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礼,你今天伤她一分,来日,我必让你千倍万倍地偿还!
萧执抱着苏瓷冲回清晖院时,院里所有人都被他那副罗刹般的模样骇住了。
他血污满面,嘶声裂肺地吼:“太医!去叫太医!”
小满和云燕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看到自家夫人那身被鲜血浸透的衣裳,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整个院子乱成了一锅粥。
太医很快便被平元连拖带拽地请了过来,老人家一进门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待看清床上苏瓷的伤势后,更是捻着胡须连连摇头。
“世子,夫人这伤伤得太重了。皮开肉绽,伤及筋骨,又失血过多,如今还起了高热,只怕是是”
“是什么!”萧执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只怕是凶多吉少啊!”老太医被他吓得魂飞魄散,
“老夫只能先开些吊命的汤药,能不能熬过去,全看夫人自己的造化了。”
萧执缓缓松开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
平元连忙上前扶住他:“公子”
萧执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他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亲手为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他的动作轻柔,手却抖得厉害。
一连三日,苏瓷都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嘴里不停地念着胡话。
时而是爹娘,时而是火光,时而又哭着喊疼。
萧执寸步不离地守着,不眠不休,亲自喂水喂药。
他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的乌青比宁王还要重。
小满和云燕几次想来替换,都被他用冰冷的目光逼退了。
这日,新一轮的汤药熬好了,又黑又苦,气味刺鼻。
云燕端着药碗,想用小勺一点点喂进去,可苏瓷牙关紧闭,药汁顺着她苍白的唇角尽数溢出,根本喂不进去。
两个丫鬟急得直掉眼泪。
萧执一把夺过药碗。
“公子”平元想劝,却见萧执仰起头,将那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他俯下身,一手捏开苏瓷的下颚,将那又苦又涩的药汁,用自己的唇,一滴不漏地渡进了她的口中。
苏瓷半醒中,感觉唇瓣温热,
她眼睛微微张开,想推开却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执喂药。
许是那碗药起了作用,半夜里,苏瓷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浑身像被拆散了重组一般,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偏过头,看见了趴在床沿睡着的萧执。
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额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隐隐透出些血色。
他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苏瓷的记忆慢慢回笼,正厅里冰冷的板子,宁王狰狞的面孔,还有最后他疯了一样冲进来,然后跪下去磕头的画面。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火烧,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水”
只这一个字,萧执便如同被针刺了一般,猛然惊醒。
他抬起头,对上她睁开的眼,随即狂喜。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头,喂她喝下。
几口水下肚,苏瓷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看着他额上的伤,哑声问道:“你为何要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