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荆棘堡的低语
你踩碎了我第七丛月光草。
艾琳娜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绸,又冷又滑。她蹲在荆棘堡后院的阴影里,指尖悬在一丛沾着晨露的银蓝色小草上方,草叶边缘的微光正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黯淡。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踉跄了一下,皮靴上还沾着昨夜暴雨的泥点。抱歉,艾琳娜女士,我不是故意的。莱奥举起双手,金属护腕在晨光里撞出轻响,守卫说您在后院,我以为……
以为我会像宫廷法师那样,泡在玫瑰水里等你敲门艾琳娜转过身,黑袍下摆扫过满地枯枝,露出一截绣着乌鸦图案的裙边。她的眼睛是浅灰色的,瞳孔里总像浮着一层薄雾,北境的骑士都这么不懂规矩
莱奥的耳尖红了。他是南方王国派来的使者,带着国王的亲笔信,要请这位据说能与亡灵对话的女巫师去破解边境的瘟疫。可三天来,他连荆棘堡的正厅都没进去过,每天只能在满是荆棘和毒草的院子里打转。
我需要您的帮助,女士。他挺直脊背,护胸上的雄狮徽章在阴影里闪了闪,边境已有三万人丧生,国王说……
国王说的话,不如我窗台那只蝙蝠的叫声有用。艾琳娜起身时,裙摆带起一阵风,吹得莱奥下意识后退。她比他想象中要矮些,却总让人觉得像被巨蟒盯上——明明没露出獠牙,却已感受到致命的压迫。
那您要怎样才肯出手莱奥的声音有些发紧。来之前,宫廷法师警告过他,艾琳娜是百年前被放逐的巫师后裔,性情乖戾,且与王室有仇。
艾琳娜忽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像镰刀。听说南方的骑士都很浪漫她凑近一步,黑袍上的草药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不如你陪我聊聊天比如,说说你那位战死在北境的哥哥
莱奥猛地攥紧剑柄。哥哥的死是他心里的刺,连国王都鲜少提及,这个女巫师怎么会知道
您调查我
我不用调查。艾琳娜指了指他护腕内侧的刻痕,那是北境特有的哀悼符号,你每夜都对着月亮默念他的名字,亡灵们早就告诉我了。
莱奥的脸色发白。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秘密,原来在巫师眼里,他的悲伤像篝火一样显眼。
亡灵还说,你哥哥的坟头长了丛血藤。艾琳娜转身走向城堡深处,黑袍在荆棘丛中划出深色轨迹,想知道他最后说的话吗跟我来。
莱奥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跟上了。他的靴底碾过碎玻璃般的枯枝,发出细碎的声响,衬得城堡里的寂静越发沉重。
第二章
骨瓷杯里的倒影
荆棘堡的内厅比想象中整洁。墙上挂着风干的草药和动物头骨,书架上摆满了封皮发黑的卷轴,唯一的亮色是窗台那盆开得正盛的曼陀罗,紫得像要滴出血来。
艾琳娜坐在橡木桌前,往两只骨瓷杯里倒墨绿色的液体。这是忘忧草汁,她推过一杯,喝了能让你安静点,你的心跳声快震碎我的水晶球了。
莱奥盯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那倒影的嘴角竟在微微上扬,像是在嘲笑他的局促。我不喝陌生女人给的东西。
呵,骑士的警惕性。艾琳娜端起自己的杯子,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烛光下格外清晰,放心,毒不死你。这草只会让说谎的人舌头打结,比如……你根本不是为了瘟疫而来。
莱奥的手猛地一抖,杯沿的液体溅在护手上,烫得他一缩。您胡说什么
国王的信里夹着根银羽毛,艾琳娜从袖中抽出一根银光闪闪的羽毛,放在桌上,这是银翼族的信物,他们十年前就被王室灭族了。你来找我,是想知道他们的幸存者在哪,对吗
莱奥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他确实在找银翼族——他的母亲就是银翼族人,当年为了保护他,谎称自己是普通人类,最终还是被国王发现,秘密处决了。哥哥战死前曾偷偷告诉他,银翼族还有幸存者,而唯一知道线索的,就是这位被放逐的女巫师。
怎么不说话了艾琳娜用指尖拨弄着那根羽毛,是舌头要打结了吗还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莱奥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我母亲是银翼族,她是无辜的。我必须找到幸存者,还她们一个公道。
公道艾琳娜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王室当年焚烧银翼族的时候,可没跟她们讲公道。你以为凭你一个骑士,就能对抗整个王国
我……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艾琳娜打断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护腕里藏着的银翼族徽章,昨天差点被巡逻的卫兵发现。要不是我让蝙蝠引开他们,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莱奥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早就被她看穿了。
为什么帮我他抬头看向艾琳娜,她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柔和,浅灰色的眼睛里似乎少了些冰冷,多了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艾琳娜转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月亮上,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因为我欠银翼族一条命。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却让莱奥的心跳漏了一拍。
第三章
月光下的秘密
百年前,银翼族曾救过我的祖母。
艾琳娜站在城堡的露台上,夜风掀起她的黑袍,露出里面绣着星图的衬里。莱奥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能闻到她发间飘来的冷香,像雪后松林的气息。
那时候巫师还没被放逐,王室忌惮我们的力量,处处打压。有一次,祖母被国王的卫兵围困在迷雾森林,是银翼族的族长带着族人赶来,用翅膀为她挡住了箭雨。艾琳娜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祖母为了报恩,帮银翼族布下了结界,让他们能在森林深处安稳生活了二十年。
莱奥的心沉了下去：那结界……
十年前被王室的法师破了。艾琳娜转过身,月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角细微的纹路,我当时就在附近,亲眼看着他们的翅膀被烧成灰烬,听着他们的孩子哭喊着要母亲。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莱奥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脆弱,像冰面上裂开的细缝。
我没能救他们。艾琳娜低下头,指尖掐进掌心,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只能看着悲剧发生。
莱奥忽然伸出手,想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在此刻显得格外苍白。
幸存者在迷雾森林的最深处,艾琳娜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那里有一棵千年古树,银翼族的血脉就藏在树根下。但你不能去。
为什么
王室在森林边缘布了天罗地网,专门捕捉银翼族。艾琳娜从袖中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莱奥,这是结界的地图,你拿着它,找个可靠的人送去。你留在这里,反而更安全。
