跪到地老天荒,跪到赎清这滔天的罪孽。
冰冷的空气里,福尔马林的味道、血腥味,还有那无声弥漫的巨大悲恸,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时间彻底凝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