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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我妈才开口。
“启明的气也消了，你回来低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和江启明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却认为只是小孩子闹脾气，哄哄就好。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很粗鲁，但是很爽。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听那些让我恶心的话了。
她再打来，只要一提让我认错、让我大度，我下一秒就挂断。
后来我妈学聪明了，终于明白那些话我不爱听，开始迂回。
“家里的血压计放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了？我最近头晕得厉害，是不是血压又高了？”
要是以前，她稍微说点不舒服，我早就跑回家带她去医院了。
可现在，我只是冷淡地回复。
“血压计在电视柜第三个抽屉里。”
“身体不舒服，就让顾倩倩带你去看医生。”
“或者让你那个好女婿送你去。”
当我不舔着脸，费尽心思找话题跟她聊天后，母女之间，竟然只剩下沉默。
偶尔，我能听见电话那头不止一个人的呼吸声，我只当不知道。
他们在等我服软，可我为什么要再跳回那个火坑。
回公司销假后，我去政务大厅办点事，撞上了江启明和顾倩倩。
顾倩倩亲密地挽着江启明的手臂，原本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在看到我之后，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启明冷声质问。
顾倩倩夸张地捂住嘴。
“清溪，你该不会是打听到启明和我要来，特意在这里堵他的吧？”
她这么一说，江启明立刻沉下脸。
“我早就说过，就算你在外面要饭，我也不会再管你。”
他上下打量着我一身休闲装，和我晒黑的皮肤。
“你不是很有骨气吗？那就继续硬气下去，别哭着喊着求我，我江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现在立刻从这里滚出去，别脏了我的眼！”
从遇到他们开始，我连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我满脸的无语。
“我是来办事的。”
顾倩倩反应极大：“什么？清溪，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你是在这里当保洁，还是送外卖？”
我看了看自己一身干净利落的职业套装，怎么也看不出是当保洁的。
江启明满是鄙夷地扫了我一眼。
“江总，您来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大客户会议室里走出来，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他看看我，又看看江启明。
我的眉眼，终究是像我儿子的。
“这位是”
江启明粗暴地打断他。
“不认识。介绍一下，这是顾倩倩，我最重要的事业伙伴，今天带她来见见世面。”
顾倩倩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同男人握手。
江启明警告地瞪了我一眼，生怕我跟他扯上一点关系。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江启明走进会议室，我刚要跟进去，就被顾倩倩堵在了门口。
她脸上笑意盈盈，嘴里的话却十分难听。
“苏清溪，做人不能这么死皮赖脸，启明都说了不想见你，你还是快走吧。”
“这里面，你没资格进。”
我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她，径直走了进去。
无视江启明要喷火的眼神，我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刚才那个男人，恭敬地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江启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