莱奥看着羊皮纸上复杂的纹路,又看了看艾琳娜。她的眼神里没有欺骗,只有一种淡淡的担忧。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他忍不住问。
艾琳娜的脸颊似乎微微泛红,她别过头,看向远处的山峦：或许……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
一个很久以前的人了。艾琳娜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说这个了。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准备些东西,明天帮你把地图送出去。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城堡,黑袍的下摆像一只巨大的蝴蝶,消失在黑暗中。
莱奥站在露台上,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慢慢滋生。他看着艾琳娜离去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她眼角那一闪而过的脆弱。
这个神秘的女巫师,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第四章
不速之客
第二天清晨,莱奥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抓起放在床边的剑,警惕地看向门口。
艾琳娜女士,不好了！门外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是城堡里的老仆人汤姆,国王的卫兵来了,说要搜查城堡！
莱奥的心一紧,立刻下床穿好衣服。他打开门,看到汤姆正焦急地搓着手,脸色发白。
他们怎么会突然来莱奥问。
不知道啊,汤姆说,领头的是个叫卡尔的骑士,态度强硬得很,说收到线报,说您在这里,还说您私通银翼族余孽。
莱奥咬了咬牙,看来国王还是发现了他的行踪。
艾琳娜呢
女士一早就去后院了,我这就去叫她。汤姆说着就要往后院跑。
不用了。艾琳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已经换了一身灰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球,让他们进来吧。
莱奥有些惊讶：您要让他们搜查
不让他们搜,他们只会更怀疑。艾琳娜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别担心,我已经把地图藏好了。你就待在我身边,什么都别说。
莱奥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剑。
很快,一群穿着盔甲的卫兵涌进了城堡,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骑士,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卡尔。他是国王的亲信,以残忍狡诈闻名。
艾琳娜女士,好久不见。卡尔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收到消息,说叛国者莱奥藏在您这里,还请您配合我们搜查。
我的城堡里没有叛国者。艾琳娜冷冷地说,不过,既然是国王的命令,我也不能违抗。你们搜吧,但别损坏我的东西,尤其是我的草药和水晶球。
卡尔挥了挥手,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开始在城堡里翻箱倒柜。莱奥站在艾琳娜身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卡尔的目光落在莱奥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位就是莱奥骑士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国王正到处找你呢。
莱奥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卡尔走上前,用剑指着莱奥的胸口,是不是被我们抓到了把柄,心虚了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或许国王还能饶你一命。
他是我的客人。艾琳娜挡在莱奥身前,水晶球在她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没有证据,你不能带他走。
证据卡尔笑了,他私通银翼族余孽,这就是证据！而且,我怀疑你也和他勾结在一起,帮助银翼族余孽逃脱。等我们搜出证据,看你还怎么狡辩！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银翼族的徽章：大人,我们在莱奥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卡尔接过徽章,得意地笑了：艾琳娜女士,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莱奥私通银翼族余孽,证据确凿。你窝藏叛国者,也脱不了干系！
艾琳娜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知道这是卡尔设下的圈套,那个徽章根本不是莱奥的。
这不是他的东西,是你们栽赃陷害！艾琳娜说。
是不是栽赃陷害,等我们把你们带回王宫,自然会有定论。卡尔说,来人,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
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莱奥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反抗。
别冲动。艾琳娜拉住他,低声说,我们跟他们走,我有办法。
莱奥看着艾琳娜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剑。
卡尔得意地笑了,他挥手示意卫兵把莱奥和艾琳娜绑起来,带回王宫。
第五章
王宫的阴谋
王宫的地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莱奥和艾琳娜被关在相邻的牢房里,身上的绳索勒得他们生疼。
对不起,艾琳娜,都是我连累了你。莱奥看着艾琳娜苍白的脸,心里充满了愧疚。
不关你的事。艾琳娜摇了摇头,卡尔早就想除掉我了,这次只是找了个借口而已。
你为什么要跟我来莱奥问,你明明可以自己逃走的。
艾琳娜沉默了片刻,说：因为我答应过要帮你找到银翼族的幸存者。而且,我也想看看,国王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被打开了,卡尔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卫兵。
莱奥骑士,艾琳娜女士,国王陛下要见你们。卡尔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莱奥和艾琳娜被卫兵们押着,走进了王宫的大殿。国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脸上带着威严的表情,眼神却透着一丝阴狠。
莱奥,你可知罪国王问,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何罪之有莱奥反问。
你私通银翼族余孽,意图谋反,这还不够吗国王说,而且,你还勾结巫师,妄图颠覆王国,罪加一等！
我没有！莱奥说,这都是卡尔陷害我的！
陷害你卡尔走上前,说,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银翼族的徽章,这难道也是假的吗而且,艾琳娜这个巫师也承认了,她在帮你寻找银翼族的幸存者。
艾琳娜冷冷地说：我承认我在帮他,但这并不代表他要谋反。银翼族也是王国的子民,他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放肆！国王猛地一拍桌子,巫师也敢在这里妄议朝政！银翼族是王国的叛徒,早就该被消灭了！
