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为姜川办了场盛大的派对。
觥筹交错间,他的发小阿哲点燃一支烟,又猛地想起什么,抱歉地看向姜川：忘了,我们川哥现在是好男人,戒烟了。
众人哄笑起来,有人打趣：川哥,当初嫂子劝了你那么多年都没用,到底是什么让你下了这么大决心
姜川的目光越过我,温柔地落在了角落里安静饮酒的苏晚身上,唇角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弧度。
因为,他轻声说,声音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她不喜欢烟味。
瞬间,满堂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目光,同情的、讥讽的、看好戏的,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而我,那个为了他的健康,陪他度过无数个焦躁难安的戒断夜晚,为他查遍资料,给他炖清肺汤,劝了他整整五年的妻子,在此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1
我端着酒杯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甚至还能对着众人,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是啊,我也该谢谢晚晚。
我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毕竟,我劝了五年,不如她一句话。
姜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不满我语气里的那丝凉意。
苏晚立刻站了起来,那张清纯无辜的脸上写满了慌乱：嫂子,你别误会,我……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川哥会这么放在心上。
她说着,还急得眼圈都红了,仿佛我说了什么天大的恶言在欺负她。
我怎么会误会
我笑了笑,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在感谢你。你看,为了这事,我先生特地把周年派对办得这么隆重,主角原来是你,应该的。
苏晚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姜川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将苏晚护住,语气里满是责备：林夕,你今天怎么回事喝多了
我看着他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五年的婚姻,原来,我连他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都比不过。
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
我挣开他的手,目光一一扫过在场那些看戏的朋友,抱歉,各位,今天身体不适,先失陪了。
说完,我不再看姜川和苏晚一眼,拿起手包,径直走出了这个为我而办,却让我沦为笑柄的派对。
身后的音乐和喧闹被厚重的大门隔绝,也将我的五年婚姻,关在了门内。
2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婚前买下的一套小公寓。
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坐了一夜,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我和姜川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他家境优渥,自己创业,年轻有为。
而我,家境普通,但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也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得风生水起。
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段婚姻里,有一根拔不掉的刺,叫苏晚。
苏晚是姜川的青梅竹马,是他口中最重要的妹妹。
她说她有幽闭恐惧症,所以姜川可以半夜抛下发高烧的我,去陪看恐怖片被吓到的她。
她说她喜欢吃城南那家甜品,所以姜川可以让我等上三个小时,只为绕远路去给她买一份限量蛋糕。
她说她不喜欢烟味。
于是,我五年苦口婆心的劝说,瞬间成了泡影。
他轻而易举地,就为她戒掉了。
原来,不是戒不掉,只是为谁戒的问题。
天亮时,我给我的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
3
等我带着离婚协议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别墅时,姜川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眼下一片乌青。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他到底还是复吸了。
看到我,他猛地站起来,掐灭了手里的烟,大步走到我面前,语气很冲：林夕,你闹够了没有一夜不回家,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担心我还是担心我搅了你的局,让你在苏晚面前丢了面子
他被我堵得一噎,脸色更加难看：你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吗晚晚她身体不好,昨晚被你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我送她去医院,一晚上没合眼。
哦,我点点头,将手里的文件袋拍在茶几上,那正好,现在你有时间了,看看这个。
姜川狐疑地看我一眼,打开了文件袋。
当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映入他眼帘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夕,你疯了！
他一把将协议摔在地上,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我,就因为昨晚那点小事我承认我说话没过脑子,让你没面子了,我给你道歉！但你用得着闹到离婚这一步吗
小事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姜川,在你心里,我的五年,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至于吗
我至于。
我弯腰,捡起那份被他丢弃的协议,重新抚平,放在他面前。
姜川,我们离婚吧。我累了。
我的平静,似乎比歇斯底里更让他感到恐慌。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我看不懂的情绪。
累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说道,我不爱你了。
4
不爱了
姜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双手插在腰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林夕,你别跟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没意思。
他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爱了我十年,从大学到现在,你说不爱就不爱了你骗谁呢
他的笃定,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爱了他十年。
爱到可以忽略他对我所有的不用心,爱到可以为他一次次妥协退让,爱到可以把他那个所谓的妹妹当成亲妹妹一样去照顾。
可人的心,是会冷的。
失望攒够了,就再也暖不回来了。
我没有骗你,我平静地开口,姜川,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年,我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吗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起这件陈年旧事。
我替他回答：你在陪苏晚看午夜场的电影,因为她说她刚失恋,一个人不敢回家。
我挂了急诊,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给你发消息,说我很难受。你回我：‘多喝热水,我这边走不开。’
