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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以待毙不是顾庭深的风格，他去了苏念心住的地方。
房东打开了门，只一眼就让他愣在了当场。
阴暗嘈杂的地下室单间，沉闷的空气中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霉味，微弱的灯光勉强能照亮房间轮廓，墙壁上甚至长出了青苔。
他揪住房东的衣领，咆哮出声。
“你就让她住这种地方，你怎么敢？”
房东也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奋力挣脱开来，带着谴责的目光看着顾庭深。
“你神经病吧，要不是看这姑娘每天早出晚归打工可怜得很，我才不会200就租给她。”
“呵，你倒是浑身名牌，怎么不见拿钱让别人过得好点。”
顾庭深胸口仿佛被人重重锤了一拳，双手无力地垂落。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都是他自己吗？
接下来的日子，他去遍了曾经苏念心打工的每一个地方。
苏念心做过许多又苦又累的兼职，顾庭深也是去了这些地方才了解到她之前赚的每一分钱有多么来之不易。
她曾在闷热嘈杂的仓库做着最辛苦的计件工作，在烈日炎炎的工地卖过盒饭，也曾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销售过酒水。
“你是念心的老公？”
酒吧的领班问出口的时候，顾庭深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从领班的口中，他得知了苏念心一个小姑娘为了赚更多的钱，主动要求将自己的班次调整在大家都不愿意干的深夜，还曾数次遭过他人的骚扰。
每一次，她都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机警化险为夷。
顾庭深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曾经欺辱为难过她的人暴揍一顿。
“念心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对她啊。”
“我会的。”
无力感席卷了顾庭深全身，他现在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随口的一个谎言给苏念心带来了多大的苦难。
特助匆忙赶了过来。
“顾总，找到和苏小姐有关的线索了。但情况有点复杂，这是我通过警局的熟人拿到的监控。”
顾庭深深吸了口气，打开了视频。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让他心如刀绞、怒不可遏。
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手上血迹斑斑，却抵不过他此刻的心痛。
“去处理掉这些人，我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助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顾总，有人比我们更快教训了这些人，之后更是以雷霆手段翻出了旧账将这些人送进了监狱，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出来了。”
顾庭深愣了愣神。
“是谁？立刻去查，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我养你们是干嘛吃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只要找到了这个人就能找到苏念心。
助理马不停蹄跑走了。
林软专属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顾庭深心不在焉回了家里。
刚进家门，林软俏皮地跑到他面前，向他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
“庭深哥哥，我好看吗？你今天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看着这张明媚娇艳的脸蛋，顾庭深又想起了那个领班的话。
一开始，苏念心也是自己喜欢收拾自己的小姑娘。
可随着咸猪手越来越多，她将自己的容貌掩盖在厚厚的黑框眼镜下，只为不引人注目。
顾庭深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林软想靠过来的拥抱。
“我累了，早点休息吧。”
林软不满地抱怨了几句，顾庭深突然就觉得厌烦了起来，又想起了苏念心。
她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抱怨。
想到这，他觉得心里某处地方像被密密麻麻的钢针刺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够了，林软，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这还是他对林软第一次口气这么严肃直呼其名。
林软呆愣了几秒，随即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跑了出去。
顾庭深揉了揉眉心，没有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