你才是叛徒！莱奥愤怒地说,你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杀害了无辜的银翼族人,包括我的母亲！你根本不配当国王！
大胆！国王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莱奥拉下去,明天午时问斩！艾琳娜这个巫师,也一并处死！
卫兵们立刻上前,想要把莱奥和艾琳娜拉下去。
等等！艾琳娜忽然说,国王陛下,如果你杀了我们,你会后悔的。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国王不屑地说。
因为我知道银翼族幸存者的下落。艾琳娜说,如果你放了莱奥,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国王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一直想把银翼族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如果能从艾琳娜口中得知幸存者的下落,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说的是真的国王问。
我从不说谎。艾琳娜说,只要你放了莱奥,我就带你去找他们。
卡尔立刻说：陛下,不能相信这个巫师的话,她一定是在耍花样！
国王想了想,说：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但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不仅会杀了莱奥,还会把你挫骨扬灰！
一言为定。艾琳娜说。
国王挥了挥手,让卫兵把莱奥松绑,但仍然把他软禁在王宫里。艾琳娜则被卡尔带走,准备明天带她去寻找银翼族的幸存者。
莱奥看着艾琳娜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担忧。他知道艾琳娜一定有什么计划,但他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成功。
第六章
迷雾森林的陷阱
第二天清晨,艾琳娜被卡尔带着,踏上了前往迷雾森林的路。莱奥虽然被软禁,但他一直在想办法联系艾琳娜,他知道艾琳娜此行一定很危险。
迷雾森林阴森恐怖,树木高大挺拔,遮天蔽日。阳光很难穿透树叶,照到地面上,使得森林里常年阴暗潮湿。
艾琳娜,银翼族的幸存者到底在哪里卡尔不耐烦地问,他已经在森林里走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快到了。艾琳娜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棵千年古树前。这棵古树高大粗壮,树干需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枝向四周延伸,像一把巨大的伞。
这里就是银翼族幸存者藏身的地方卡尔问,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的。艾琳娜说,银翼族的血脉就藏在树根下。
卡尔示意卫兵们上前查看,卫兵们小心翼翼地走到树根下,开始挖掘。
就在这时,艾琳娜突然念起了咒语,水晶球在她手中发出刺目的白光。千年古树猛地摇晃起来,树根像巨蟒般破土而出,缠住了上前挖掘的卫兵。
你敢耍我！卡尔怒吼着拔剑刺向艾琳娜,却被突然从树后冲出的银翼族人拦住。他们穿着由树叶编织的衣裳,背后的银色翅膀在幽暗的森林里闪着微光,手中的弓箭直指卡尔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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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女士,我们等您很久了。领头的银翼族女子声音清亮,她是当年族长的女儿艾拉,莱奥骑士说您会带我们离开这里。
艾琳娜看向艾拉,又瞥了眼被树根捆住的卡尔：他没说错,但得先解决这些不速之客。她抬手一挥,水晶球里飞出数道冰棱,精准地打在卫兵们的武器上,将其冻成了冰块。
卡尔见状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火墙拦住去路。火墙后,莱奥正举着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剑,眼神锐利如鹰。
你怎么会在这里卡尔又惊又怒。
我的人早就把看守换成了自己人。莱奥一步步走近,火焰映得他脸上的线条格外坚毅,母亲说过,银翼族的火焰魔法只会传给真正心怀正义的人,看来她没说错。他身后的翅膀虚影一闪而过——那是银翼族王族才有的标记,莱奥直到昨夜才知道,自己继承了母亲的血脉。
卡尔被前后夹击,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莱奥背后若隐若现的翅膀,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银翼族的王族后裔
是又怎样莱奥举起长剑,火焰在剑刃上跳跃,今天,我就要为母亲和所有被你们杀害的银翼族人报仇。
等等！卡尔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你们敢动我,国王就会立刻下令焚烧整个迷雾森林！这瓶子里装着的是引火符,只要我捏碎它……
话音未落,一只乌鸦突然俯冲下来,叼走了他手中的瓶子。乌鸦落在艾琳娜的肩膀上,歪着头啄了啄她的发梢,正是她养在窗台的那只。
你的筹码没了。艾琳娜的声音冷得像冰,百年前,我祖母欠银翼族的,今天我来还。她指尖轻点,卡尔脚下突然裂开一道深沟,将他整个人吞了下去,只留下一声惨叫在森林里回荡。
卫兵们见首领被擒,纷纷放下武器投降。艾拉走上前,对着莱奥和艾琳娜深深鞠躬：多谢二位相救,银翼族永世不忘。
莱奥收起长剑,火焰渐渐熄灭：我们该去哪里王宫肯定不能回去了。
艾琳娜抬头看了看古树的树冠,那里藏着一艘由藤蔓和羽毛编织的飞船：去北境。那里有片无人知晓的冰原,王室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艾拉眼睛一亮：您是说冰晶谷传说那里的冰雪能隐藏银翼族的气息。
不止。艾琳娜笑了,浅灰色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暖意,那里还有能让翅膀变得更坚韧的月光石。
莱奥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森林里的阴暗都亮了起来。他伸手想去牵她的手,又有些犹豫地收回。艾琳娜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冬日里的暖阳。
走吧,我的骑士。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该回家了。
第七章
冰晶谷的誓言
冰晶谷比想象中更美丽。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谷中央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周围长着许多只有在极寒之地才会生长的灵药。银翼族的孩子们在这里追逐嬉戏,翅膀上的银粉像星星一样洒落在雪地上。
莱奥坐在温泉边,看着艾琳娜和孩子们一起采集灵药。她今天换了件白色的长袍,衬得皮肤像雪一样白皙,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自从来到冰晶谷,她身上的冰冷就像冰雪一样融化了,露出了藏在深处的柔软。
在想什么艾琳娜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药茶,这是用冰晶草泡的,能驱寒。
莱奥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她的手,忍不住轻轻握了一下。艾琳娜的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抽回手。
