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我欠你的。”
“这辈子还。”
慈安宫塌了一角,整座后宫都还笼在阴风残煞的余威里。
御医连夜赶来,拎着一堆瓶瓶罐罐,刚踏进门,差点给跪倒在地的李全绊一跟头。
“陛下,太后娘娘这是中邪了?”
“放屁。”
宇文肆渊坐在塌边,小锦鲤窝在他怀里睡的昏天黑地。
他一巴掌把想往前凑的御医扇回去。
“她不但没中邪,她是镇邪的。给本宫看好了,谁敢乱开药,阉了。”
那御医吓的一抖,连连点头。
他哪见过皇帝亲自抱着人让看病的。
还不是贵妃,是个六岁娃。
不过这娃还真怪。
额头烫的吓人,嘴巴呢喃不休,手心还有未散的符咒余气,体内灵力翻滚的像锅开水。
几个御医交换个眼色,谁也不敢下判断。
“陛下,太后娘娘这是灵力透支,怕是刚才那一下太猛了。”
“她命呢?”宇文肆渊低声问。
“命还在,气息平稳,就是太累了,歇几日就好。”
“行了,滚出去吧。”
宇文肆渊挥了挥手,连人带瓶子全赶出门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小锦鲤。
小家伙整张脸埋在他怀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鸡腿不给我我就炸了宫”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炸宫啊,炸我啊。”
“行,你有种。”
第二天,慈安宫门前。
围了一圈人。
人人低着头,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宇文肆渊坐着,脸色板的吓人,膝边放着一摞厚厚的折子。
他手指点着那堆纸,冷冷说了一句。
“昨夜慈安宫遇袭,尔等全体宫人,守门、巡夜、内务、膳房,一个不查清楚,全部拖出去杖毙。”
所有人吓的跪了一地,头磕的砰砰响。
李全也跪着,他比谁都慌。
“陛下饶命!咱们那边明明加派了人手,谁知道叶庭樾那狗东西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了你还让他溜进来?”宇文肆渊冷笑。
“陛下陛下,我错了我错了!!!”
他边跪边哭,鼻涕都蹭地上了。
宇文肆渊正要继续骂,一道小奶音飘出来。
“别骂李全公公嘛”
大家全懵了。
回头一看,小锦鲤不知道啥时候醒了,穿着小肚兜站在门口,头发乱翘,脸上还有睡痕。
她边揉眼睛边往这边跑。
“他给我拿了好多鸡腿的。”
她跑到宇文肆渊面前,抱着他腿就是一顿蹭。
“皇帝哥哥,我好饿,我都救了你了你怎么还不给我饭饭吃啊。”
“你不讲理。”
宇文肆渊被她挂身上了,没好气地把她捞起来。
“你还知道饿?你差点把自己烧成火人你知道吗?”
“我不管,我要吃肘子!”
“肘子给你炖着呢。”
“我还要喝奶。”
“喝。”
“我要那种甜甜的、热乎的、上头还撒芝麻的!”
“你还能挑了?”
“你不疼我了。”
小锦鲤一副委屈样。
宇文肆渊差点笑出声。
“疼你?我昨夜差点被你吓死。”
他把她抱进殿里,吩咐御膳房准备饭,顺带甩了一句。
“李全那边的杖责取消了。”
李全差点哭死在门口。
半个时辰后,小锦鲤坐在小桌前,面前堆了仨大肘子,两碗奶,一盘芝麻糕,还有热气腾腾的鸡腿。
她小脸埋进碗里,吃的跟打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