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村里人们说,我们村有俩傻子。
我只知道一个,叫傻立。
傻立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大街上溜达,常年趿拉着两只破鞋,走起路来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家伙经常祸害东西,甭管是日用品还是家伙什,到了他手里就落不了好。
农村人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院子门经常是大敞遥开的,有时外出也经常忘了上锁。
傻立在街上溜达来溜达去,东瞄瞄西看看,不停的搜寻着目标。
碰上哪家又忘了锁门,被他溜了进去,指定会折腾一番。
傻立找目标很有一套。
比方说他在街上看见哪家的人全部外出了,立马就奔着那家的方向走。
到了大门口,门锁着,他就先掰弄一下,打不开就换下一家。
要是赶上门没锁,他也不着急进去,而是先在门口徘徊,听听院子里的动静。确定家里真没人在,才慢慢的挪动着脚步进。
进到院子里,他不偷东西,只搞破坏。
锨把,锄把木棍样的东西踹折,要是塑料水盆、水壶就摔坏,扎漏。再么就是给车轱辘扎胎放气...
总之就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有时候他不小心也能摸到别人家的屋子里去,屋子里的各种生活用品也就跟着遭了殃。
电器的电源线会被剪断,水缸里多了个砖头,肥皂被切块,洗衣粉掺进了面粉里,灶台旁盘着一坨粑粑,灯泡不翼而飞...
村里的好几户人家都碰上过这种情况：
干活回来的晚,摸黑进了屋,手在墙上划拉灯绳,结果拉半天怎么也拉不着。
以为停电了,结果出门一看,别人家的电灯明明就是亮着的。
再进屋来,黑灯瞎火的摸来凳子,小心翼翼的踩上去,擦着火柴,借着火光歪着脑袋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灯泡,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灯口挂在上面。
主家嘴上不禁骂了一句:
TM的,肯定又是傻立干的。
凡是家里被祸害了东西,人们肯定先想到的就是傻立干的。
去他家里告状,傻立的老娘总说：
你一没看到,二没抓到,怎么就认定是我家小立干的,你无凭无据的跑过来诬赖人,可别怪我骂大街。
等到人们拿了证据去告状,傻立他妈又说了:
你还真找过来了,他是个傻子,你跟一个傻子较什么真儿,你也是傻子啊。
告状的人憋屈,心里无声的骂到:
你才是傻子,你们家俩傻子。
碰上这样的泼妇,人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碰着傻立时骂他几句出气。
TM的,碰上你这么个傻XX行子,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他妈的就不能干点人事儿...
可是骂归骂,大家骂完也还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傻立妈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
你跟傻子较什么真儿,你也是傻子啊。
2、傻立不光祸害东西,还经常祸害人。
他不冲男人下手,只挑女人和孩子,偶尔也会冲撞上岁数的老人。
有一阵附近的半大孩子都在学自行车。
一群孩子,人手一辆二八大杠,在大街上、空地里,来回逛荡,一时间车铃声、吼叫声、嬉笑怒骂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傻立看见后,来了兴致,蹦着脚、拍着手的也非要骑。
刚好他家里就有一辆二八大杠,永久牌的,粗壮的框架子,贼结实。
傻立蹦跳着跑回家,兴冲冲的把车子推了出来,一头扎进小孩儿堆里,跟着凑起了热闹。
学骑车是个简单的活儿,其他小孩儿子练了没几天,全都学会了。
傻立却怎么也协调不好身体,推着嘎噔了好几天,怎么也坐不到座子上,好不容易坐上去,蹬不了几下就一跤摔了下来。
狠摔了几回,他再也不敢往上坐了。
就算上不去,骑车的兴致依然没减。坐不上不去,索性不坐了。只要双手攥着车把,一只脚来回晃悠脚蹬子,也能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杠下掏腿骑。虽然举止怪异,但骑起来特别的猛。