我在想,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这样了。莱奥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他害怕王室的人会找到这里,害怕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
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就没人能伤害我们。艾琳娜说,她的眼神很坚定,我会教银翼族的人魔法,你可以教他们剑术。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就回去推翻那个残暴的国王,让所有人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莱奥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感动。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孤军奋战,没想到会遇到艾琳娜这样的人,愿意陪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艾琳娜,莱奥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巫师,也不是因为你帮了我,就是因为你是你。我想和你一起守护这里,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挑战。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艾琳娜愣住了,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满满的喜悦取代。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愿意,莱奥。从你第一次踩碎我的月光草开始,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莱奥笑着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温泉的热气缭绕在他们周围,像一层温柔的纱幔。他能闻到她发间的冷香,感受到她轻微的心跳,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就在这时,艾拉带着银翼族的长老们走了过来。长老们手里拿着花环和兽皮,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既然你们互相喜欢,那就按照银翼族的习俗,在这里举行婚礼吧。大长老说,他是当年族长的好友,也是现在银翼族的领袖,冰晶谷的月光是最纯净的,能见证最真挚的爱情。
莱奥和艾琳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他们点了点头,接受了长老们的提议。
婚礼在夜晚举行。银翼族的人们点燃了火把,围着温泉跳起了传统的舞蹈。莱奥穿着银翼族的礼服,胸前别着一朵冰晶花；艾琳娜则穿着由月光草编织的婚纱,头上戴着花环,背后被孩子们插上了一对用羽毛和水晶做的翅膀,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银翼族女子。
大长老拿着一本古老的法典,庄严地说：莱奥,你愿意用你的生命守护艾琳娜,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莱奥看着艾琳娜,眼神无比坚定。
艾琳娜,你愿意用你的魔法保护莱奥,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快乐还是悲伤,都生死相依吗
我愿意。艾琳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真诚。
大长老把一枚用月光石做的戒指戴在莱奥的手上,又把一枚用黑曜石做的戒指戴在艾琳娜的手上：月光石代表着银翼族的守护,黑曜石代表着巫师的力量。愿你们的爱情像这两种石头一样,坚不可摧。
莱奥和艾琳娜交换了戒指,在银翼族人们的欢呼声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吻了对方。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圣洁的光芒,见证着这段跨越种族和身份的爱情。
第八章
王室的反扑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卡尔虽然被擒,但他的亲信还是逃回了王宫,把莱奥是银翼族王族后裔以及艾琳娜帮助银翼族的事情告诉了国王。
国王震怒,立刻下令集结大军,前往冰晶谷,要将莱奥、艾琳娜和银翼族一网打尽。他还请来了宫廷里最厉害的法师,准备和艾琳娜一决高下。
消息很快传到了冰晶谷。银翼族的人们陷入了恐慌,毕竟他们的力量还很弱小,根本不是王室大军的对手。
我们该怎么办艾拉焦急地问莱奥和艾琳娜,王室的大军明天就到了,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莱奥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坚定：我们不能退缩。如果我们现在逃跑,他们会一直追杀我们,永无宁日。不如就在这里和他们拼一次,让他们知道银翼族不是好欺负的。
艾琳娜点了点头：莱奥说得对。我已经研究出了一种新的魔法,可以利用冰晶谷的冰雪制造出强大的屏障,阻挡他们的进攻。但这需要银翼族的人们和我们一起施法,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银翼族的长老们互相看了看,最终大长老站了出来：我们相信你们。为了银翼族的未来,我们愿意和你们一起战斗。
接下来的一天里,莱奥和艾琳娜带领着银翼族的人们做着战斗前的准备。莱奥教男人们剑术和战斗技巧,艾琳娜则教女人们简单的魔法和如何利用冰晶谷的地形设置陷阱。孩子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山谷里跑来跑去,收集着可以用来制作武器的石头和树枝。
夜幕降临,冰晶谷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磨刀声和咒语声。莱奥和艾琳娜站在山谷的最高处,看着远处王宫大军的火把像一条长龙一样向这边移动。
紧张吗莱奥握住艾琳娜的手,轻声问。
有一点。艾琳娜说,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莱奥笑了,把她拥入怀中：等我们打赢了这场仗,就去迷雾森林看千年古树开花,去北境的冰原上看极光,好不好
好。艾琳娜靠在他的怀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王宫的大军终于抵达了冰晶谷。国王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莱奥,艾琳娜,你们没想到吧我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国王高声喊道,识相的就赶紧投降,否则我就让你们和这些银翼族的余孽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莱奥站在山谷的入口处,手持长剑,身后是整装待发的银翼族战士和艾琳娜。他冷冷地看着国王：你休想伤害我的族人,今天我就要为母亲和所有被你杀害的银翼族人报仇！
不知死活！国王怒吼一声,给我上！
王宫的士兵们像潮水一样向山谷里冲来,莱奥和银翼族的战士们立刻迎了上去。一时间,冰晶谷里响起了激烈的厮杀声和惨叫声。
艾琳娜站在山谷的高处,念起了咒语。冰晶谷的冰雪突然开始融化,变成了一道道冰墙,阻挡了士兵们的进攻。她又抬手一挥,天空中落下了无数的冰锥,砸在士兵们的身上,让他们惨叫连连。
宫廷法师见状,立刻念起了咒语,试图破解艾琳娜的魔法。两道强大的魔法在空中碰撞,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震得整个冰晶谷都在摇晃。