第二天你提着早餐回来,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一丝愧疚。可你却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晚晚她从小就依赖我,她失恋了,我能不管她吗’
姜川的脸色微微变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机会。
大前年,我生日,我们说好去那家我念叨了很久的法餐厅。我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位置,那天还特意穿了你送我的新裙子。
可你呢一个电话,就因为苏晚说她家的猫丢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餐厅门口,去找了一整夜的猫。
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餐厅门口等你,整整六个小时。你看到我,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么晚了不会自己打车回家吗’
姜川,你记得吗那天晚上,下着大雨。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姜川的心上。
他的脸色,从最初的烦躁,到惊愕,再到此刻的苍白。
5
去年,我升职,公司组织去马尔代夫团建,可以带家属。我兴奋地计划了很久,把行程都做好了。
出发前一天,苏晚给你打电话,哭着说她工作上受了委屈,想出去散散心。
于是,你取消了我们的行程,拿着我做的攻略,陪她去了马尔代夫。
你给我发来一张张碧海蓝天的照片,照片里,她笑靥如花。你配文说：‘老婆,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姜川,你知道吗那天,我们公司的同事,都在背后议论我。他们说,姜总对自己的妻子,好像还不如对一个妹妹上心。
我说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把刀,插进我们看似完美的婚姻里,剖开那些被我用爱和体谅包裹起来的,早已腐烂流脓的傷口。
姜川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沙发上,眼神涣散。
不……不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我只是……我只是把晚晚当妹妹。
是吗
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
那是他朋友圈的一张照片,分组可见,而我恰好就在那个被屏蔽的分组里。
这张照片,是我一个共同好友截图发给我的。
照片里,他和苏晚在海边相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配文是：有些美好,只想与你分享。
姜川看着那张照片,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浑身僵硬。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怎么会有
我收回手机,嘴角的弧度冰冷,姜川,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其实在别人眼里,我早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丈夫陪着‘妹妹’过二人世界,却把妻子一个人丢在国内的笑话。
一个丈夫为了‘妹妹’一句话戒烟,却无视妻子五年担忧的笑话。
一个……连结婚纪念日,都要被当众打脸的笑话！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
姜川彻底慌了。
他冲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厌恶地甩开。
不,小夕,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晚晚真的没什么！那张照片……那只是个意外！是角度问题！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爱你,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啊！
爱我
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爱我,就是一次次把我推开,去奔向她吗
爱我,就是把我所有的付出,都当成理所当然吗
爱我,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敷衍,随意伤害的傻子吗
姜川,我抹掉眼泪,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你的爱,太廉价了。我,不想要了。
6
我的决绝,让姜川彻底乱了阵脚。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去公司,整天待在家里,试图用各种方式讨好我。
他学着下厨,给我做那些他从前嗤之以鼻的,我爱吃的家常菜。
结果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烧糊了,厨房被他弄得一团糟。
他买来大束大束的玫瑰,堆满了整个客厅。
可他忘了,我花粉过敏。
他甚至笨拙地学着给我按摩,捏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小夕,这样舒服吗你以前不是总说肩膀酸吗
我没有回应,只是觉得讽刺。
这些,如果放在几年前,我或许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现在,我只觉得可悲。
原来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做。
非要等到我说了不爱了,他才想起来,要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
可惜,太晚了。
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抱着我不肯撒手,嘴里反反复复地念着。
小夕,别离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跟苏晚已经说清楚了,我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以后只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的眼泪浸湿了我的睡衣,滚烫的,带着浓烈的酒气。
我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他哭累了,睡着了,我才轻轻地把他推开,下床,走到阳台上。
夜风很凉,吹得我无比清醒。
我看着手机里,律师发来的消息：林女士,财产分割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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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一个字：好。
姜川,你以为你现在做的这些,是弥补,是挽回。
可对我来说,这只是在提醒我,我过去那五年,过得到底有多可笑。
7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我正式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之后。
姜川收到了法院传票,他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猩红着眼睛回到家,将传票狠狠摔在我脸上。
林夕！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他低吼着,额上青筋暴起,我这几天是怎么对你的,你没看到吗我都已经跟苏晚断了联系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的,是离婚。
我捡起地上的传票,语气平静。
不可能！
他一把抢过传票,撕得粉碎,我不同意！这婚我永远都不会离！
姜川,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我也要扭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疯狂的偏执,林夕,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你休想离开我！