刚学会骑车的小孩瘾头儿很大,没日没夜的穿梭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傻立瘾头儿更大。
一米七八的大个子,掏腿骑着这样一辆二八大杠,别别扭扭的转着车轮,却也能风驰电掣般的驰骋在村里的土路上。
赶上天气干燥,路上浮土甚多,傻立驾着他的大二八驶过,跟着后边就扬起一阵白烟,一层追着一层,像妖怪出山一样。
整体的效果也跟妖怪出山一样,人们远远的望见他蹽过来,急忙闪着身跑开,慢一点的话,傻立的二八大杠直接就撞身上了。
毕竟他真敢往人身上撞。有时还故意的去撞。
他不光往人身上撞,有时看见不长眼的鸡、鸭、狗摇摆在路上,也径直朝着它们压过去。
随后鸡、鸭、狗一阵狂叫着奔命。
车轮碾过,鸡、鸭、狗的惊叫声便淹没在浩大的尘土里。
大家边骂边调侃道：也不知道这傻X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从来不见他往树上撞！
不少人把傻立骑车朝人身上撞的事儿告到了傻立妈那里。
当妈的自然是护着自己的傻儿子,每次都是淡淡的说：
他那是在跟人们闹着玩儿呢,不会真撞的。再说了,不是没撞上你吗,你来这干嘛,想讹人呀
早就听说傻立他妈不讲理,今天算是见识了,告状的人又只能悻悻的走了。
傻立惹了这么多祸,傻立妈不仅不管他,还一直纵容,弄的村里人都不愿意跟他家来往了。
总是听村里人说我们村里有俩傻子,之前我只知道傻立,现在我猜想,另一个难道是傻立他妈
带着这个疑惑,我去问我大哥:
哥,咱们村的俩傻子,是不是傻立和他妈呀
大哥微微一愣,随即说:那可不,咱们村的俩傻子,一个傻立,一个傻立他妈。
3、我们家跟傻立家住在同一条大街上,所以我家的东西也难免遭殃。
这天下午,我本打算骑着三轮车去面粉厂换面。
车从棚子里推出来,屁股坐上去,脚下开始发力,发现脚蹬子竟然蹬不动。
我站立起来,用两只脚去踩一个脚蹬子,想着把全身的重力都压在这个脚蹬子上,再猛的往下用力,利用惯性颠动着往下蹬,蹬,蹬...
我身体不弱,力气也不小,可无论如何也还是蹬不动。
我大哥发现了异常,喊停了正在蛮干的我。
他走过来,蹲在了地上,低下头朝三轮车底下看。
我从车上跳了下来,也蹲在地上跟着一起看了起来。
我左看右看,看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还是大哥看得仔细,发现了链轮里缠绕着好几圈细铁丝。
怪不得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蹬不动,铁丝把链轮缠的死死的。
大哥嘴里嘟囔道:
这TM没准是傻立干的,弄不好就是昨天趁我们家都下地的时候进来的。
大哥的猜测是道理的,把铁丝缠车轮上,也只有傻立干的出来。
我立马气大了,扭头就要跑去他家,把傻立狠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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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把抓住我,给拦了下来。
我们这只是猜测,又没有证据,你找过去,他妈也不认,还可能把你骂一顿。再说了,你跟他较什么真儿啊。
大哥劝慰着我。
听大哥这样说,我觉得有道理,于是气消了些,不准备立马去找傻立了,但是我心里没打算放过他。
早就知道傻立忒不是个东西,常常祸害别人东西,还恃强凌弱欺负人。
我暗下决心,逮到机会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4、我在村里的人缘很好,因为我经常帮大家干活儿。农忙时帮着收庄稼,犁地,播种,浇水。农闲时帮着街坊四邻挑水、劈柴,扫院子。
我每次帮大家干活的时候,他们都竖起大拇指夸我：
小亮真勤快,小亮可是给我帮了大忙了,
我还很喜欢打抱不平,常常路见不平就一声吼,碰见以强凛弱,二话不说上去就开揍,往往强者来不及开口,就在我面前成了弱者。
当然,免不了也有揍错的时候,但我的侠义心肠深受村里人的赞扬。
听见人们说村里谁谁干了坏事,我也往往要上去管一管。
村里有一个叫大国的,对自己的老爹老娘不是很孝顺。
几个闲人坐在村口说起了闲话:
去年冬天,狗日的大国没给老两口买煤,也没给钱,害得老两口只能去洼里捡柴火,烧着取暖。
今年春天,大国娘病了,说让大国带着去医院看看,结果大国扔下一句,医院大门又没锁,自己去,转身就进了牌局。
...