莱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他的剑术越来越精湛,身上的银翼族血脉也在不断觉醒,背后的翅膀虚影越来越清晰,让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很快就杀到了国王的面前,长剑直指国王的咽喉。
你的死期到了！莱奥怒吼一声,挥剑刺向国王。
国王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了它。盒子里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莱奥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盒子飞去。
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封印盒,能封印所有银翼族的力量。国王得意地笑着,只要把你封印起来,银翼族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莱奥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股吸力。眼看就要被吸进盒子里,艾琳娜突然赶到,她举起水晶球,念起了最强大的咒语。水晶球里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光柱,打在了封印盒上,将其打成了碎片。
不可能！国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魔法怎么会这么强大
因为我有要守护的人。艾琳娜说,她走到莱奥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现在,该结束了。
莱奥和艾琳娜一起念起了咒语,冰晶谷的冰雪和温泉的热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能量波,向王宫的大军席卷而去。士兵们纷纷被能量波击中,失去了战斗力。国王见大势已去,转身想跑,却被莱奥一剑刺穿了心脏。
战斗结束了,冰晶谷里一片狼藉,但银翼族的人们却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终于摆脱了王室的压迫,获得了自由。
莱奥和艾琳娜站在山谷的最高处,看着阳光洒在冰晶谷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第九章
新的开始
战争结束后,莱奥和艾琳娜带领着银翼族的人们开始重建家园。他们修复了被战争破坏的房屋,开垦了新的土地,种植了农作物。冰晶谷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甚至比以前更加繁荣。
莱奥成为了银翼族和人类之间的桥梁,他经常带着银翼族的使者去附近的城镇和村庄,与人类交流,增进彼此的了解和信任。渐渐地,人类不再害怕银翼族,开始接纳他们,甚至和他们做起了生意。
艾琳娜则成为了银翼族的首席法师,她教银翼族的人们学习魔法,用魔法改善生活。她还研究出了许多新的魔法,用来治疗疾病、预测天气、保护农作物。银翼族的人们都非常尊敬她,称她为冰雪女神。
日子一天天过去,莱奥和艾琳娜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他们经常一起去迷雾森林看千年古树,去北境的冰原上看极光,去附近的城镇和村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们的爱情故事传遍了整个王国,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佳话。
一年后,艾琳娜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女儿继承了莱奥的金色头发和艾琳娜的浅灰色眼睛,背后还有一对小小的银色翅膀,既像银翼族人,又像巫师。莱奥和艾琳娜给她取名叫莉娅,希望她能像百合花一样纯洁、美丽。
莉娅的出生给冰晶谷带来了更多的欢乐。银翼族的人们都非常喜欢她,经常围着她唱歌、跳舞。莱奥和艾琳娜也把她宠成了小公主,教她剑术和魔法,带她去看外面的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莉娅渐渐长大了。她继承了父母的勇敢和善良,不仅剑术精湛,魔法也很厉害。她经常跟着父母一起去帮助别人,成为了冰晶谷里最受欢迎的小英雄。
有一天,莱奥和艾琳娜带着莉娅去迷雾森林看望千年古树。古树已经开花了,粉色的花朵像云彩一样挂在树枝上,美丽极了。
爸爸妈妈,这棵树真漂亮。莉娅仰着头,看着树上的花朵,兴奋地说。
是啊,它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了。莱奥说,它见证了银翼族的兴衰,也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艾琳娜靠在莱奥的肩膀上,看着莉娅在树下玩耍,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昨天我们还在这里和卡尔战斗,今天就已经有了莉娅。
是啊,莱奥握住艾琳娜的手,但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有你,有莉娅,有银翼族的朋友们,还有这片我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艾琳娜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也是。
就在这时,莉娅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朵粉色的花朵：妈妈,送给你。这是我从树上摘下来的,它和你一样漂亮。
艾琳娜接过花朵,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笑着说：谢谢你,莉娅。妈妈很喜欢。
莱奥看着她们母女俩,心里充满了幸福。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美好在等待着他们。
走吧,我们回家。莱奥说,他牵着艾琳娜的手,艾琳娜牵着莉娅的手,一家三口向冰晶谷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金色的光芒,温暖而耀眼。
爸爸,我们明天还来这里玩吗莉娅仰着头,问莱奥。
当然了。莱奥笑着说,只要你喜欢,我们随时都可以来。
艾琳娜看着莱奥和莉娅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等等我。艾琳娜笑着追了上去,和莱奥、莉娅手牵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的笑声在森林里回荡,充满了幸福和希望。
你看,莉娅的翅膀又长大了些。莱奥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莉娅背后的翅膀笑道。
艾琳娜伸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银翼,眼底漾着温柔：是啊,说不定明年就能带着我们飞去找极光了。
莉娅咯咯笑着张开翅膀：我现在就能飞！说着便扑腾着翅膀往前蹿,却差点撞到树干。
莱奥和艾琳娜相视一笑,快步跟了上去。阳光穿过枝叶,在他们脚下织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第十章
月光下的约定
转眼又是三年,莉娅的翅膀已经足够承载她飞翔,银翼族在冰晶谷的生活也愈发安稳。莱奥时常带着族人去南方的城镇贸易,艾琳娜则在谷中设立了魔法学堂,不仅教银翼族的孩子,连附近村庄里对魔法好奇的人类孩童也会偷偷跑来听课。
这夜,莉娅缠着要听父母年轻时的故事。莱奥坐在篝火旁,用树枝拨弄着火星,艾琳娜靠在他肩头,指尖缠着他的衣角——这是她听故事时总会有的小动作。
