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叫林风,原本是个演员,专业院校毕业,演技自认还算可以,但在这个圈子里混,光有演技没用,还得有人捧。我没后台没背景,跑了五年龙套,最好的角色是某古装剧里只有两句台词的守城卫兵。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试镜,一个黑帮小弟的角色,导演让我表现得凶狠一点。我铆足了劲,把五年来的不得志全融进眼神里,试镜结束后导演助理悄悄告诉我很有希望。
结果第二天就收到通知,角色被投资人的侄子拿走了。
我穿着戏服,脸上还带着试妆时留下的刀疤贴和青黑色纹身,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这套行头花了我半个月生活费,现在看起来像个笑话。
妈的,这什么世道。我嘟囔着,踢飞了路边一个空易拉罐。
易拉罐哐当哐当地滚到巷子深处,然后传来一声闷哼。
我这才注意到巷子里有情况——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被围在中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现在已经沾满血迹和污渍。
看什么看滚远点！一个打手发现了我,恶狠狠地吼道。
我本该立刻转身就跑,但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可能是连日来的挫折让我憋了一肚子火,居然站在原地没动。
我叫你滚听见没那打手向我走来,手里拎着一根钢管。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突然抬起头,与我对视了一眼。那眼神我很熟悉——试镜时我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那是绝境中不甘屈服的眼神。
完蛋,演员的职业病犯了。那一刻我完全进入了角色,把自己当成了戏里那个来救场的小弟。
老大！兄弟们都到了！他们在路口马上进来！我突然扯着嗓子大吼,同时做出向后招手的手势,就在这里！快！
打手们明显慌了一下,齐刷刷看向巷口。就这一瞬间的空档,那个西装男子猛地挣脱束缚,抄起地上一个垃圾桶盖砸向最近的人。
接下来的一切像极了动作电影场景——男子身手出乎意料地好,借着那一点空隙反击,而我则继续着我的表演。
别怕他们！咱们人多！我躲在墙角继续虚张声势,偶尔捡起地上的石子扔过去。
或许是运气好,有颗石子正中一个打手的眼睛,他惨叫一声捂住脸。就这么几分钟,形势居然逆转了,那名西装男子摆平了所有人,只剩下最开始威胁我的那个打手,见势不妙早已溜之大吉。
男子喘着粗气整理了下撕破的西装,向我走来。他比我矮半头,但气场两米八。
你是哪个堂口的以前没见过。他打量着我的服装和纹身。
我脑子飞快转动。说自己是演员肯定不行,这模样解释不清,搞不好被灭口。灵光一闪,我回忆起刚才试镜的剧本台词。
小弟刚从南美回来,跟着蝎哥混过几年。久仰龙爷大名,今日终于得见。我微微躬身,用剧本里设计的方式行礼。试镜的角色正好是个从国外回来的黑道分子。
男子眯起眼睛：你认识我
龙爷的风采,道上谁人不识。我硬着头皮奉承,心里慌得一批。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一块金表价值不菲,加上这架势,肯定是个人物。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好！今天多亏了你。蝎子前年就死在哥伦比亚了,你还记得回来投靠,有义气！以后跟着我干。
我腿一软,差点真跪了。这都什么运气随口胡诌居然撞个正着！
谢谢龙爷赏识！我赶紧低头,生怕脸上的慌乱被看出来。
走吧,带你去见识见识。龙爷拍拍我的肩,结果沾了一手血,他皱皱眉,先处理下伤。阿强,开车过来！
我才注意到巷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合着我刚才虚张声势说兄弟们都到了,真有人来了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车上下来个精干年轻人,看了一眼现场,立刻打开车门：龙爷,没事吧
小伤。这是新来的兄弟,叫...龙爷看向我。
林风。我赶紧接话。
南美回来的,以后跟我们了。龙爷坐进车里。
叫阿强的年轻人警惕地看我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深吸一口气,上了贼车。
字面意义上的贼车。
第二章
龙爷的车驶入一栋豪华别墅,门口有保镖站岗,所有人见到龙爷都恭敬行礼。
我跟在龙爷身后,尽量表现得镇定自若,实际上腿都在发抖。别墅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奢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我看不懂但肯定很贵的艺术品。