一次人们闲聊的时候,我也在跟前凑着热闹,听着渗语,这一件件,一桩桩的牲口行径全进了耳朵里。
真是听得我愤怒无比,义愤填膺,暗下决心一定要整治一下大国。
过了没几天,快晌午的时候,我端着一个捡来的瓦罐子出现在大街上,逢人也不说话,径直朝着大国家走去。
路上几个熟人碰见我,主动打起了招呼:
小亮,罐子里装的啥呀拿过来给我们看看啊。
不能理他们,一旦被他们看了,我的计划就完不成了。我心里想着。
于是我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端着罐子闷着头的朝前走。
几个人好奇,尾随着跟了过来。
快走到大国的家时,我突然加快了速度,大步流星的跑了起来。
尾随的人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想看看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再说大国这边,一家人正在里屋围着桌子吃饭,大国,大国媳妇,还有三个孩子。
听见院子里有响动,大国和媳妇儿俩人不自觉的朝外看。
眼见着一个身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后边还跟着几个人。
没等大国一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我已经蹿进了外屋。
没有片刻的迟疑,端在手里的罐子用力的抛向了屋顶。
我身体壮实,手劲儿也不小,罐子砰的一声撞在了屋顶上,摔了个稀碎。
霎时如天女散花,罐子里的东西遍布了整间屋子,一股浓烈的骚臭味立马填充满几间屋子,继而又从窗户和门口冲了出来,包裹住了整个院子。
尾随而来的人们闻着气味儿不对,连忙用手捂住了口鼻,可还是抵挡不住屎尿混合气味的魔法攻击,臭骚味钻进鼻孔,直冲天灵盖。
一个人捏着鼻子调侃起另外一个人:
你刚才还惦记罐子里了的东西,这么快就嫌弃了
从里屋出来,看见外屋满屋的污秽和站在污秽里的我,大国火大了,骂着街,冲上来就要揍我。
我丝毫不惧,也不打算逃跑,跳着高跟大国对骂了起来:
大国你混蛋王八蛋,你是牲口,你不给你爹你娘买煤,你还不给你娘看病,你就是个畜生...
我骂的十分难听,气势上也很足。
听着骂声,大国冷静了下来,看着我满身的秽物,他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毕竟我现在浑身也是屎,打我他都没地下手,这也是我不惧他的原因。
也许是拿我无可奈何,也许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大国哀叹一声,蔫头耷拉脑的回了里屋。
我胜利了,不仅教训了大国,自己还毫发无损。
更重要的是,从此以后,大国对爹娘确实也孝顺了起来。
我在大国家里泼屎尿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全村,村里人碰见我又是纷纷竖起大拇指,嘴上说着:
小亮,你真牛X。
以上的事迹证明,我在村里是有威望的,人们也很佩服我。
傻立干了那么多坏事,哪天我收拾了他,大家肯定会竖起大拇指夸我。
5、一直沉浸在骑车的欢乐中的傻立,终于把一个老头儿撞进了医院。他家里也赔出了一大笔钱。
他爸妈也终于在傻立满地打滚的哭喊声中,把二八大杠卖给了一个收废品的。
没了自行车的傻立又回到了当初在大街上溜达来溜达去的状态,继续寻找着目标。
村里人都知道他喜欢祸害东西,却从未听说他祸害过自己家里的东西,一直都是只把别人家的东西给弄坏。
这种冲里傻不冲外傻的做法更让我下定决心要整治傻立一回,一定要找机会揍他一顿。尤其想到他弄坏了我家的三轮车,更让我恨得牙痒痒。
虽说他是个傻子,这个仇也一定要报。
所幸没过多久,这个机会就来了。
这天早饭过后,我跟着家里人一块下了地。
地里的草多了,爸妈叫着我跟大哥一块去耪地。
耪地的技能我不是很熟练,于是学着大哥的样子,拉着锄,弓着腰,倒着走。
不知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夜里着了凉,刚耪了没几步远,我突然感到一阵肚子痛。
不好,我要拉屎。
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拉屎必须要在自己家的茅坑里拉,换了别的地方拉不出来。
坦白的说,我脑袋里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头。