那时候你妈妈可凶了,莱奥故意压低声音,惹得莉娅咯咯直笑,我第一次见她,就踩坏了她的月光草,她瞪我的眼神,活像要把我变成石像。
哪有那么凶艾琳娜轻轻捶了他一下,浅灰色的眼睛在火光里亮晶晶的,明明是你笨手笨脚,在院子里转了三天都找不到正门,还被荆棘勾破了斗篷。
莉娅趴在艾琳娜膝头,小翅膀轻轻扇动：那妈妈什么时候喜欢上爸爸的呀
艾琳娜的脸颊泛起红晕,看向莱奥的目光软得像融化的月光：大概是……看到他为了保护银翼族的徽章,宁愿被卡尔的卫兵打伤,也不肯交出信物的时候吧。
莱奥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黑曜石戒指：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她为了救我,用身体挡住了国王的暗箭,黑袍上渗出血来,像开了朵红玫瑰。
篝火噼啪作响,莉娅打了个哈欠,蜷在艾琳娜怀里睡着了。莱奥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抱回木屋,回来时见艾琳娜正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在想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一杯温热的蜂蜜酒。
在想百年前的事。艾琳娜接过酒杯,指尖微凉,祖母说,银翼族的翅膀能映出真心人的影子,当年她被困在迷雾森林,就是看到族长的翅膀上映着她的模样,才知道遇到了可以托付的人。
莱奥展开背后已经能完全显现的银翼,银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他轻轻拂过翅膀内侧,那里竟真的有个模糊的影子,轮廓像极了艾琳娜。
你看。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艾琳娜凑近一看,忽然红了眼眶。她展开自己用魔法凝结的透明翅膀——巫师本没有翅膀,但她为了能和莱奥并肩飞翔,耗费三年心血修炼出了一对冰翼。此刻冰翼上,也清晰地映着莱奥的身影。
原来魔法也会说谎。她吸了吸鼻子,却笑着说,它说冰翼不会映出任何人,可你看……
莱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银翼轻轻覆在她的冰翼上,月光透过两层翅膀,在地上投下交缠的光影。
明天去迷雾森林吧。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听说千年古树结果了,艾拉说那果子能让翅膀更有力量。
艾琳娜点头,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还要带上莉娅,让她看看我们定情的地方。
好。
夜风穿过冰晶谷,带着温泉的暖意和冰雪的清冽,像一首温柔的歌。远处,银翼族的人们已经睡去,只有巡逻的卫兵偶尔走过,翅膀扇动的声音轻得像呼吸。
第十一章
古树的馈赠
迷雾森林的千年古树果然挂满了果实,紫黑色的果子像一串串葡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艾拉带着几个银翼族的孩子在树下等着,见莱奥他们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莉娅又长高了。艾拉笑着摸了摸莉娅的头,她的翅膀上已经有了几道浅浅的纹路,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快尝尝这果子,对翅膀好。
莉娅接过一颗果子,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她惊喜地睁大眼睛：好好吃！
莱奥和艾琳娜也各拿了一颗,果子的味道很特别,既有果香,又带着一丝草木的清香。吃完果子,莱奥感觉背后的翅膀充满了力量,艾琳娜的冰翼也似乎更晶莹了些。
这果子百年才结一次,艾拉说,当年族长就是吃了这果子,翅膀才能挡住卫兵的箭雨。现在它成熟了,是天意要让银翼族更加兴旺。
他们在古树旁坐了下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莉娅和其他孩子一起在树下玩耍,银铃般的笑声在森林里回荡。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莱奥看着艾琳娜,眼中满是温柔,那时候你用魔法困住了卡尔,我还以为你是个冷酷的巫师。
那时候你也很讨厌啊,艾琳娜笑着说,笨手笨脚的,还总怀疑我。
他们相视一笑,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从荆棘堡的初遇到王宫的阴谋,从冰晶谷的战斗到现在的安稳生活,每一个瞬间都那么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艾琳娜忽然说,声音有些轻,当年在王宫地牢里,我以为我们会死。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再活一次,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莱奥的心猛地一颤,他握住艾琳娜的手,紧紧地攥着：我也是。在冰晶谷的战场上,看到你为了救我被国王的暗箭射中,我才明白,没有你的世界,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艾拉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转身对孩子们说：我们去那边采些野果,让爸爸妈妈单独待一会儿。
孩子们听话地跟着艾拉走了,树下只剩下莱奥和艾琳娜。莱奥轻轻将艾琳娜拥入怀中,银翼和冰翼交缠在一起,像一对完美的艺术品。
我爱你。莱奥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我也爱你。艾琳娜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无比安心。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直到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古树上,将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颜色。
该回去了。艾琳娜说,她抬起头,在莱奥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莱奥笑着点头,牵起她的手：走吧,莉娅该饿了。
他们手牵着手,向森林外走去。莉娅看到他们,立刻跑了过来,扑进莱奥的怀里。莱奥把她抱起来,艾琳娜在一旁笑着,一家三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森林的尽头。
第十二章
永恒的守护
岁月流转,转眼又是十年。莉娅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翅膀比莱奥的更亮,魔法也继承了艾琳娜的精髓。她经常带着银翼族的年轻人去外面的世界游历,把银翼族的故事和魔法传到更远的地方。
莱奥和艾琳娜的头发都染上了些许白霜,但他们的感情却丝毫未减。莱奥依然每天都会去训练场教年轻人剑术,艾琳娜则在魔法学堂里授课,偶尔还会和莱奥一起去迷雾森林看望千年古树。
这年冬天,冰晶谷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积雪没过了膝盖。莱奥和艾琳娜坐在木屋的窗边,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手里捧着温热的蜂蜜酒。
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艾琳娜说,也是这样的大雪,月光洒在雪地上,像铺了一层银霜。
当然记得,莱奥笑着说,你穿着月光草做的婚纱,美得像个精灵。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守护你一辈子。