阿强,带他去换身衣服,处理下伤口,然后来书房见我。龙爷吩咐完,就由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扶着上了楼。看来那是他的私人医生。
阿强带我来到一个房间,扔给我一套衣服：浴室在左边。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舒一口气。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超现实了,我得缓缓。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贴着假刀疤,画着青黑色的纹身,穿着破洞牛仔和皮马甲,确实像个混黑道的。这可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迅速冲了个澡,我把那些道具妆洗掉,但真不敢全洗干净,留了点痕迹,免得形象变化太大引起怀疑。换上新衣服,居然非常合身,好像量身定做一样。
阿强带我来到书房。龙爷已经换了干净西装,手臂上缠着绷带,正坐在红木书桌后品酒。
坐。他指指对面的椅子,说说,怎么认出我的
我心脏狂跳。这问题太难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啊！但戏还得演下去。
龙爷的气场,与众不同。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在巷子里第一眼就觉得您不是普通人。再加上那些人明显是专业打手,一般人不值得他们动手。
龙爷轻笑一声：观察力不错。蝎子死后,你在南美做什么
我脑子里飞速编织故事：做些零散活计,没什么大名堂。一直想回来跟着龙爷干。
为什么等到现在
需要个合适的时机表现自己。我迎上他的目光,今天正好遇上。
龙爷大笑起来：好！我就喜欢有野心又会把握时机的人！从现在起,你负责城西那几家夜店的安全。
我愣住了。这就给我分配工作了夜店安全听着就是收保护费的活计。
谢谢龙爷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望！我赶紧表忠心。
阿强会带你熟悉业务。龙爷挥挥手,去吧。
退出书房,阿强面无表情地带我熟悉环境。别墅很大,有会议室、娱乐室甚至还有个小型军火库。我看到枪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这可不是道具,是真家伙！
龙爷全名龙傲天,是本市最大帮派‘龙腾会’的老大。阿强终于给了我点有用信息,城西那几家店之前是疤脸管的,他上个月私吞货款被处理了。你运气好,补了他的缺。
我背后发凉。处理了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明天我带你去店里看看。今晚你先住这里。阿强把我带到一个客房,没事别乱跑。
门关上后,我瘫坐在床上。完了,这下真的上了贼船,下不来了。龙傲天这名字怎么跟网络小说里的主角似的但现实可不是小说,在这里演砸了是真的会没命的。
一夜无眠。
第二天,阿强带我参观了名下负责安全的三家夜店。规模都比我想象的大,装修豪华,客人络绎不绝。
我们的工作是确保没人在这里闹事,同时收取‘安全保障费’。阿强解释,每周四晚上收钱,然后上交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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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闹事怎么办我问。
阿强瞥我一眼：那就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这里需要安全保障。
我咽了口唾沫。这工作比演戏难多了。
第一周我在极度紧张中度过,生怕哪个细节露馅。好在有阿强帮忙,收保护费的过程异常顺利,店家都乖乖交钱,甚至有点过于积极了。
周五晚上,我把收来的钱交给龙爷。他数都没数就放在一边。
怎么样,还适应吗
托龙爷的福,一切顺利。我恭敬地回答。
很好。龙爷点点头,周日晚上码头有批货到,你带人去看场子。
我心里一咯噔。货什么货毒品军火无论哪种,参与都是重罪啊！
明白！我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搞砸这事。
周日晚上,我带着五个小弟提前到达码头。夜风很冷,但我出的汗能把衬衫湿透。
风哥,货船半小时后到。一个小弟报告,按惯例,我们先检查周边安全。
我点点头,装得像个老手：去吧,仔细点。
趁小弟们散开检查,我快速思考对策。报警不行,我自己就洗不清。制造意外怎么制造我又不是特种兵。
正当我焦头烂额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一个小弟的惊呼。我们赶紧跑过去,发现一个穿着码头工作服的人倒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几个箱子。