我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冷。
我意识到,和他好好谈,是谈不通了。
我不再跟他争辩,转身回了房间,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书和一些专业资料。
那些他买给我的名牌包包和首饰,我一件都没有带走。
他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把一件件东西装进行李箱,他的情绪从愤怒,慢慢变成了恐慌。
小夕……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回我自己的地方。
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这里是你的家,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回头看他,不是我的。
说完,我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他从后面猛地抱住我,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不许走！林夕,我不许你走！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
姜川,你知道吗五年前,我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你的拥抱。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穿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浑身一僵,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没有再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痛苦的嘶吼。
8
我搬回了我的小公寓,彻底和姜川断了联系。
他发了疯一样地找我,打电话,发微信,去我公司堵我。
我换了手机号,请了长假,切断了所有他能找到我的途径。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生活。
我报了搁置很久的油画班,每个周末都去画室待上一整天。
我开始健身,练瑜伽,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我约上三五好友,去听音乐会,去看画展,去做那些我曾经因为要迁就姜川的喜好而放弃的事情。
我发现,没有他的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精彩。
我甚至开始享受这种一个人的自由。
期间,我接到过姜川母亲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先是苦口婆心地劝我：小夕啊,夫妻哪有隔夜仇姜川他就是个一根筋,但他心里是有你的。你别跟他计较,赶紧回家吧。
见我态度坚决,她便开始指责我：林夕,做人要知足！我们姜家哪里对不起你了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因为苏晚那点事她就是个小姑娘,你跟她计较什么你作为妻子,就应该大度一点！
我听着她理直气壮的指责,只觉得可笑。
阿姨,你的儿子,你自己留着吧。我不伺候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有些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就像姜川,他到现在可能都还认为,我只是在闹脾气。
9
离婚官司开庭那天,我和姜川在法院门口遇到了。
他瘦了很多,胡子拉碴,一身的烟味,看起来憔悴又颓废。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几步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胳膊,声音沙哑：小夕,我们不闹了,回家好不好
我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姜川,放手。
我的律师适时地上前,隔开了我们。
姜先生,请你自重,不要骚扰我的当事人。
姜川看着我冰冷陌生的眼神,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法庭上,他坚决不同意离婚。
他的律师拿出了他这几个月为我做的改变作为证据,试图证明他对我的深情。
而我的律师,只是将那些年,他为苏晚随叫随到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以及那张刺眼的马尔代夫合照,一一呈现在法官面前。
证据确凿。
他所谓的兄妹情,在法律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看着那些证据,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瘫坐在被告席上。
最终,法官判决,允许离婚。
财产分割上,因为姜川在婚内存在明显过错,所以我分到了我们婚后财产的一大半,包括那栋别墅。
走出法院的时候,阳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像是重获新生。
姜川追了出来,他站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失魂落魄地看着我。
林夕,他哑着嗓子喊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姜川,我没有对你怎么样。我只是,不再陪你玩那套‘情深义重’的戏码了。
我的人生,还很长。我不想再浪费在一段不值得的感情里。
说完,我转身,坐上了朋友的车,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我终于,彻底告别了我的过去。
10
离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惬意。
我卖掉了那栋别墅,对我来说,那里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
我用那笔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平层,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装修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
我辞掉了原来的工作,用另一部分资金,和朋友合开了一间工作室,做我们都热爱的设计。
事业蒸蒸日上,生活自由自在。
我以为,我和姜川,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直到那天,我在一家咖啡馆,遇到了苏晚。
她还是那副清纯可人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端着咖啡,坐到了我对面。
嫂子……哦不,林夕姐。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小心翼翼地开口,好久不见。
有事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继续看着我的电脑。
她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咬了咬唇,才继续说：林夕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和川哥。但是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终于抬起头,看向她,苏小姐,我和姜川已经离婚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
她急了,因为你,川哥现在天天酗酒,公司也不管了,整个人都颓废了！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心疼他吗
心疼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苏晚,当初享受着他‘超越兄妹情’的关心和照顾的人,不是你吗现在他颓废了,你倒想起我这个前妻了
