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年,柳如烟找了一名男助理,还高调地一起去马尔代夫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朋友圈里九张图,碧海蓝天,游艇豪车,还有她靠在那个叫林子航的小白脸怀里笑靥如花的模样,配文是:年轻,真好。
而我这个正牌丈夫,正在滨海市为了她家公司的破事焦头烂额。
我被我俩的共同好友@了。电话打过去,她没接。
半个月后,她终于回来了,在我为她举办的生日宴会上,姗姗来迟。
一进门,她就和林子航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激情拥吻。
全场死寂。
柳如烟看到我穿过人群走来,这才懒洋洋地推开林子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对我露出一个妩媚又略带挑衅的笑。
谈场恋爱而已,小奶狗又甜又黏人,玩玩嘛。放心,老公,不会影响咱们的感情。
我看着她,面无表情。
满场的亲朋好友,包括她的父母,都用一种夹杂着同情、怜悯和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他们都知道,我聂川爱柳如烟爱到了骨子里,当初为了娶她,我几乎是倾尽所有,帮她家那个摇摇欲坠的柳氏集团填补窟窿,这才换来柳家点头。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暴怒,会失控,会上演一出豪门怨夫的狗血戏码。
我却只是笑了笑,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没错,想玩罢了,你会,我更会。
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随即认定我只是在赌气,毕竟,柳氏集团最近又遇到了一个巨大的坎,除了我,没人能帮她。
三天后,滨海市下起了瓢泼大雨。
深夜,柳氏集团股价连连受挫,濒临破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圈子。
柳如烟不顾大雨,在我家别墅门口疯狂地按门铃、砸门。
聂川!你开门!你什么意思盛丰资本为什么突然狙击我们你是不是在背后搞鬼你快开门啊!
我慢条斯理地打开门,身上披着一件丝质睡袍,身后,还跟着一个只穿着我的白衬衫,露出一双修长美腿的漂亮女人。
她比柳如烟更年轻,更妩媚,眼神里的风情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放心,玩玩而已,我也喜欢年轻漂亮的。我将柳如烟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我怀里的女人叫秦若雪,她毫不客气地伸出白皙的手臂环住我的脖子,浑身散发着对柳如烟的敌意和胜利者的姿态,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趴在我耳边说:亲爱的,这老女人是谁啊大半夜的,好吵哦。
柳如烟的脸,一瞬间惨白如纸。
雨水顺着她精心打理的卷发狼狈地淌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看着我怀里的秦若雪,嘴唇哆嗦着:聂川……你……
我轻轻抚摸着秦若雪的长发,眼神冰冷地落在柳如烟身上,一字一句地说:你出局了。柳如烟,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也不会有机会,取得我的原谅。
说完,砰的一声,我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门外,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骂。
门内,秦若雪从我怀里退出来,恢复了一脸的冷静和专业,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聂总,柳氏集团的股价已经跌破警戒线,三十多家和他们有合作的下游企业同时宣布解约,银行那边也开始催缴贷款了。柳如烟现在是真正的山穷水尽。这是我们准备好的最终收购方案,您过目。
我接过文件,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个在大雨中逐渐崩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这才哪到哪儿。
我喂你喂了三年,把你喂得太饱,让你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现在,是时候让你把我喂给你的,连本带利,一点不剩的,全都吐出来了。
我和柳如烟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包装的交易。
只不过,包装它的人是我,而她和她全家,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猎物。
三年前,我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投资人,手里有点小钱,但想在滨海市这个资本丛林里站稳脚跟,还差了点火候。
而柳如烟,是滨海市有名的交际花,柳氏集团的千金。柳家当年也曾风光过,可惜柳父柳国安志大才疏,经营不善,公司早已是个空壳子,全靠着祖上那点名气和人脉硬撑。
我第一次见到柳如烟,是在一场商业酒会上。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周旋于一群脑满肠肥的男人之间,游刃有余。她很美,美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精明、虚荣,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所有人都说我聂川对柳如烟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送花,送珠宝,送跑车,在她生日的时候包下整个游乐场为她放烟花。我表现得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舔狗,满足她所有的虚荣心。
柳国安很快就找上了我。
他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急需一笔钱救命。
他开出的条件是,只要我拿出五千万,并且承诺婚后会对柳氏集团鼎力相助,他就把女儿嫁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婚礼办得异常盛大,我给了柳如烟一个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婚礼。
婚后,我履行承诺,不仅注入了资金,还利用我的人脉和资源,帮柳氏集团拉拢了不少项目,让这个濒死的企业起死回生,甚至比鼎盛时期还要风光。
柳家人对我感恩戴德,柳如烟也给了我一个好脸色,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妻子角色。