怎么回事我问。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我问话他就跑,追的时候自己绊倒了。小弟汇报。
我蹲下检查那人,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然后悄无声息地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晕了过去。
我下意识地把东西攥在手心,站起来故作镇定：把他带回去审问。其他人继续警戒。
货船准时到达,交接过程出乎意料顺利。但我全程心不在焉,手心里的东西像块烙铁一样烫。
回到安排给我的公寓,我才有机会看手里的东西——是个微型U盘,还有一张折叠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两个字：证据,保重。
我盯着这两样东西,心跳如鼓。那个人的眼神我读懂了,他是卧底警察！而他把证据交给了我！为什么难道他认出我是好人不可能啊！
突然我明白了——是我的造型和身份！龙爷新提拔的红人,从南美回来的黑道分子！他肯定是想利用我传递证据！
这一刻我面临抉择：把证据交给龙爷,巩固自己的地位还是想办法交给警方,救那个卧底
脑海里浮现那个卧底最后的目光,我叹了口气。演员梦碎就算了,不能连做人的底线都碎了。
但我该怎么救他直接报警等于自首。把U盘内容发网上我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
最终我决定先看看U盘内容。用特殊方式处理好指纹后,我插入电脑——需要密码。想起纸条上的数字,我试了一下,果然打开了。
里面是龙腾会走私人口的证据！照片、账目、交易记录！这要是曝光,龙腾会就完了！
我拷贝了一份到云端,然后把U盘藏好。第二天去找龙爷汇报工作时,我故意提到：昨晚抓到那个人嘴挺硬,什么都不说。但我从他身上搜到这个。
我交出U盘,但没说已经拷贝。龙爷脸色顿时变了：你看过了
试了,需要密码打不开。我一脸无辜,想着龙爷可能有办法。
龙爷明显松了口气,赞赏地拍拍我的肩：做得好！这东西很重要。那个人处理掉,干净点。
我心头一紧：龙爷,或许留着他更有用我们可以放长线钓大鱼,看看他和谁联系。
龙爷眯眼想了想：有道理。那就先关着,你负责审问。
是！我暗自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保住了那个卧底的命。
接下来的日子,我借着审问的名义每天去探望那位卧底。表面上严刑逼供,实际上偷偷给他治伤送饭。在一次假装殴打时,我凑到他耳边极轻地说：证据已备份,坚持住。
他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恢复了麻木的表情。我知道他明白了。
通过这种秘密交流,我得知他叫陈浩,警号89757,已经卧底两年了。我告诉他我是被迫卷入的演员,他居然相信了,可能因为我揍人的手法实在太外行。
龙腾会里有其他卧底,但我不知道是谁。一次我喂他喝水时,他极轻地说,上级说有个代号‘夜莺’的也在核心层。
夜莺这代号真文艺。我环顾四周,看谁都像警察。
这种疑神疑鬼居然救了我一命。那天龙爷突然叫我去仓库解决掉陈浩,说是有内线警告警方近期可能有行动。
我急得满头汗,正准备硬而走险放人时,突然灵光一闪——如果龙爷知道有卧底,为什么还留着我除非这是在试探我！
我决定赌一把。来到关押陈浩的地方,我大声吩咐小弟：龙爷命令,立即处决！你,去拿汽油烧尸；你,去准备车运尸体。
然后我凑近陈浩,假装掐他脖子,实则小声说：配合装死。
我手法精准地让他暂时昏迷,毕竟表演课上我是学过舞台窒息技巧的,然后对小弟喊：没气了。快去准备,我在这看着。
小弟们离开后,我立刻把陈浩拖到后门,塞进一辆车的后备箱。然后返回原地,拖了袋水泥放进火堆。
等小弟们回来,看到的是燃烧的尸体和冷漠的我。
处理完了,向龙爷汇报吧。我面无表情地说。
后来我听说龙爷确实在试探我,那两个小弟中有一个是他的心腹。我侥幸通过了考验,地位更加稳固。
但问题是,现在我真的藏了个警察在公寓衣柜里！这要是被发现,就不是考验而是真处决了！
第三章
陈浩在我公寓躲了三天,伤势好转后我们必须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我得联系上级。陈浩说,但我的联系方式都不能用了。
我挠头：龙爷说有线人警告警方行动,你们内部有鬼啊。
陈浩脸色凝重：我知道。所以不能通过常规渠道联系。
最后我们想了个冒险的计划——我以发展新下线为名,帮陈浩伪造一个新身份,让他混进龙腾会底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方便他暗中调查内鬼。
凭借我日益提升的地位,安排个人轻而易举。陈浩化名小陈,成了我手下的一名马仔。龙爷见过陈浩,但当时他满脸是血,现在改头换面后完全认不出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黑道的地位越来越稳固,龙爷甚至把更多产业交给我管理。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全靠演技硬撑。