屎意来袭,来不及多想,我站直身子,扔下锄头,掉头儿就朝家里跑。
家里人都知道我有这个习惯,看见我跑了,并没有人喊住我。
刚跑进村子,远远的就望见了我家的大门。
这个时候屎意更浓了,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咦怎么有个人正在我家大门口晃悠家里没人,他是来找谁的我心里充满着疑惑。
紧跑几步,再定睛一瞧,妈的,是傻立。
这厮肯定是又想去我家祸害东西了。
想到这,我怒气大增,转而心里又不禁暗喜:
一直苦等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我随即放慢了脚步,身子一转,拐进了另外一条街。
特意绕远走了一段,兜圈绕到了我家房子的后面。
趁他没发现,我迅速蹲下,再猫起腰,顺着墙头蹑手蹑脚的走,来到拐角处,借着墙壁的掩体,慢慢探出点儿头,眼睛斜着瞄过去,尽量不让傻立发现。
这个怕被傻立发现的想法搞得我现在神经都有些紧张,肚子里不再咕噜噜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斜眼瞄着,见傻立还在大门口徘徊,没有进一步动作。
我知道他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他怕有人路过。
我心里思忖着:
他刚才一定是看到我们家的人都出去了,所以打上了我家的主意。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返回来。
我继续在暗中观察,傻立也一直在门口徘徊。
虽然我有些着急,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会进去的。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他踌躇着推开了我家的大门,左望右望,终于鬼鬼祟祟般的走了进去。
此时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种鱼儿终于要上钩的感觉。
我们家的大门是个栅栏门,没有锁。
其实栅栏门上以前也是挂了锁的,只是挂上去的锁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一连丢了好几把。
反正家里也没值钱的东西,索性也就不再买了。
这会儿想来,想必丢的那些锁都是被傻立顺走砸坏了。
看见傻立进去了,我从墙角处也拐了出来,踮着脚轻步走到门垛旁,然后快速闪身躲到了栅栏门后,透过栅栏门中间的缝朝里望着。
我之所以不直接现身制止住傻立进门,是想着在他祸害东西的时候抓他个现行。
我说过要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就是抓他个现行。
我大哥上次也说了,想治他的罪,得要有证据。
如果刚才在他进门的时候上前制止了他,那我肯定就抓不着证据了,也就不能理直气壮的揍他了。
我就是要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进入到我的圈套里,然后再看着他做出祸害东西的动作,就在他将要动手的那一刻,我再挺身而出。
既保护了我家的东西,又能抓他个现行,一举两得。
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脚步,我内心的愤怒值也正一点一点的增加。
他每往院子里走一步,我的愤怒值就增加一点。
每想到一次他骑车撞人,我的愤怒值又增加一点。
此时看着他拿起了我家浇花用的水壶正要往地上摔,我的愤怒值增长到了极点。
是时候挺身而出了。
我腾的一下从栅栏门后站了起来,大步冲进了院子里。
听见有声音,傻立回过头来看,见到是我后,他立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动作,只能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举着水壶的双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很明白自己犯错了,也很明白自己被抓了现行。他现在心里很慌,却也只会一动不动的那么愣着。
我不管他的呆若木鸡,此时我的愤怒随着助跑的加持已经威武到了极点。