我……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圈又红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到他那么痛苦。
那你应该去陪他,安慰他,而不是来找我。
我合上电脑,站起身,毕竟,让他戒烟的是你,让他痛苦的……不也应该是你吗
我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11
我以为苏晚被我怼过一次后,会就此罢休。
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执着。
几天后,她直接找到了我的工作室。
那天我正在和客户开会,她就在会客区一直等着。
等我送走客户,她立刻迎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
林夕姐,我给你炖了汤。
她把保温桶放在我的桌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你以前最喜欢喝这个了。
我看着那个保温桶,觉得一阵反胃。
以前,为了讨好姜川,我没少研究苏晚的喜好。
她爱喝的汤,爱吃的菜,我都会做。
因为姜川说：晚晚从小身体不好,你多照顾她一点。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拿走。
我冷冷地开口。
林夕姐……
我再说一遍,拿走。
我加重了语气,苏晚,你到底想干什么演姐妹情深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言吗
她被我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有……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她哽咽着说,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不分场合地麻烦川哥,让你误会了。对不起,林夕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就请你,带着你的汤,带着你的人,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不要再来打扰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客气。
苏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最终,她还是提着那个保温桶,狼狈地离开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没有一丝快意,只觉得疲惫。
纠缠了这么多年,我真的累了。
12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但显然,我低估了某些人的脸皮厚度。
那天,我正在工作室加班,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姜川。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醉意。
小夕……是我。
我立刻就要挂断。
别挂！
他急切地喊道,求你,听我说完,就几句话。
我捏着手机,沉默着,没有挂断。
小夕,我好想你……
他在电话那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闭上眼全是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了……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忏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川,我平静地开口,我们已经结束了。
没有结束！在我这里没有！
他激动地反驳,那张离婚证,我不认！你永远都是我老婆！
你认不认,不重要。
我说,重要的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不信！
信不信,也随你。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挂断电话,我将他的号码彻底拉黑。
我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清静了。
但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13
第二天,苏晚又来了。
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站着姜川。
姜川看起来比上次在法院门口更加颓废,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哪还有半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姜总的样子。
他看到我,眼神里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炙热。
小夕！
他想冲过来,被我的助理拦住了。
苏晚扶着他,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林夕姐,你别怪川哥,他只是太想你了。你跟他好好谈谈吧,他都快把自己折磨死了。
她这副圣母的样子,看得我只想发笑。
苏小姐,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靠在门框上,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他的妹妹还是……他的新欢
苏晚的脸一白,求助似的看向姜川。
姜川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声音沙哑地重复着：小夕,跟我回家。
家
我挑了挑眉,哪里是我的家那栋别墅,我已经卖了。你忘了吗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姜川。
他猛地推开我的助理,冲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卖掉那是我们的家啊！你把我们的回忆都卖掉了！
他猩红着眼睛,对我怒吼。
我们的回忆
我任由他抓着,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是你在书房陪苏晚通宵打游戏,留我一个人在卧室独守空房的回忆还是你为了给苏晚买限量款包包,刷爆我的信用卡,让我去还款的回忆
姜川,那些不叫回忆,叫噩梦。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抓着我肩膀的手,缓缓松开了。
眼神里的疯狂,也渐渐被痛苦和绝望所取代。
不……不是的……
他失神地呢喃着,我没有……
14
你没有什么
我步步紧逼,你没有在我重感冒的时候,把家里最后一点药给了淋了雨的苏晚还是没有在我父母结婚纪念日那天,放了我们全家的鸽子,去陪失恋的苏晚喝酒
姜川,你敢说这些都没有吗
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些被他忽略的,被他认为理所当然的过往,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武器,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够了！林夕姐,你别再说了！
一旁的苏晚终于忍不住,哭着喊了出来,川哥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咄咄逼人你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心疼
我转向她,眼神凌厉如刀,苏晚,当初他为了你,一次次伤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劝他现在他因为我离开而痛苦,你倒来指责我咄咄逼人
收起你那副虚伪的面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你不就是想看我回头,继续当那个任劳任怨的傻子,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对你的‘好’,继续扮演你那清纯无辜的白莲花吗
我告诉你,做梦！
我的话,字字诛心。
苏晚的脸,血色尽褪,摇摇欲坠。
她大概没想到,那个曾经对她百般容忍的嫂子,会变得如此刻薄,如此不留情面。
我……我没有……