渐渐地,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招的人好像特别靠谱守法。不是说他们不干活,而是干活时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原则：毒品不碰,人命不出,妇女儿童不欺。
一开始我以为是运气好,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一个小弟在卫生间用特殊手势发信号。
我在警匪片里见过这种手势！他是警察！
震惊之余,我开始悄悄观察其他人,结果发现更多可疑迹象：有人定期失踪几小时说是去嫖赌,实则可能是去汇报工作；有人对法律条文过于熟悉；有人在暴力行动中总是失手……
合着我的手下大半都是警察卧底龙腾会成警方实习基地了
但我没声张,反而暗中调整安排,让那些看起来像卧底的人负责不太非法的业务,真正心狠手辣的家伙则派去干些无关痛痒的活。
一次酒后,龙爷拍着我肩膀说：阿风,还是你会带人。你那边最近事办得漂亮,还没惹麻烦。其他堂口整天被警方盯,就你那边清净。
我干笑两声,心说可不是清净吗,我那边都快成警局分局了！
然而这种平衡很快被打破。龙爷开始介入人口贩卖生意,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第一次行动是我带队去接收一批被骗来的东南亚妇女。看着那些惊恐无助的眼睛,我演员的共情能力发作,差点当场吐出来。
风哥,怎么办按惯例先关仓库,等买家来看货。一个小弟请示。
我脑子飞快转动,然后有了主意：这批质量不行,关到旧厂区去。我去和龙爷说卖不上价,处理掉。
小弟愣了一下：处理掉
就是让她们滚蛋的意思。我故意大声说,然后压低声音对那个我怀疑是卧底的小弟说：安排车,送她们去移民局门口。
小弟眼睛一亮,立刻领会：明白！保证处理干净！
后来龙爷问起,我说那批货质量太差,勉强卖了点钱,实际上我自掏腰包补足了货款,那些妇女被安全送走了。
但这种小动作不能常用,龙爷开始怀疑了。他派了心腹阿强来协助我工作,实际上是监视。
阿强来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个下马威：风哥,龙爷说最近警方活动频繁,怀疑有内鬼。要我对所有人进行背景审查。
我背后冒出冷汗,表面却淡定：早该查了。需要我配合什么尽管说。
当晚我紧急召集几个最信任的心腹——其实是我基本确定是警察的那几个。我们在密室开会,我开门见山：
诸位,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是警察。
房间里空气瞬间凝固,几个人下意识摸向腰间。
我抬手示意冷静：别紧张,我也是。
完美的谎言。我确实不是警察,但这么说最能取得信任。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开口：代号
我急中生智：夜莺。
这是陈浩告诉我的代号,真正的主人可能已经牺牲或不在了。
几个人明显放松下来：原来是你！
于是我们达成了默契。他们以为我是上级安排的深层卧底,我则靠着他们的专业能力应付阿强的审查。
有趣的是,通过这种方式,我居然基本掌握了我手下哪些是警察哪些是真黑道。警方卧底占比高达60%,真黑道反而成了少数派。
阿强的审查一无所获,因为所有可疑行为都被合理化为我的指令。龙爷反而因此更加信任我,把更多权力交到我手中。
权力越大,我能做的就越多。我以提高效率为名,建立了一套复杂的业务流程,实际上增加了警方监控和干预的机会。以节约成本为由,削减了暴力业务,扩大了合法产业。
最绝的是,我借口防范警方渗透,引入了一套考核制度——实际上是筛选出那些有良知的人加以重用,真恶棍则边缘化。
我的堂口成了龙腾会里的怪胎：业务量最大,利润最高,但违法犯罪最少。龙爷虽然有时疑惑,但在真金白银面前也没多说。
陈浩暗中调查有了进展,发现警方内鬼是缉毒组的一个高层,与龙爷有秘密交易。我们谨慎地收集证据,准备时机成熟时一举揭发。
平静的日子结束得很快。龙爷突然宣布要参与一笔大生意——与境外势力合作,大规模贩运人口。
这次是上百人的大单,主要是年轻女性和儿童。龙爷在高层会议上说,利润足够我们会里吃三年。
我胃里一阵翻腾,但表面上只能附和叫好。
回到地盘,我立刻召集了我的心腹们。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我们必须阻止这事。我说,但直接对抗龙爷就是自杀。
经过激烈讨论,我们制定了一个冒险计划：明面上积极配合,实际上暗中破坏；同时收集足够证据,争取一举扳倒龙腾会。
接下来几周,我堂口成了反人口贩卖指挥部——表面上是黑道窝点,实际上是警方行动中心。卧底警察们悄悄联系上级调派资源,我则用黑道身份打掩护。
通过截获的信息,我们得知运输将通过海运进行,受害者被伪装成货物集装箱。行动时间就在下周。
关键时刻,陈浩带来坏消息：内鬼察觉了行动,龙爷知道有大规模警方部署,但不清楚具体计划。他提前了运输时间,就是明天晚上！