我每天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我给了她一张没有额度的信用卡,她买的每一个奢侈品包包,我都夸好看。
我把她捧在手心里,喂得脑满肠肥。
时间一长,她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她开始觉得我给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觉得我聂川离了她柳如烟就活不了。
她开始在外面玩,一开始还遮遮掩掩,后来愈发变本加厉,直到她找了那个叫林子航的男助理。
柳如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蠢货。
她不知道,从我们结婚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她身边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她每一次出轨,每一次挥霍,每一次和她那群狐朋狗友嘲笑我这个冤大头,都有清晰的录音和视频,准时发送到我的邮箱里。
我看着,听着,然后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保存得妥妥当当。
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将她和整个柳家,一击毙命的时机。
现在,时机到了。
秦若雪是圈内最顶尖的商业律师,也是我这次计划的执行人。
她在我怀里演的那一出,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击垮柳如烟的心理防线。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发现自己被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轻易取代。
果然,第二天一早,柳如烟就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主动找上了门。
这一次,她没了昨晚的歇斯底里,反而显得异常憔悴和卑微。
她给我带了我最爱吃的城南记小笼包,像过去我们恩爱时一样,小心翼翼地摆在餐桌上。
老公,我们谈谈,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我和林子航真的只是玩玩,我爱的人是你啊。
我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说的爱,是指你刷着我的卡,给他买百万豪车,还是指你们在马尔代夫的总统套房里,颠鸾倒凤的时候我轻描淡写地问。
柳如烟的脸色刷地一下又白了。
你……你怎么知道
我放下咖啡杯,从手边的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照片,扔在她面前。
照片上,是她和林子航在各种场合亲密的画面,从酒店房间到跑车里,角度清晰,内容露骨。
柳如烟像被雷劈中一样,瘫软在地。
你调查我
不,我纠正她,我只是在收集合理的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她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在赌气,我是来真的。
聂川!你不能这么对我!她扑过来想抱住我的腿,被我一脚踢开,我们是夫妻!柳氏集团也有我的一半!你搞垮了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
夫妻我笑了,笑得异常冰冷,柳如烟,你恐怕忘了一件事。我们结婚的时候,签过一份婚前协议。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婚后双方财产独立,若一方有过错导致离婚,过错方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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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柳氏集团……我顿了顿,欣赏着她脸上血色尽失的模样,继续说道,这三年来,我以个人名义以及通过我的盛丰资本,对柳氏集团进行了多次‘注资’和‘扶持’。这些钱,不是白给的,而是以股权质押和可转债的形式存在的。
柳如烟的脑子显然不够用了,她愣愣地看着我,没明白这些专业术语是什么意思。
我耐心地给她解释:简单来说,柳氏集团的绝大部分股份,早就被你爸拿来抵押给我换钱了。而我投入的那些资金,随时可以转换成柳氏的股份。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成为柳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我之前没动,是觉得时机没到。现在嘛,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和你爸,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柳如烟彻底傻了。
她一直以为,我只是个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愿意为她家当牛做马的摇钱树。
她从未想过,这棵树的根,早已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家大宅的每一寸地基,随时可以将其颠覆。
不……不可能……我爸不会这么做的……她喃喃自语,拼命摇头。
你可以回去问问他,我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顺便告诉他,下午三点,柳氏集团将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讨论关于公司破产重组以及董事长罢免的议案。哦,对了,作为公司目前最大的债权人和潜在的最大股东,这个议案,是我提的。
柳如烟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为她铺了三年的路,路的名字叫黄泉。现在,是时候送她上路了。
下午三点,柳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像坟墓。
柳国安坐在主位上,短短一夜,他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花白,眼神浑浊。
柳如烟坐在他身边,双眼红肿,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花。
我带着秦若雪和我的团队,准时出现。
我一进门,柳国安就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我,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聂川!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女儿嫁给你!