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却已经懒得再看她一眼。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姜川身上。
姜川,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放在心尖上,疼了这么多年的‘好妹妹’。
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我的助理说：叫保安,把他们请出去。
是,林总。
很快,两个保安走了过来,客气而强硬地请走了失魂落魄的姜川和泪流满面的苏晚。
工作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15
我以为,经过这次正面的撕破脸,他们应该会消停了。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几天后,一件更让我恶心的事情发生了。
苏晚竟然拿着姜川给她的副卡,跑到我工作室对面的奢侈品店,指名道姓地要买下全店最贵的一款包,还故意让店员把声音说得很大,就是为了让我听见。
那张副卡,是我婚后办给姜川的,主卡在我这里。
因为他创业初期资金紧张,我怕他应酬的时候没面子,才给了他这张不限额度的卡。
后来他的公司走上正轨,这张卡就一直没怎么用过。
没想到,现在,却被他拿来给了苏晚,让她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的合伙人兼闺蜜陈静气得差点冲出去跟她理论,被我拦住了。
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那怎么办就让她这么嚣张
陈静愤愤不平。
我笑了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家奢侈品店经理的电话。
我是他们的VVIP客户。
王经理,我是林夕。
林总！您好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帮我个忙,我看着窗外,那个还在挑选着商品的白色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在你们店里,有位姓苏的小姐,正在用一张尾号是XXXX的附属卡消费,对吗
是的,林总。
很好。她看上的所有东西,都给她包起来。无论她要什么,都满足她。记住,是所有。
电话那头的王经理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应了下来：好的,林总,我明白了。
陈静不解地看着我：小夕,你这是干什么便宜她了
别急,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好戏,还在后头。
16
苏晚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她原本可能只是想买个包来恶心我,结果店员热情地告诉她,今天她是本店最尊贵的客人,所有新品都可以任她挑选。
人的虚荣心一旦被点燃,就很难熄灭。
她从一开始的包包,到后来的衣服、鞋子、珠宝首饰……几乎把整个店都搬空了。
看着店员们大包小包地将商品送上她的车,她脸上的得意和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她甚至还挑衅地朝我工作室的方向,举了举手里的一个购物袋。
陈静气得直跺脚：这个绿茶！真是气死我了！
我却只是笑了笑,拿出手机,给我的律师发了条消息。
然后,我拨通了银行的客服电话。
您好,我要挂失我名下尾号为XXXX的主卡,以及其所有附属卡。
好的,女士,请问挂失原因是
被盗刷。
我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苏晚,你不是喜欢花他的钱吗
那我今天,就送你一份大礼。
17
事情的发酵,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我报案的信用卡盗刷案,已经有了结果。
犯罪嫌疑人苏某,在奢侈品店消费时被当场抓获。
因为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属于特大信用卡诈骗,她将面临严重的刑事处罚。
我以受害人的身份,去警局做了一份笔录。
在警局门口,我看到了被警察带出来的苏晚。
她戴着手铐,头发凌乱,妆也哭花了,哪里还有半点从前清纯可人的样子。
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疯狂地扑过来。
林夕！你这个贱人！你害我！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是你！都是你设计的！
我冷漠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警察将她拉开。
她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声音尖利刺耳。
直到被押上警车,那怨毒的目光,还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完了。
她的人生,因为一时的贪婪和虚荣,彻底毁了。
但,这都是她自找的。
18
苏晚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姜川的耳朵里。
他疯了一样地给我打电话,但我已经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找不到我,就找到了陈静那里。
陈静后来告诉我,姜川在电话里,几乎是在哀求她,让她转告我,放过苏晚。
他怎么说
我问。
他说,苏晚还小,不懂事,让我劝劝你,高抬贵手。还说,只要你肯撤案,他什么条件都答应。
陈静学着姜川的语气,一脸的不屑。
什么条件都答应
我冷笑一声,包括让他去坐牢吗
我当时也是这么怼他的！
陈静一拍大腿,我说,姜川,你搞搞清楚,现在是苏晚犯法了！她盗刷林夕的卡,金额几百万,你让她去跟法官说她年纪小不懂事,看法院判不判她！
后来呢
后来他就没声了,估计是知道这事没得商量,挂了电话。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姜川,到了这个时候,你心心念念的,还是你的苏晚。
你有没有想过,那张被盗刷的卡,是我当初为了你的面子,才给你的
你把它交到苏晚手上,任由她来羞辱我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你没有。
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19
苏晚的案子,很快就开庭了。
因为证据确凿,她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宣判那天,我没有去。
是陈静告诉我的,她说姜川也去了,在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当庭就哭了。
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或许,从我决定离婚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
他的喜怒哀乐,都再也无法牵动我的情绪。
苏晚入狱后,姜川来找过我一次。
他等在我工作室楼下,等了整整一天。
我下班的时候,看到他靠在车边,手里夹着一支烟,火光明灭。
他又开始抽烟了。
他看到我,掐灭了烟,朝我走来。
他比我上次见他,还要憔pad,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我们谈谈。
他说,声音嘶哑得厉害。
没什么好谈的。
我绕过他,准备去停车场。
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也很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小夕,他看着我,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我求你,最后一次。
我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去对面的咖啡馆吧。
20
咖啡馆里,我们相对而坐,一如多年前,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场景。
只是,物是人非。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放下。
咖啡洒出来,溅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恍若未觉。
小夕,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姜川,你觉得呢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混账事。