我们措手不及。临时改变计划风险极大,但不能再等了,上百人的命运就在此一举。
按原计划行动,只是时间提前。我下定决心,通知各方,明天收网。
第四章
行动当晚,码头风雨交加。这天气既帮了我们也添了麻烦——便于隐蔽,但也增加了行动难度。
我站在龙爷身边,看着他指挥手下接货。集装箱卡车缓缓驶入码头,远处货轮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阿风,你带人去做最后检查。龙爷命令道。
我点头,带了一队人走向集装箱。我的心脏跳得厉害,手电筒的光束在雨中摇曳。
打开第一个集装箱,里面挤满了面色惊恐的年轻女性。看到我们,她们瑟瑟发抖地挤作一团。
质量不错。我强装镇定地对手下说,封好,等买家验货。
实际上,这是我给埋伏警方的信号——货已确认,准备行动。
回到龙爷身边,我汇报：一切正常,可以交易。
龙爷满意地点头,示意买家上前。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码头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龙爷怒吼。
可能是天气原因,我去看看。我趁机说,悄悄退入阴影中。
按照计划,停电是行动信号。警方会趁机控制现场,我们卧底的任务是保护无辜者并阻止龙爷逃跑。
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行动开始了！
混乱中,我按照计划直扑龙爷所在位置。没想到阿强比他更快,已经护着龙爷向后退去。
阿风！这边！龙爷居然还记得叫我。
我犹豫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龙爷还有逃生路线,我必须确保他无法逃脱。
我们穿过一堆集装箱,来到一个小门。龙爷的车就停在门外。
阿强,开车！龙爷命令,然后转向我,阿风,断后！
就在这时,阿强突然举枪对准龙爷：对不起,龙爷,我是警察。
我和龙爷都愣住了。
你龙爷难以置信,跟了我十年的人是他妈条子
阿强——不,该叫李警官了——冷静地说：龙傲天,你被逮捕了。
龙爷突然笑了：你以为就你有准备他猛地抬手,一道信号弹射向天空。
瞬间,从阴影中冲出更多枪手,向我们开火！龙爷早有准备,安排了第二队人马！
阿强迅速找掩护还击,我则扑倒龙爷,假装保护他实则控制他行动。
阿风好样的！龙爷被我压在身下还不忘表扬我,撑住,援兵马上到！
我内心苦笑,这局面太尴尬了。警方以为我是黑道,黑道以为我是自己人,实际上我啥也不是,就一个倒霉演员。
枪战中,阿强肩膀中弹,形势危急。我看准机会,一个手刀击晕龙爷,然后捡起枪加入战斗。
你阿强惊讶地看着我。
以后解释！我喊道,连续射击逼退对方枪手。感谢龙爷之前的强制射击训练,我现在枪法还算靠谱。
突然,另一个方向响起枪声,龙爷的援军被背后偷袭——是陈浩带人赶到了！
两面夹击下,龙爷的手下很快溃败。警方完全控制了码头。
当手铐扣在龙爷手上时,他醒了,看到我站在警方一边,恍然大悟：阿风,连你也是条子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陈浩接话：他是我们最优秀的卧底,代号‘夜莺’。
龙爷怒极反笑：好！好！我龙傲天混了一辈子,最后被两个卧底骗了十年！佩服！
警方押走龙爷后,陈浩转向我：谢谢你,林风。没有你,这次行动不可能成功。
我看着忙碌的警员和获救的受害者,终于松了口气：所以,我终于可以下班了
陈浩笑了：恐怕还得请你回局里做详细笔录。不过别担心,鉴于你的贡献,我们会为你申请证人保护计划和新身份。
我点点头,看着远处渐亮的天空。长达数月的黑道生涯结束了,我却有点恍惚,好像刚拍完一场漫长的戏,一时半会儿出不了角色。
对了,陈浩突然说,你演技真不错,考虑过当演员吗
我大笑起来,笑声在晨风中传得很远。
演过了,黑道片。以后还是换种类型吧。
尾声
三个月后,我以新身份在一座南方城市开了家小咖啡馆。
警方履行了承诺,为我提供了新身份和启动资金。那些获救的受害者中,有个女孩后来联系上我,现在她在咖啡馆帮忙,笑容比南方阳光还暖。
偶尔会有老熟人光顾。比如某个周末,陈浩带着几个面熟的前小弟来了,他们现在都恢复了警身份。
老板,来杯拿铁。陈浩笑着说,哦对了,局里最近要排个情景剧,关于卧底警察的,缺个顾问,有兴趣吗
我磨着咖啡豆,摇头轻笑：别再让我演戏了,哥们儿,我退休了。
但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想或许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也不是坏事。只是下次,我得挑个正面角色演演了。
话说,我递给陈浩咖啡,你们真相信我是那个代号‘夜莺’的警察
陈浩眨眨眼：重要吗你做得比真警察还好。
他留下一个信封。等人走后我打开一看,是张演员证——警局年度情景剧特邀演员聘书。
得,还是没离开老本行。
我笑着把聘书收好,也许偶尔回归一下演技也不错,毕竟这次,我是真正站在光明这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