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香樟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咬着汽水瓶的吸管，看着前面江屿和陈浩说笑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蝉鸣未歇的九月，好像藏着很多闪闪发光的秘密。
回到教室时，林晚发现自己的桌兜里多了颗大白兔奶糖。透明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上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字迹清秀挺拔："刚才撞到你了，抱歉。"
没有署名，但林晚一眼就认出，那是江屿的字迹。和他习题册上的批注一模一样，带着点飞扬的笔锋。
她捏着那颗奶糖，糖纸的褶皱硌着掌心，甜丝丝的味道仿佛已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后桌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晚的心跳忽然变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苏晓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看看！"
林晚慌忙把奶糖塞进校服口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能感觉到后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和又带着点笑意，像落在睫毛上的星子，轻轻颤动着，漾开一圈又一圈的甜。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温柔起来，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书页上，把那些复杂的公式都染成了金色。林晚低下头，看着练习册上的空白处，忽然想画一颗小小的星，就像江屿手背上的那颗痣，安静地，落在时光的褶皱里。
秋老虎赖在九月末梢不肯走，阳光透过玻璃，在课桌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粉笔灰在光柱里跳舞，混着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织成一张慵懒的网。
林晚盯着数学练习册上那道解析几何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悬了许久，始终落不下去。抛物线的图像在眼前扭曲成一团乱麻，那些x和y像调皮的精灵，怎么也抓不住。桌角的日历被红笔圈着"10.15"，那是第一次月考的日子，鲜红的圆圈像只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
"晚晚，这道题你会吗？"许哲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的眼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看不清眼神里的情绪。
林晚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练习册的边角，把纸页捏出了褶皱。"辅助线不知道怎么画。"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许哲刚想凑过来，前桌忽然传来苏晓的惊呼："我的天！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也太难了吧！江屿，你做出来了吗？"
林晚的笔尖顿了顿。后桌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随即响起江屿清润的声音："用动量守恒试试，第二问要分情况讨论。"
"啊！我怎么没想到！"苏晓拍了下桌子，又压低声音凑近林晚，"你看学霸就是不一样，物理课代表都没做出来呢。"
林晚没有回头，却能想象出江屿说话时的样子——或许是微微偏着头，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指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手背上那颗浅褐色的小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月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教室里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早读课上，背英语单词的声音像涨潮的海水，一波盖过一波；课间十分钟，讨论题目的声音取代了往日的喧闹；就连晚自习的灯光，都比平时亮了几分，映着一张张年轻却写满焦虑的脸。
林晚的文科优势在这时候显露出来。语文早读时，她总能流畅地背出那些晦涩的文言文，引得周围同学投来羡慕的目光；历史课上，她能准确说出每个朝代的年号和重大事件，连历史老师都忍不住夸她"像本活字典"。
但数学和物理却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每次做模拟卷，前面的选择题还能勉强应付，到了后面的大题，就只能对着空白的答题纸发呆。
"别担心，"许哲把整理好的数学错题集递给她，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真诚的暖意，"我把常考的题型都整理出来了，你看看说不定有帮助。"
林晚接过错题集，封面上是许哲清秀的字迹，里面的每道题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思路清晰得像张地图。"谢谢你，许哲。"她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
"不客气，"许哲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江屿的数学更好，他整理的笔记才叫厉害，上次我借来看，好多难题一下子就懂了。"
林晚的指尖顿了顿。她当然知道江屿的理科有多厉害——每次数学课上老师提问，他总能给出简洁又准确的答案；物理实验课上，他调仪器的速度比老师还快；就连课间十分钟，都有同学拿着习题册围在他桌前。
可她不敢去问他。一想到要和他面对面说话，她的脸颊就会发烫，舌头也像打了结，连最简单的问题都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