他急切地说,是我瞎了眼,是我分不清什么是习惯,什么是爱……我把对晚晚的责任,错当成了感情,却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你。
我后悔了,小夕,我真的后悔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为我做的饭,想你为我整理的领带,想你夜里为我留的那盏灯……
我才发现,没有你,我的生活就是一团糟。我根本……活不下去。
他说得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我,或许真的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平静。
姜川,我看着他,缓缓开口,你知道吗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我的心,在你为了苏晚,一次次推开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你现在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他卑微地问,只要能让你开心一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我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什么都可以。
他用力地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他面前。
这张卡,是我分到的财产的一部分,密码是你的生日。
拿着它,去把你的公司救回来吧。
苏晚出事后,姜川的公司因为他的无心经营,加上资金链断裂,已经濒临破产。
他看着那张卡,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当是……我为你那逝去的十年青春,买个单吧。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馆。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林夕,和姜川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21
彻底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后,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假。
我关掉了手机,背上行囊,开始了我的环球旅行。
我去了巴黎,在塞纳河畔看日落,在卢浮宫里看蒙娜丽莎的微笑。
我去了土耳其,坐上五彩斑斓的热气球,俯瞰整个卡帕多奇亚的奇特地貌。
我去了冰岛,在午夜的星空下,追逐那绚烂夺目的极光。
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很多风景,也遇到了很多很多有趣的人。
我把我的经历,用画笔记录下来,在社交平台上分享。
没想到,我的画,竟然火了。
有很多画廊联系我,想要为我办画展。
我的工作室,也在陈静的打理下,蒸蒸日上,接了好几个国际大单。
我的人生,在离开姜川之后,仿佛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猛进。
我才发现,原来,放下一个错的人,真的可以拥抱整个世界。
22
一年后,我在佛罗伦萨的一家画廊,举办了我的第一场个人画展。
画展很成功,来了很多人,当地的媒体也对我进行了报道。
在庆祝晚宴上,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阿哲,姜川的那个发小。
他乡遇故知,我还是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差,他举了举酒杯,朝我笑了笑,顺便来看看老同学的画展。林夕,恭喜你,你现在……过得很好。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是啊,我过得很好。
我坦然地回视他,你呢还好吗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苦笑一声：不怎么好。
他告诉我,姜川用我给他的那笔钱,并没有去救他的公司。
他把公司申请了破产清算,然后,就消失了。
谁也联系不上他。
他父母都快急疯了。
阿哲叹了口气,林夕,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吗
我摇了摇头。
不想。
对他,我已经仁至义尽。
他的人生,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了。
对了,阿哲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他失踪前,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看着那封信,没有接。
帮我扔了吧。
林夕……
阿哲,我打断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我朝他举了举杯,转身走进了热闹的人群。
23
画展结束后,我在佛罗伦萨多待了一段时间。
我租了一间带小院子的公寓,每天画画,散步,逛集市,生活惬意而宁静。
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姜川。
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讨好的,卑微的笑。
他比一年前,看起来更憔悴了,头发白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也深了。
小夕……
他开口,声音干涩。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我看了你的新闻。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没有别的意思。
看完了那你可以走了。
我说着,就要关门。
他急忙用手挡住门。
小夕！别这样！
他哀求道,我……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有！
他固执地说,我想告诉你,我把公司卖了,所有的钱,都捐给了慈善机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只想能远远地看着你。
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我保证。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
我只是觉得累。
姜川,我叹了口气,你走吧。
小夕……
你捐了多少钱,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也不关心。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去下一个城市。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们的人生,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说完,我用力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压抑的,痛苦的哭声。
我靠在门后,闭上眼,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离开了佛罗伦萨。
我去了希腊,在圣托里尼的蓝白小镇,看世界上最美的日落。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爱琴海都染成了金色。
海风轻轻地吹着,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
我看到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接吻,笑得无比甜蜜。
我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然后,我收起相机,转身,迎着落日,继续向前走去。
我的未来,还有更美的风景。
至于那个叫姜川的男人,和他那句迟到了五年的对不起,都将永远地,埋葬在过去。
我戒掉了你,不是因为你不好。
只是因为,我的人生,值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