我理了理西装,径直走到属于我的位置坐下,那里正对着柳国安。
柳董,说话要讲证据,我淡淡地说,这三年来,我为柳氏集团投入了多少资金,拉来了多少项目,在座的各位股东,心里都有数。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吧
在座的其他小股东们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现在,公司遇到了困难,我作为主要债权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提出破产重组方案,合情,合理,也合法。
你放屁!柳国安气得破口大骂,你那是扶持吗你那是设陷阱!你用那些该死的债务合同,掏空了我的股权!
合同是你自己签的,字是你自己画的押,秦若雪冷冷地开口,将一叠文件推到会议桌中央,柳国安先生,你在位期间,多次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司公款,进行高风险投资,导致公司亏损超过八千万元。另外,你还涉嫌财务造假,欺骗投资者。这些证据,我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是想在这里解决,还是想跟经侦的同志们谈谈,你自己选。
柳国安的脸色,瞬间从涨红变成了死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些做得天衣无缝的烂事,会被我查得一清二楚。
他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柳如烟见状,突然发疯一样冲到我面前,把一沓照片狠狠甩在我脸上。
聂川!你别以为你做得多干净!你婚内出轨!你养小三!我要去法院告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照片上,是我和秦若雪同居的画面,有她穿着我衬衫的,有我们一起进出别墅的。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脑子,还知道找人反过来跟踪我。
可惜,她找的侦探,太不专业了。
没等我开口,秦若雪就站了出来,面色从容地对在场所有人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秦若雪,盛丰资本的首席法务官,也是聂总的私人法律顾问。柳女士照片上的这些时间,我都在和聂总加班,讨论柳氏集团的重组方案。至于我为什么会穿着聂总的衬衫……
她看向柳如烟,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因为柳女士来访的那天晚上,暴雨太大,我的衣服被淋湿了,只好暂借聂总的衣服。怎么,难道在柳女士眼里,男女之间,除了你和你那位男助理那种肮脏的关系,就不存在纯洁的同事关系了吗
一番话,说得柳如烟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的股东们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是啊,一个能把出轨说成谈恋爱,把小白脸带到自己生日宴上炫耀的女人,她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这场闹剧,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好了,闹够了,就该办正事了,我敲了敲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现在,我提议,进行投票。同意罢免柳国安董事长职务,并由盛丰资本接管重组柳氏集团的,请举手。
我第一个举起了手。
秦若雪和我的团队成员,也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我们所代表的股份,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紧接着,会议室里,一只又一只手,犹豫着,但最终还是举了起来。
墙倒众人推。
这些小股东们,早就对柳国安父女俩的无能和挥霍心怀不满了。现在有我这个更强大、更可靠的资本方介入,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柳国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柳如烟看着这压倒性的结果,最后一丝精神支柱也崩塌了。
不……不要……她摇着头,泪水汹涌而出,转向我,放下了所有尊严,跪在了地上。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放过柳家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声嘶力竭。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视我如草芥的柳家大小姐,如今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
我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彻骨的寒意。
你现在知道错了我轻轻开口。
她疯狂点头: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可惜,我慢慢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站起身,掸了掸被她碰过的裤腿,太晚了。
我给过你机会。在你第一次和那个小白脸出去旅行的时候,我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你。在你刷我的卡,给他买那辆限量版法拉利的时候,我问过你钱花哪儿了。你撒谎了,柳如烟。
我给了你无数次悬崖勒马的机会,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亲手把它们全都推开了。
你享受着我给你的一切,却又嫌弃我给你的爱太沉重,太无趣。你嫌我喂得你太饱,让你没有了追求刺激的胃口。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
所以,我决定,不喂了。并且,要把我以前喂给你的,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柳如烟,我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那个深埋已久的秘密,也是对她最残忍的审判,你不会真以为,我爱过你吧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瞳孔剧烈收缩。
她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爱,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深渊。
她终于明白了。
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骗局。
根本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也没有所谓的非她不可。
有的,只是长达三年的,一场目标明确的商业狩猎。
而她和她的家族,就是那只被精心喂养,最终走向屠宰场的猎物。
你……你……她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会议室里一阵骚乱。
