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秋在德国适应了大部分的生活,可唯独对饮食很难适应。
德国的饮食多是冷食和硬面包,苏映秋本来就喝酒导致胃不好,加上为了赶论文,常在图书馆待到深夜,三餐不定时,有时甚至啃个干面包就对付过去。
这天林玄舟的课上,她正埋头做笔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人直直向前倒去。
“苏映秋!”
本在上课的林玄舟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去,在她落地前一把抱住了她。
女孩的身体很轻,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额头却烫得惊人。
他瞬间慌了神,什么冷静自持都抛到了脑后。
“同学们!这节课先暂停,我先送苏映秋去医院。”
说完,林玄舟将她打横抱起就往校外的医院跑。
怀里的人呼吸微弱,眉头紧紧蹙着,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听得林玄舟心揪成一团。
医院里,医生检查后说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引发的急性胃炎,加上低血糖,需要住院观察。
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来看过她,留下水果见她没事就走了,病房里很快只剩林玄舟一个人。
他坐在病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又疼又自责。
他想起当初批评她论文时曾说过她:“逻辑混乱,论据不足。”
是不是那句话,让她拼了命地逼自己?
无尽的自责和后悔包裹着陆时晏。
她总是一个人扛着,连生病都没人知道。
接下来的一周,林玄舟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出现在病房。
他给她换药时,动作轻得像怕摔碎了,眼神专注又温柔;他每天回去为她做饭,保温桶里是精心熬的小米粥、蔬菜泥,全是养胃的流食,一勺一勺喂她吃;她去做检查,他就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步伐配合着她的速度,生怕她累着。
这天,林玄舟扶她下床时,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进他怀里,鼻尖撞在他胸口,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苏映秋脸颊发烫,慌忙站稳,抬头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映着她的影子,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愫在涌动。
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里仿佛有电流划过,心跳不约而同地乱了节拍。
出院那天,林玄舟接她回自己住的公寓,说方便照顾。
他的公寓布置得简洁温馨,阳台上种着绿植,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
“庆祝你出院,今天我下厨。”林玄舟系上围裙,在开放式厨房忙碌起来。
苏映秋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饭菜端上来,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却久违让苏映秋感到有家的味道。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两人的距离都离彼此更近了些。
苏映秋犹豫了很久,回答了林玄舟当初的问题。
她放下芥蒂,把和陆时晏、乔言心的纠葛断断续续说了出来,那些委屈、不甘和最后的心死,她第一次对人倾诉。
林玄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等她说完,他放下筷子,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用掌心裹着,声音低沉而温柔。
“都过去了……你很勇敢,来到这里都会是好日子的,是他们不懂珍惜。”
苏映秋的眼眶瞬间红了,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林玄舟看着她掉眼泪,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试探着伸出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他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怜惜,“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有我在。”
苏映秋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放声哭了出来。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相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