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王博岩喝道。
“在！”一名亲兵立刻上前。
“将陆校尉送去医官处好生照料。”
“是！”
“另外，”
王博岩的目光转向那些战利品。
“清点战功。
斩杀北蛮斥候一人，记首功一件，赏银一两，官升一级。
林昊，斩两名，记首功两件，斩杀临阵叛国什长一名，记首功一件，共赏银三两，官升三级！”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官升三级！
在大乾军中，军阶等级森严。
普通士兵之上，是伍长，然后是什长、队正、百户……
林昊一个新兵，连升三级，直接就能跳过伍长和什长，当上队正！
队正，那可是管着三十号人的小军官了！
“多谢百户大人！”林昊心中也是一阵狂喜，立刻抱拳行礼。
“这是你应得的。”
王博岩摆了摆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们虎门关新兵营，最需要你这样的勇士！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那三名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女子。
“按照朝廷的规矩，这些官妻，本就是用来赏赐有功将士的。林昊，你立下如此大功，便由你来选。”
来了。
林昊心头一动，知道正戏开始了。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那三名女子。
这三名女子，虽然一路风尘，衣衫褴褛，但依然能看出底子不差。
左边那个身材最为丰腴，容貌也最是艳丽，只是眼神中带着几分媚态和怯懦。
中间那个身形娇小，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此刻正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而最右边那个，正是和他产生羁绊，第一个响应他号令，去收拾战场的女子。
她看上去是三人中最不起眼的，身材清瘦，脸上还有些灰土。
但她的腰背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即使在这种任人挑选的屈辱时刻，也依旧清亮，不闪不避地迎上了林昊的目光。
那眼神里，没有哀求，没有献媚，只有一种倔强的平静。
有点意思。
林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指了指她。
“大人，我就选她了。”
王博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本以为，像林昊这样的年轻人，会选择那个最漂亮的，或是那个娇小柔弱的，没想到却选了这个看上去最“寡淡”的。
他深深地看了林昊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好。军中最近暂无新功将士，那剩下的这两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两名剩下的女子，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那个身材丰腴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哀求道：
“大人开恩！将军饶命啊！求求您，不要把我们送去教坊司！”
另一个娇小的女子也跟着跪下，泣不成声。
“我们……我们什么都能做的，洗衣做饭，为奴为婢，只求将军能给一口饭吃……”
原来，虎门关是这次送官妻的最后一站，没有人选的姑娘只能被分到教坊司。
教坊司。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催命符，让她们感到了无尽的绝望。
进了那里，就永世不得翻身，沦为军妓，永为奴籍，下场比死还惨。
王博岩面露难色，叹了口气：
“军中自有规矩，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体弱，军中将士，没人会愿意多养两张吃闲饭的嘴。”
他说的是实话。
在边关，生活困苦，一个士兵的粮饷，养活自己都勉强，谁会愿意再添两个娇滴滴，还可能有伤病在身的累赘？
一时间，营帐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
那两名女子绝望的哭声，在营帐内回荡，听得人心里发堵。
她们跪在冰冷的地上，朝着王博岩，也朝着林昊，不停地磕头。
“砰、砰、砰。”
沉闷的声响中，光洁的额头很快就红肿一片，渗出了血丝。
“将军……求求您……”
“我们不想去教坊司……”
王博岩皱着眉，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还是硬起了心肠。
军中规矩大如天，他只是一个百户，也不可能为了两个官妻就破了例。
他正要挥手让人将她们带下去，却突然转头，看向了林昊，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林昊。”
“属下在。”
“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王博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营帐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昊身上。
这问题，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说送去教坊司？显得自己冷血无情。
说留下？凭什么？
自己已经选了一个，难道还想全都要了？
胃口未免也太大了，而且，养得起吗？
周围的亲兵们，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他们想看看，这个刚刚立下大功，风头正劲的新晋队正，要如何应对这个难题。
就连刚刚被林昊选中的沈清月，也抬起头，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探究。
林昊沉默了。
他不是圣母，但也绝非冷血之辈。
在前世，他见惯了生死，但让他眼睁睁看着两个无辜的女人被推入火坑，他做不到。
更何况，她们之所以会沦落至此，和他刚才的选择，不无关系。
如果他选了另外两人中的一个，此刻跪地求饶的，就会是沈清月。
他的脑海中，两个念头在疯狂交战。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接收累赘了。
他现在虽然升了官，有了赏银，但在这残酷的边关，首先要保证自己活下去。
多两个人，就是多两张嘴，多两个无法预料的风险。
但另一个声音，源自他灵魂深处的现代人道主义，以及身为强者的自信，却在告诉他——
怕什么？
你有系统！你有“军事爱好者体验馆”！
别说多养活两个人，就是多养活二十个，也不在话下！
那后勤保障区里，为夏令营准备的那堆积如山的压缩饼干、自热米饭、罐头、纯净水，足够他组建一支小型军队了！
这点困难，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困难！
想通了这一点，林昊心中瞬间豁然开朗。
他抬起头，迎着王博岩审视的目光，朗声道：“百户大人，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
“属下愿意，将她们二人，也一并收留了。”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整个营帐，瞬间落针可闻。
那两名跪在地上的女子，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昊，连哭都忘了。
沈清月也是娇躯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