我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秦若雪说:叫救护车。另外,通知法务部,准备好离婚协议和针对柳国安的刑事诉讼材料。务必,让他们父女俩,一无所有,并且,负债累累。
好的,聂总。
走出柳氏集团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大楼,从今天起,它将改姓为聂。
这只是第一步。
柳如烟和柳国安把我当成跳板和钱袋,榨取我的价值。
那我就让他们尝尝,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从天堂踹进地狱的滋味。
柳如烟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
陪着她的,是脸色同样惨白的柳国安,还有她母亲。
迎接她的,是铺天盖地的新闻。
【柳氏集团董事长柳国安涉嫌职务侵占、财务造假被刑事拘留!】
【商业新贵聂川上演惊天反转,入主柳氏,或将开启百亿商业帝国!】
【昔日名媛柳如烟婚内出轨,反遭丈夫净身出户,豪门梦碎!】
我的动作很快,也很绝。
股东大会一结束,我就让秦若雪提交了所有证据。柳国安直接从会议室被带走了。
紧接着,柳家所有资产,包括他们住的别墅,名下的豪车,银行里的存款,全部因为柳国安的经济犯罪和柳氏集团的巨额债务而被冻结查封。
一夜之间,柳家,从云端跌落泥潭。
柳如烟不相信。
她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打不通。
她跑到我家别墅,发现连指纹锁都换了。
她去盛丰资本找我,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聂川!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魔鬼!你出来见我!她在公司楼下撒泼,哭喊,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最后,还是我让保安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
那是一家格调清雅的茶馆,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柳如烟来的时候,人已经瘦了一大圈,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仇恨。
为什么她坐下后,开口问的还是这三个字。
我给她倒了杯茶,袅袅的茶香中,我第一次,对她说了实话。
我父亲,叫聂振华。
听到这个名字,柳如烟没什么反应,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了。
十五年前,他是滨海市小有名气的建筑商,也是你父亲柳国安的合作伙伴。
柳如烟的瞳孔,开始出现一丝茫然和惊恐。
当年,他们一起开发城西的一个楼盘。你父亲负责拉关系,我父亲负责工程和垫资。项目进行到一半,柳国安说资金周转不开,从我父亲那里,连骗带哄,拿走了公司账上最后的三千万,还让我父亲以个人名义,背上了五千万的银行贷款。
然后,他带着钱,消失了。
楼盘烂尾,银行催债,供应商堵门。我父亲走投无路,从他未完工的楼顶上,一跃而下。我妈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没过半年,也跟着去了。
我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但柳如烟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那一年,我十六岁。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身负巨债。我辍学,去工地搬砖,去餐厅洗盘子,去给人当牛做马。我花了整整十年,才还清那些债,又花了五年,才有了今天的盛丰资本。
我看着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你现在还觉得,我对你们柳家,做得过分吗
柳如烟彻底崩溃了。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商业报复,而是一场长达十五年的,血债血偿的复仇。
她和她的家人,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一个由我编织的巨大幻梦里。
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婚姻,不过是我复仇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所以……你接近我,娶我……都是为了……她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对。我承认得干脆利落,我要让柳国安尝到我父亲当年的绝望,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一切,一点一点化为乌有。还有你,柳大小姐。
我身体前倾,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你和你妈,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父母的血汗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们住的别墅,开的跑车,你身上每一件名牌,哪一件,不是用我家的骨血换来的
所以,我要让你从天堂跌下来。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一无所有的滋味。
柳如烟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资本,瞬间崩塌,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家世,在我的眼里,不过是复仇的工具。
原来她不屑一顾的舔狗丈夫,才是那个手握屠刀,主宰她全家命运的死神。
这场对决,从十五年前,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我们的谈话,自然没有到此为止。
当柳如烟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真相时,我给了她更致命的一击。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拿起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放在桌上,关于你那个小奶狗,林子航。
录音里,传来了林子航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强哥,柳如烟那个蠢女人,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我已经拿到了她保险柜的钥匙,也拍下了他们公司内部财务文件的照片,随时可以动手。
很好。等搞定了柳氏,少不了你的好处。聂川那小子,当初害得我们老板那么惨,这笔账,也该算算了。
柳如烟的眼睛,猛地瞪大。
强哥,陈强,是当年和柳国安一起坑了我父亲的另一个帮凶!
原来,林子航的出现,根本不是偶然。
他是陈强派来,卧底在柳如烟身边,准备等柳氏集团被我扶持得膘肥体壮之后,再来一招黑吃黑,连我带柳家,一起端了!
