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安打了个哆嗦，放缓语调商榷道：“我知道，你并不想杀我，你只是害怕我泄密，要不这样，我委屈点，和你签个婚书，等你及笄小爷娶你做媳妇。”
“有了婚书，咱们两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小爷绝对不会出卖你。”
“婚书？”陈绵绵挑眉，就见少年面上露出一副“让你占了大便宜”的神色，仿佛这是一个天上掉的大馅饼，她无法拒绝。
相视片刻，陈绵绵笑了，笑得娇羞又腼腆。
她轻轻拿起落在少年身上的臭袜子，软声道：“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条绳上的蚂蚱！”程长安笃定道，心中却是暗暗琢磨着出去后该如何偷回婚书。
这小丫头片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心思太他娘深了，他可不想娶个祖宗回家。
不过，瞧她笑得这般娇艳，想来，对他还挺满意？
想想也是，哪个女子能拒绝得了都候府的诱惑。
心中正琢磨着，下巴兀地一紧，嘴再度被臭袜子塞住。
“抱歉，我对你没兴趣，对都候府更没兴趣。”陈绵绵淡淡言罢，不等男子继续摇椅子便连人带椅拖到柱子边上，将人和椅子一道困在柱子上，再将椅子四角固定。
如此一来，任凭程长安如何用力，都晃不出声音。
做完这一切，陈绵绵信步行回桌前，继续翻看书卷，神情之专注，就仿佛，屋内只有她一人。
“唔唔”
“唔唔”
程长安怒目圆瞪，眼中冒火，用眼神将对方凌迟。
然，眼神终究无法化作实形，他所作一切皆是徒劳。
看完一整本书，陈绵绵放好书卷，起身朝外行去。
“吱呀！”
房门轻轻开启，又轻轻关上。
主院忽然间热闹起来，男人们的谈话声，女孩撒娇的笑声，饭菜香气，交汇成人间烟火。
“咕噜噜！”
程长安肚子发出抗议声，然，直到那份烟火气消失，直到斜阳西下，房门都不曾再打开。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屋外一道举着烛台的人影从左自右靠近，停在房门前。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露出左衍一清瘦阴冷的面庞。
火光映照在那张烙了字的脸上，仿佛索命的厉鬼，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左衍一推动轮椅，在少年惊惧的目光中缓缓靠近。
很快，二人距离拉至不足两尺。
左衍一抬手，扯去少年口中臭袜子。
“你想干什么？”程长安缩着脖子，惊惧道：“我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我爹他可是”
“我知道你爹是程都候，可是他认你了吗？”左衍一抬眼看向少年，幽冷目光似能望入人心底。
程长安为男子的言语与眼神所刺激，白皙的面皮微微泛红，脖颈上有青筋暴起：“你没听过，不代表他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