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找到月薪三万的工作,我妈逼我拿出一百万给他买婚房。
我拒绝后,他们要把我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富商。
陈念,你就认命吧,这辈子你就是为我活的！弟弟在门外叫嚣。
签约那天,我甩出一份亲子鉴定,我爸当场石化。但我没告诉他,我手里还有第二份。
1.
来,我们全家一起,敬咱们家的大功臣,陈浩！
我爸陈建国红光满面,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包厢里,高高举起酒杯。
一桌子的亲戚立刻响应,纷纷起身,将酒杯对准了坐在主位的我弟,陈浩。
弟弟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西装,得意地挺着胸膛,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瞩目。
浩浩真是出息了,刚毕业就这么高的工资,以后前途无量啊！
是啊,建国,你们两口子有福气,养了个好儿子！
这都是浩浩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妈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谦虚,眼里的炫耀却藏都藏不住,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有志气,我们当父母的,也没帮上什么忙。
听到这句话,我正弯腰给三叔添茶的手抖了一下。
没人知道,这份月薪三万的工作,是我熬了整整三个通宵,翻遍了我工作八年来积攒的所有人脉,欠下数不清的人情,才为他争取来的机会。
就连他面试穿的这身西装,也是我刷卡买的。
可是在这里,我却像个隐形人。
不,连隐形人都不如,我更像个服务员。
开席前,我负责引导亲戚入座。开席后,我负责给他们添茶倒水,催促上菜。
我的座位被安排在最靠门的角落,可我从头到尾,都没能坐下超过三分钟。
念念,去看看果盘怎么还没上
念念,你弟弟酒没了,去给他拿两瓶好的。
念念,你小侄子要喝橙汁,你去要一杯。
我爸,我妈,我弟,自然而然地对我发号施令。
我默默地起身,开门走向服务台。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里面又传来我妈高八度的声音：
我们家浩浩这么优秀,可不能委屈了。我跟建国商量好了,准备在市中心给他全款买套婚房！
亲戚们发出一阵惊呼。
嫂子,你这可真是大手笔啊！市中心,全款
那可不,首付就得一百来万吧
我妈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随后话锋一转,声音透过门缝,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这首付啊,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我们家念念,工作这么多年了,当姐姐的,存了不少钱。这笔钱,就让她出了！
当姐姐的,给弟弟买套房,应该的！
2.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嫉妒。
我妈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在宣布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甚至亲热地朝我招招手：念念,快过来,妈跟你说个事。
我弟陈浩则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三姑率先开了口,语气夸张：哎呀,有这么个能干的姐姐,浩浩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是啊是啊,姐姐帮衬弟弟,天经地义。
念念一个月工资也不少吧存了这么多年,一百万肯定拿得出来。
看来在他们眼里,我的钱,就是家里的钱,就是我弟弟的钱。
八年了。
从我大学毕业拿到第一份工资开始,就是这样。
我妈说,家里供我上大学不容易,我得回报。
于是我每个月一万出头的工资,雷打不动地给她打过去,只留一千块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艰难生活。
她说,弟弟要上学,花销大。
于是我省吃俭用,给他买最新款的手机,电脑,游戏机。
她说,家里要面子,过年过节红包不能少。
于是我给所有亲戚包的红包,都比别人家厚一沓。
我以为,我的付出,总能换来一点点的认可和亲情。
可到头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行走的钱包。
我看着满桌子亲人的嘴脸,压抑了八年的怒火,在胸口灼烧。
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平静走回我的座位,从包里拿出手机。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计算器。
我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念念,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按着手机屏幕,清脆的按键音在嘈杂的包厢里显得异常清晰。
妈,我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她,我从工作第一年起,每个月给你打一万块生活费,对吧
她脸色一变,有些不自然：是……是啊,那不是应该的吗
嗯,应该的。我点点头,继续按着计算器,一年十二万,八年,一共是九十六万。
这还不算逢年过节我给您和爸的红包,加起来至少有二十万。也不算你们平时以各种名义找我要的钱,比如给舅舅家孩子凑学费,给姑姑家表弟买车,零零总总,不下十万。
所以,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八年,我拿到手里的工资,刨去我自己最低的开销,剩下的,全都给你们了。
我将手机屏幕转向她,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长串数字。
这九十六万,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就算是我孝敬您和爸的,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心意。
我认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收起手机,目光冷了下来,额外再让我拿一百万出来,给我弟买婚房。
妈,我真的拿不出来。
而且就算有,我也不想给了。
整个包厢,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我妈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她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人的耳膜：
陈念！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让你给弟弟拿点钱,你还跟我算上账了
我是你妈！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出点钱怎么了你这个不孝女！白眼狼！
她一边骂,一边开始捶胸顿足,眼看就要上演全套戏码。
我爸的脸也黑得像锅底,他嚯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我吼道：陈念！给你妈道歉！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弟陈浩更是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的事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不想给钱就直说,装什么大尾巴狼！
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3.