你做到了。艾琳娜靠在他的肩膀上,眼中满是幸福,这十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就在这时,莉娅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雪的寒气：爸爸妈妈,外面的雪太大了,好多房子的屋顶都被压塌了,我们快去帮忙吧。
莱奥和艾琳娜对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他们穿上厚厚的外套,带上工具,跟着莉娅走出了木屋。
银翼族的人们已经开始清理积雪,修复房屋。莱奥和年轻人们一起用力量推掉屋顶的积雪,艾琳娜则用魔法加固房屋的结构,莉娅指挥着孩子们给大家送热水和食物。
虽然天气很冷,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经过几天的努力,积雪终于清理干净了,房屋也都修复好了。银翼族的人们在广场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庆祝这次难关的度过。
莱奥和艾琳娜坐在篝火旁,看着大家唱歌跳舞,心里充满了欣慰。莉娅走到他们身边,递上两杯蜂蜜酒：爸爸妈妈,你们辛苦了。
莱奥接过酒杯,递给艾琳娜一杯,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为了银翼族,为了我们的家,干杯！
干杯！艾琳娜和莉娅一起举起酒杯,三个人的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晚会结束后,莱奥和艾琳娜慢慢走回木屋。月光洒在雪地上,像一层银色的地毯。莱奥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艾琳娜,认真地说：艾琳娜,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
艾琳娜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笑着说：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巫师也可以拥有温暖的爱情和幸福的家。
他们相视而笑,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莱奥,你看天上的星星,好亮啊。艾琳娜抬头望着天空,轻声说。
莱奥也抬起头,繁星点点,像撒在黑色丝绒上的钻石。是啊,他说,它们会一直在这里,像我们的爱情一样,永远不会消失。
艾琳娜靠在莱奥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暖。她知道,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莱奥都会一直守护着她,守护着这个家。而她,也会用自己的魔法,永远守护着他,守护着他们共同的家园。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银翼和冰翼交缠在一起,像一个永恒的符号,见证着这段跨越种族和身份的爱情,也见证着他们对彼此永恒的守护。
等春天来了,我们再去迷雾森林看古树吧。艾琳娜轻声说。
莱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月光：好,还要摘最新鲜的月光草,给你种在后院。
第十三章
春日的信使
冰雪消融时,冰晶谷的溪流开始唱歌,岸边冒出星星点点的绿芽。莱奥按照约定,带着艾琳娜去迷雾森林。莉娅本想跟着,却被南方城邦的使者缠住——这些年银翼族与人类城邦的往来越发密切,年轻的使者总爱缠着见多识广的莉娅问东问西。
让她忙吧,艾琳娜笑着帮莱奥整理好斗篷的领口,咱们俩也该有个清静的春日。
千年古树的枝桠上刚抽出新叶,嫩得像翡翠。树下的空地上,几株月光草正怯生生地探出头,银蓝色的叶片上还沾着晨露。艾琳娜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草叶,那些微光便顺着她的指尖爬上袖口,在黑袍上晕开细碎的星芒。
还记得吗莱奥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第一次凶我,就是因为我踩坏了这种草。
谁让你笨手笨脚的。艾琳娜仰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发间,几缕白发被照得像银丝,不过后来想想,要不是你踩坏那丛草,我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骑士的铠甲下藏着那么软的心。
莱奥弯腰将她扶起,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这双手曾握着水晶球施展魔法,也曾为他包扎伤口,如今指腹上沾着泥土,却比任何珠宝都让他心安。
说起来,艾琳娜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前几天整理祖母的旧物,找到这个。
布包里是半块玉佩,雕着展翅的银翼,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莱奥认出这是银翼族王族的信物,当年母亲临终前曾说过,她的玉佩遗失在了战乱中。
祖母说,当年她从卫兵手里救下一个银翼族妇人,妇人临终前把这个交给她,说等将来有一天,要还给银翼族的王族后裔。艾琳娜将玉佩放在莱奥掌心,原来那时候,命运就已经把我们连在一起了。
莱奥握紧玉佩,冰凉的玉石仿佛带着母亲的温度。他忽然单膝跪地,将玉佩举到艾琳娜面前——就像当年在冰晶谷求婚时那样,眼神里的认真丝毫未减。
艾琳娜女士,他故意用初见时的称呼,惹得她笑出了声,请问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这次我保证,绝不踩坏你的月光草。
艾琳娜笑着点头,眼角有泪光闪过。她伸手扶起他,玉佩在两人掌心相触的瞬间,忽然发出柔和的光芒。远处,几只银翼鸟飞过树梢,翅膀扇动的声音像在为他们歌唱。
第十四章
不请自来的客人
回到冰晶谷时,莉娅正站在谷口等他们,脸上带着些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莱奥问。
南方城邦的使者还没走,莉娅挠了挠头,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您和母亲,还带了个……奇怪的人。
他们跟着莉娅走进议事厅,只见南方城邦的使者正陪着一个穿黑袍的老者说话。老者看到艾琳娜,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艾琳娜巫师,久仰大名。老者站起身,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是来自西部荒原的法师,名叫莫林。
艾琳娜皱眉——西部荒原的法师从不与外界往来,这人突然到访,绝非好事。
莫林法师找我们有何贵干莱奥开门见山。
莫林嘿嘿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我听说银翼族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密,特地来讨教讨教。
议事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银翼族确实寿命比人类长,但所谓长生不老纯属谣言,这老头显然来者不善。
阁下是听信了谣言。艾琳娜冷冷地说,银翼族没有什么长生秘密,还请回吧。
别装了。莫林突然提高声音,黑袍下的手猛地抬起,掌心射出一道黑气,直扑艾琳娜面门,我可是查到了,当年王室的法师就是因为想抢你们的月光石,才被你杀了！那月光石能延年益寿,肯定也藏着长生的法子！
莱奥眼疾手快,一把将艾琳娜拉到身后,银翼猛地展开,挡住了那道黑气。黑气撞在银翼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竟在羽毛上留下几个焦黑的小洞。
你找死！莱奥怒喝一声,长剑瞬间出鞘,剑气直逼莫林。
莫林却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个骷髅头权杖,权杖顶端的骷髅眼窝突然亮起红光：就凭你们今天我就要踏平冰晶谷,把月光石和银翼族的翅膀都带走！