柳如烟自以为是玩弄感情的猎手,却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色诱的工具。
怎么会……她失魂落魄地喃喃。
怎么不会我收起手机,冷笑道,你以为林子航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来的胆子和见识,陪你玩那些上流社会的游戏你以为他看上的是你这个半老徐娘他看上的,是你背后柳氏集团这块肥肉,以及,我这个‘冤大头’老公的钱包。
只不过,他道行太浅,班门弄斧。我早就查清了他的底细,之所以留着他,不过是想看看,他背后的人,想玩什么花样。
我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林子航和陈强涉嫌商业诈骗和窃取商业机密的全部证据,我已经交给了警方。我想,他下半辈子,应该会在牢里过得很‘充实’。
柳如烟看着那份文件,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
她付出了真心,甚至不惜为此背叛婚姻,毁掉家庭。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被丈夫报复,被情人利用。
她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啊——!
柳如烟终于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抱着头,精神彻底崩溃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茶。
该收的网,已经全部收完了。
柳国安,陈强,林子航,这些直接或间接导致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都将面临法律的严惩。
而柳如烟,这个享受了十五年不义之财的女人,也将用她的下半生,来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婪,付出代价。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
背后,是她断断续续、疯疯癫癫的哭声和笑声。
半年后。
滨海市的财经新闻头条,几乎被一个名字霸占——聂川。
由原柳氏集团重组而成的新盛丰集团,在我的带领下,业务版图迅速扩张,市值翻了十倍,成为滨海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以雷霆手段,收购了当年依附于柳国安的几家二流公司,将那些曾经的柳家帮成员,清洗得干干净净。
我站在了滨海市商业圈的顶端,成了无数人仰望和敬畏的存在。
秦若雪依旧是我的得力干将,她现在是新盛丰集团的CEO,为我处理着公司的日常事务。
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最纯粹的工作伙伴关系。
她聪明,能干,有野心,我们是战友,也是知己,但与爱情无关。
经历了那场彻骨的仇恨之后,我的心,早已硬如钢铁。
关于柳家人的结局,我是从报纸的社会版块上看到的。
柳国安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这辈子都将在牢里忏悔。
柳母受不了打击,中风瘫痪,生活不能自理。
而柳如烟,因为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听说,她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抱着一个枕头,不停地对它说: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再喂我一次,好不好
曾经那个光彩照人的柳家大小姐,彻底成了一个疯子。
有一次,我开车路过那家精神病院,鬼使神差地停了车。
隔着铁栅栏,我远远地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条纹病号服,头发枯黄,面容憔悴,正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怀里抱着那个枕头,嘴里念念有词。
一阵风吹过,将一张报纸吹到了她脚边。
报纸的头版,是我接受财经专访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意气风发,眼神锐利。
柳如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低下头。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报纸上我的照片时,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扔掉枕头,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抓起那张报纸,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骇人的光。
聂川……聂川……是你……是你毁了我……
她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我,眼神里交织着刻骨的仇恨、深深的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悔恨。
突然,她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地撕咬那张报纸,用指甲去抠我的脸,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魔鬼!你是魔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医院的护工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冲过来几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制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她被拖走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我的名字,声音凄厉,直到最后消失在病房楼的拐角。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才摇上车窗,发动了车子。
心里,没有快感,没有空虚,什么都没有。
就像一个外科医生,精准地切除掉了一个恶性肿瘤。整个过程,冷静,专注,且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手术成功了,病人死了。
这,就是结局。
车子平稳地驶向远方,收音机里,正放着一首老歌。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院长吗我是聂川。我之前跟您提过的,以我父母名义捐赠的那家慈善孤儿院,手续都办好了吗
……好的,谢谢您。剩下的款项,我明天会让财务打过去。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的笑意。
大仇得报,不是终点。
用自己如今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和当年的我一样,孤苦无依的孩子。
这,才是我未来人生的起点。
至于柳如烟
她将永远活在那个由她自己的贪婪、虚荣和愚蠢所构筑的地狱里,日复一日,直到生命终结。
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我聂川喂出去的东西,既然你嫌太饱,不想好好珍惜。
那么,你就得用你的一辈子,来体会饥饿的滋味。
连同你的灵魂一起,慢慢枯萎,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