跑到他跟前的时候,我猛的跳了起来,挥起拳头,一下就打到了他的脑袋上。
唔哇,唔哇,哇哇…
脑袋上吃了痛,傻立立马大哭了起来。
才不管你哭不哭呢,此时我的愤怒刚开始发泄。
先照着他的脑袋抡了两拳,紧接着又往他身上踹了两脚。
傻立心虚不敢还手,但也反应了过来,不再呆着不动。
他双手把水壶举在头顶,用来抵挡我的攻击。
我再次抡过来的拳头正好打在水壶肚子上,水壶是铁皮制的,瞬间凹下去一大块,我的手也被咯的生疼。
但是我丝毫没有停止攻势,继续朝他的脑袋抡着拳头。
可是因为脑袋被水壶挡住,我的拳头再一次打在了水壶上。
手又疼了一下,这疼痛让我发了狠,心里想着:
你挡着就挡着,就算把水壶打烂,我也要打到你的脑袋,知道了你怕打脑袋,我就一定要打到你的脑袋。
我继续挥动着拳头,每一拳的力道都很大。
随着一拳一拳砸去,水壶被砸瘪了。
我的手也被水壶咯破了皮,流出血来。
终于他也支撑不住了,双臂的力量软了,举着的瘪水壶也落了下来。
没有了物件的遮挡,我的拳头再一次抡到了他的脑袋上。
傻立又一次吃了痛,嚎叫的更大声了。不过此时他又反应了过来,扭身开始往外跑。
丫的逃跑时竟然还没丢掉我家的水壶,还死死的攥在手里。
我在后面紧追不舍,又照着他的肩膀来了两拳,他在前边疼得哇哇大叫,边叫边逃。
傻立逃跑的速度很快,我追击的速度更快。傻立跑不过我,刚到大门外边就又被我踹了一脚。
许是害怕极了,这一脚竟让他跌坐在了地上。
我抓住时机,一步跨过,骑在了他的身上。
拳头再一次无情的抡到他脸上,身上,胳膊上。
我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不少街坊邻居凑了过来。
人们走上前来拉架,但我的怒气还没消散,自然是不会松手的,倔强的骑在他的身上,拳头如雨点般招呼着他。
任凭他们怎么用力拉我,拽我,我自岿然不动。
我力气大的很,根本不是他们几个能拽动的,何况在我打红眼的时候。
不知打了多久,村里人把傻立的老妈拉了过来,也把我的家人从地里叫了回来。
傻立他妈过来的时候,傻立还在我身下哇哇的大哭着。
我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着：X
你
妈,X
你
妈,叫你祸害东西,X
你
妈,X
你
妈…
傻立的爸妈十分的护犊子,每次傻立跟村里人发生争执,他爸妈都是先把别人骂一顿。
这回他被打成这样,自然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不过他妈在看见傻立是被我骑着打的时候,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凑上来拉我。
我还手去推她,趁机还摸了一下她的大奶子。
大哥也回来了,用力把我从傻立的身上拽了起来,这个时候傻立的脑袋已经被我打的肿成了猪头。
把我拉起后,大哥要推着我回家里去。
我梗着脖子不进去,红着眼,直戳戳的站着,气呼呼的像是在和谁对峙。
傻立也从地上被拽了起来。
他妈看到傻立手里攥着的水壶,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二话没说,拉着满身是土的猪头傻立回了家。
看着离去的母子二人,人们纷纷朝我围了过来,一个个的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还得是你呀小亮,也只有你才能收拾得了傻立。
6、我看见人们眼睛里流露出对我崇拜的目光,嘴上还不停的夸赞着我。
虽然拳头还在紧紧的攥着,虽然很痛,但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自从被我毒打了一顿以后,傻立就再也不敢去邻居们的家里乱转悠了,大家都说是我的功劳,我办了一件大好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傻立的爸妈带着傻立搬离了村子,听人们说是外出打工去了。
村里人又都说是我把傻立一家赶跑的,是为村里除了一害,帮了大家的大忙。
我听见后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
不久后我发现了,我再帮人们干活儿的时候,他们不再夸我了,没有了傻立的对比,似乎这是我应该干的一样。
我终于也发现了,我就是村里人说的另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