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他想多吃,就的多排。”
“不是多塞。”
“我们锅大,不怕他饿,但怕他乱。”
“膳位没他爷的清白,他银再多也不配加肉。”
她说完,起身走到灶台前。
锅里的汤已经腾了起来,表层那一撮浮沫她没捞,只拿锅铲轻轻一拨,转了个小圈。
“这汤要是变味了,锅也的换。”
“人不能拿锅当口袋,塞什么吃什么。”
李全点点头,小心把剩下的那封信叠起来,压在账册下。
“我一会儿让东厂把信带回去。”
“回话要紧吗?”
“别急。”
小锦鲤指了指锅盖。
“等他饿一顿。”
“这顿,不给。”
“下一顿,他就知道——饭不是银换的,是命认的。”
“他一旦动了贿膳的心,哪怕给我烧十座库房,也吃不上一口鸡汤。”
李全愣了愣,小声嘟囔一句:“他不是挺老实了这几天嘛?”
“老实是因为饿。”
“但他不怕饿了,就又想抄近道。”
她说的清清楚楚,锅底的汤还滚着,一泡一泡的翻。
这灶房里,从来不怕人饿,只怕人不认。
李全退了一步,正要去贴午后补榜,就见宫门口那边又有动静了。
东厂的人带着几位巡察小吏,拖了两口木箱进来,一口写着“江南道补银”,一口写着“湘东盐折”。
都是上旬拖账的地方,现在赶着补过来。
李全心说这倒好,全天下的人都饿怕了,银子送的比饭还快。
小锦鲤看了眼那两箱,挑眉:“打开。”
东厂的人咔哒一声把箱盖撬开,里头银票封的整整齐齐,账折也附着,是南库调来的。
她翻了一遍,对上总账,点头:“这批归膳账。”
“写‘三日缓补’,退位一轮。”
“补的慢,就的吃的慢。”
“让江南那边的人下个月别再磨蹭。”
“锅不给欠账人预留。”
李全赶紧记下。
天光转西,慈安宫的火还在烧,锅没关,锅边的榜贴了三轮,从老太皇太后一直排到东厂巡哨。
每人都吃上了。
就东宫那碗,空着没发。
李全又贴了一张小告示:
【东宫:尝试绕账送私银,今午扣膳一顿,明日退至,才敢开口报人名。
小锦鲤坐在帐桌前,一本一本地翻当月膳账,翻的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