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造船厂外的荒路上。
阮轻雾付了钱,推开车门,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从暗处窜出两个黑衣保镖,一左一右扣住她的胳膊,粗糙的绳子瞬间缠上她的手腕。
“江无恙的人?”
阮轻雾挣扎着,却被保镖死死按住肩膀,推着往造船厂深处走。
仓库的铁门被推开时,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晃得人眼睛发花。
阮轻雾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抬眼望去,江无恙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指尖夹着烟,眼神阴鸷地盯着她。
而不远处的柱子上,阮眠意被绑得像个粽子,脸上、胳膊上全是青紫的伤痕,嘴角还挂着血,看到阮轻雾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姐!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的死了”
阮轻雾没看她,目光在仓库里扫了一圈,没看到父亲的身影,心瞬间沉了下去:
“我爸呢?”
江无恙轻笑一声,将烟摁在旁边的铁桶里,火星溅起又熄灭。
“你爸?”
“阮轻雾,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你爸什么时候爱过你吗?当年把你送进江家,是为了阮家的生意,后来阮眠意跟你抢位置,他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父亲,你也愿意用命来救?”
阮轻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知道江无恙说的是实话,可那毕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管他以前怎么样,你把他放了。”
江无恙突然半跪下来,双手撑在阮轻雾身侧,将她困在自己的阴影里。
“轻雾,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江无恙垂眸靠近,阮轻雾猛地偏头避开,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带着灼热的温度。
江无恙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为什么?”
“阮轻雾,一个从来没爱过你的父亲,你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而我是你的丈夫,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要跟我反目成仇?”
“你不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没有法律关系了。”
“而且我没爱过你。”阮轻雾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你撒谎!”
江无恙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
“你明明爱过我!你为我挡过刀,为我处理过那么多麻烦,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江无恙猛然扯开阮轻雾的袖子,“你自己看!你上面的每一条疤痕都是为了我而伤的!”
“你凭什么说你不爱我!”
阮轻雾看着他失控的模样,突然觉得可笑。
“那些不是爱,是我蠢。”
“你自己说过的,我是你的保镖,这是我的本分。”
突然,阮轻雾往前凑近。
“江无恙,你真的爱过我吗?”
“你爱的是我,还是那个能为你卖命、能让你安心的阮轻雾。”
江无恙后退半步,眼神晦暗不明。
良久,他的语气竟软了下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
“轻雾,我错了,那些龌龊事是我不对,干黑色产业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现在那些产业都没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碰那些危险的事,我给你你想要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