说着,他挥动权杖,议事厅外突然传来阵阵尖叫。莉娅冲出去一看,只见十几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正围攻谷口的卫兵,他们手里的武器都冒着黑气,显然是黑魔法。
是荒原的暗影法师！莉娅大喊着拔出腰间的短剑,银翼一展便冲了上去,他们把卫兵的翅膀都冻住了！
艾琳娜立刻掏出水晶球,念起防御咒语。淡蓝色的结界笼罩住议事厅,将莫林困在里面：莱奥,你去帮莉娅,这里交给我。
莱奥点头,转身冲出议事厅。艾琳娜看着被困在结界里的莫林,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你以为凭这点本事,就能抢走月光石
是不是本事,你试试就知道了。莫林狞笑着,权杖重重顿地。结界外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整个冰晶谷都在摇晃,仿佛有巨兽要从地下钻出来。
第十五章
月光石的真相
艾琳娜知道不能再等了。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水晶球上,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水晶球发出刺眼的光芒,结界猛地收紧,将莫林牢牢困住。
不可能！莫林挣扎着,黑气从他身上不断涌出,却被结界弹了回去,你的魔法怎么会这么强
因为你不懂守护的力量。艾琳娜缓步走近,水晶球在她掌心旋转,月光石确实能增强力量,但它的真正作用,是守护这片土地,而不是让人长生。你想要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莫林还想争辩,却突然惨叫一声。他的黑袍裂开,露出里面干枯的皮肤,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迅速萎缩下去。原来他早已用黑魔法透支了生命,只是靠着抢夺来的力量维持着躯壳。
结界消失时,莫林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艾琳娜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贪婪终究会吞噬一切。
外面的战斗也已经结束。莱奥和莉娅押着几个被俘的暗影法师走进来,他们的翅膀上都带着伤,却眼神坚定。
母亲,您没事吧莉娅跑过来,扶住艾琳娜的胳膊。
我没事。艾琳娜摸了摸女儿的头,这些人交给南方城邦的使者处理吧,让他们带回城邦公开审判,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黑魔法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使者连连点头,看着艾琳娜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他来时还带着几分怀疑,此刻却彻底明白,银翼族能在冰晶谷安稳生活这么多年,靠的绝不是什么长生秘密,而是莱奥和艾琳娜的守护,以及整个族群的团结。
处理完后续事宜,天已经黑了。莱奥坐在篝火旁,小心翼翼地帮艾琳娜处理刚才被黑气擦伤的手背。伤口很小,却让他心疼了半天。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艾琳娜忽然说,月光石还有个秘密。
莱奥抬头看她,眼里满是好奇。
它能映照出人心。艾琳娜轻声说,善良的人靠近它,会看到最美好的回忆；心怀邪念的人靠近它,只会看到自己的恐惧。当年王室的法师就是因为在月光石前看到了自己屠杀银翼族的罪行,才会疯掉。
莱奥恍然大悟：所以莫林根本不是被我们打败的,是被他自己的贪婪吓破了胆
嗯。艾琳娜点头,祖母说过,最强大的魔法不是毁灭,是守护。就像你我,还有莉娅,还有所有银翼族的人,我们守护着彼此,也守护着这片土地,这才是最珍贵的宝藏。
莱奥放下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篝火的光芒在两人脸上跳跃,远处传来银翼族孩子们的笑声,一切都那么安稳而美好。
明天我去把月光石移到古树底下。莱奥说,让它和古树一起,守护着冰晶谷。
艾琳娜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鼻尖蹭过他的锁骨,闻到熟悉的草药和阳光混合的味道。她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像现在这样,笑着面对。
第十六章
传承的翅膀
又过了十年,莉娅成了银翼族的新领袖。她继承了莱奥的勇敢和艾琳娜的智慧,将冰晶谷治理得井井有条,还和南方城邦签订了永久和平条约。
莱奥和艾琳娜渐渐退居幕后,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莱奥的银翼已经有些褪色,艾琳娜的冰翼也不如从前晶莹,但他们牵着手散步的样子,依然是冰晶谷里最美的风景。
这天,莉娅带着她的孩子——一个刚满五岁的小男孩,来到他们的木屋。小男孩背后已经长出了小小的银翼,像极了当年的莉娅。
外祖父,外祖母,小安说想学魔法。莉娅笑着把孩子推到艾琳娜面前。
小安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外祖母,妈妈说您的魔法能让月亮掉下来,是真的吗
艾琳娜被逗笑了,从袖中摸出个水晶小玩意,轻轻一晃,里面便映出月亮的影子：不是让月亮掉下来,是让月亮的光陪在我们身边。
小安伸手去够水晶,翅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疼得他皱起了眉头。莱奥赶紧把他抱起来,轻轻揉着他的翅膀：学魔法要先学会勇敢,就像当年你外祖父,连月光草都敢踩。
外祖父最坏了！小安咯咯笑着,伸手去扯莱奥的胡子。
莉娅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坐在父母怀里听故事,如今自己的孩子也长大了,时光好像一个温柔的圈,把所有的美好都圈在了里面。
对了,莉娅说,南方城邦的使者送来了请柬,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丰收节。他们说,要把当年您和父亲的故事刻在城邦的纪念碑上。
艾琳娜看向莱奥,两人相视一笑。当年的仇恨早已被时光冲淡,如今剩下的,是跨越种族的友谊和信任。
去吧。莱奥说,让孩子们看看,和平有多美好。
丰收节那天,冰晶谷的银翼族人和南方城邦的人类一起庆祝。小安穿着新做的衣裳,跟着莉娅在人群中穿梭,他的翅膀上系着彩色的丝带,像只快乐的小鸟。
莱奥和艾琳娜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孩子们跳舞,听着老人们唱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银翼和冰翼轻轻靠在一起,仿佛在说悄悄话。
你看,艾琳娜轻声说,当年你说要还银翼族一个公道,现在做到了。
莱奥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一如当年：不只是我,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远处,小安突然展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他飞得不稳,却笑得无比灿烂,银翼在夕阳下闪着光,像一片小小的云。
艾琳娜看着那对年轻的翅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荆棘堡的后院,她第一次见到莱奥时的样子。那时的他穿着铠甲,笨拙地踩坏了她的月光草,眼神里却藏着不肯熄灭的光。
原来命运早就写好了答案,所有的相遇,都是为了最后的相守。
莱奥,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眼里的笑意像年轻时一样明亮,你说,我们下辈子还会遇见吗
莱奥笑着点头,伸手将她揽得更紧：就算你变成月光草,我也会一眼认出你。
广场上的音乐还在继续,晚风带着丰收的香气,吹起了艾琳娜的白发和莱奥的衣角。他们的对话被淹没在欢声笑语里,却像一句永恒的誓言,回荡在夕阳染红的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