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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下的。
“惊鹤的弟弟救了我,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像极了那年惊鹤为我挡刀的模样”
“惊鹤发现了拍卖场的事,他很失望,我该怎么办?”
“我把他气走了,他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如果认罪能让他安心,我愿意。”
“哥哥,你怎么了?”
女孩抱着布娃娃站在门口,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她刚才路过宿舍,看到阮惊鹤对着本子沉默良久,犹豫了好久才进来。
阮惊鹤赶紧把笔记本合上,闭了闭眼睛,笑着招手。
“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你怎么来了?”
“我画了画,想送给哥哥。”
女孩把一张画递过来,纸上是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扎着马尾,一个留着短发,背景是金灿灿的太阳。
“这个是哥哥,这个是我,我想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阮惊鹤接过画,心里的酸涩慢慢被暖意取代。
江眠月的笔记本里藏着迟来的真心,但那些真心,终究抵不过她犯下的错。
隔了几个月,救助站组织孩子们去监狱外围参观,想给孩子们进行法治教育。
而阮惊鹤作为志愿者陪同。
路过劳动改造区时,他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江眠月。
她穿着灰色囚服,坐在缝纫机前,动作熟练地缝着小款棉衣。
她瘦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些,侧脸线条没了当年的柔和,多了几分沧桑。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江眠月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阮惊鹤也没有停留,转身跟着孩子们离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回去的路上,女孩拉着他的手问:“哥哥,刚才那个姐姐为什么一直低着头呀?”
“因为她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想弥补以前的错。”
“那她以后会变好吗?”
“会的。”
“只要愿意改,什么时候都不晚。”
年底的时候,救助站收到一批匿名捐赠的物资,全是崭新的棉衣和绘本。
张站长笑着说:“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每年都捐这么多东西,正好给孩子们当新年礼物。”
阮惊鹤看着那些印着小太阳图案的棉衣,心里了然。
“哥哥!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帅气吗?”
男孩穿着新棉衣跑到阮惊鹤面前转了几圈。
阮惊鹤弯了眉眼,刮了刮他的鼻尖。
“好看,你是全世界最帅气的小男孩。”
“那我呢?哥哥!”
周围的男孩不乐意了,嘟囔着小嘴要阮惊鹤也看看他们。
“你也是,你们都是。”
阮惊鹤笑着帮孩子们整理棉衣。
而谢栀默默地站在旁边看得出神。
“姐姐,我、我还没穿上衣服呢!你别看惊鹤哥哥啦!”
一个小女孩脖子上挂着棉衣,胳膊还没伸进去。
谢栀一听忙回过神来,“抱歉”
其他的志愿者见状纷纷笑了起来。
“等下我们谢栀又得羞红脸啦!”
“别说了别说了,没看到耳根子已经红了吗?”
谢栀闻言将头埋得更低了。
小女孩伸出手往自己脸上刮了两下。
“姐姐,你羞羞。”
又是惹得众人哄笑。
阮惊鹤也听见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也许就是母亲希望的平平安安,一生顺遂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