那顿庆功宴,最终以一场闹剧收场。
我当众驳了爸妈的面子,让他们在所有亲戚面前下不来台。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挤出水来。
一进家门,我爸陈建国再也忍不住了。
他反手将门砰地一声甩上,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陈念,你长本事了啊！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我陈建国的脸,今天全让你给丢尽了！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跟要你的命一样！
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弟陈浩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爸,你跟她废什么话！我看她就是嫉妒我！看我找到好工作,要在城里买房了,她心里不平衡！
我妈则直接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儿啊！
我不活了！她这是要逼死我啊！今天她要是不把那一百万拿出来,我就死在她面前！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瞟我,看我的反应。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了。
从小到大,只要我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是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以前,我总是会心软,会妥协。
但今天,我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表演。
我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们。
我爸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就要打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他一巴掌落了空,更加恼羞成怒：反了你了！还敢躲！
陈浩见状,立刻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死死地钳制住。
爸,跟她客气什么！
我爸趁机抢走了我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钱包,钥匙,工牌……
他精准地找到了我的身份证和所有银行卡,一把攥在手里。
从今天起,你别想出门！也别想花一分钱！什么时候想通了,答应拿钱了,什么时候再把东西还给你！
我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干了假惺惺的眼泪,恶狠狠地对我说：你的手机也别想要了！想跟外面联系门都没有！
他们收走了我所有的东西,将我推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咔哒一声,从外面反锁了房门。
我听见我爸在外面怒吼：就在里面好好反省！不拿出一百万,就别想出来！
4.
第二天早上,房门被打开了。
我妈端着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走进来,重重地放在桌上。
想通了没有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冰冷。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非法拘禁。
她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犯法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谁敢管你报警啊,你看警察是帮你还是帮我！
我当然不会报警,我慢条斯理地说,因为用不着。
我看着她,缓缓开口：我每个月十五号偿还房贷和车贷。如果这个月还款失败,银行的风控部门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妈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继续说道：如果他们连续三天联系不上我,或者从我这里得到非本人意愿的答复,你猜会发生什么
按照我当初和公司签订的劳动合同补充协议,如果我无故旷工,或者处于失联状态超过七十二小时,公司法务部有权启动紧急预案,其中就包括报警,以及对我个人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
妈,你猜,他们第一个会调查谁
我妈的嘴唇开始哆嗦,眼神里透出一丝慌乱。
我像是没有看到,继续往下说：
更重要的是,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所有的重要证件,比如护照,户口本,房产证,早就存放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
你们从我包里拿走的那几张卡,余额加起来,不超过五千块钱。
至于身份证,我随时可以去挂失补办。而你们,拿着一张作废的身份证,什么也做不了。
我每说一句,我妈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一向任她拿捏的女儿,竟然早就为自己铺好了所有的退路。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嘴唇抖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这个贱人！你早就开始算计我们了！
我笑了笑：不是算计。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
毕竟谁会想到,亲生父母和弟弟,会像吸血鬼一样,恨不得将我啃得骨头渣都不剩呢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端起那碗滚烫的白粥,就朝我泼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白粥泼在了墙上,留下一片狼藉。
5.
一计不成,我妈很快就生出了第二计。
这两天,他们没有再锁我的门,但家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我爸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仇人。我弟陈浩则完全无视我,当我是空气。
我妈的态度最奇怪,她不再对我恶语相向,反而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
她一会儿说,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靠自己太辛苦。一会儿又说,有个有钱的老公,一辈子吃穿不愁,多好。
我心里冷笑,知道她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第三天晚上,她喜气洋洋地回了家,手里还提着一堆我从没见过的昂贵补品。
念念,快来,妈给你介绍个好人家！
她把我拉到客厅,我爸和陈浩已经正襟危坐地等在那里。
妈给你找了个对象,姓王,王老板,做建材生意的,今年……也就五十出头,丧偶,没孩子,有钱得很！
她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比划着：王老板看上你了,说只要你点头,立马给八十八万的彩礼！而且,他还答应,等你们结了婚,就给浩浩在他们公司安排一个副总的职位！
八十八万彩礼。
给我弟换一个副总的职位。
原来,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在榨干我所有价值之后,他们连我这个人,都明码标价地准备卖掉了。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不去。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我妈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这事由不得你！王老板明天就要见你,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我爸在一旁敲着桌子,沉声说：陈念,这不仅是你的事,也关系到你弟弟的前途！你不要不识好歹！
陈浩则笑得一脸得意：姐,你就别挣扎了。王老板我看过照片了,是油腻了点,年纪也大了点,但有钱啊。你嫁过去,下半辈子不愁了,还能帮我,一举两得,多好。
你这是在卖女儿。我看着我爸,一字一句地说。
胡说八道！我爸勃然大怒,这是为你好！我们是你的父母,还能害了你
对,你们不会害我,我讽刺地笑了,你们只是想把我卖了,换钱,换我弟的前程。
见我油盐不进,他们终于撕下了最后的伪装。
我爸和陈浩一左一右地架住我,再次将我拖回了房间。
这一次,他们连窗户都从外面用木条钉死了。
明天早上,就是绑,也得给你绑过去！我爸在门外怒吼。
房门被重重地锁上。
我听见我弟陈浩在门外幸灾乐祸地嘲笑我：
姐,你就认命吧。
这辈子,你就是为我活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那个五十多岁的油腻富商拥入怀中的场景。
6.
第二天,我是在一片嘈杂声中被拖起来的。
我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我妈大概以为我认命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甚至还帮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念念,这就对了。女人嘛,终究要有个归宿。王老板人不错的,就是年纪大了点,男人年纪大点会疼人。
她一边说,一边给我换上一件她早就准备好的红色连衣裙。
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摆布。
去往约定酒店的路上,我爸开车,我妈和陈浩坐在后排,将我夹在中间。
他们一路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那八十八万彩礼要怎么花,讨论着陈浩当上副总后要怎么大展宏图。
到了酒店包厢,那个所谓的王老板已经等在那里了。
五十多岁,地中海,啤酒肚,满口黄牙,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欲望,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
看到我,王老板眼睛一亮,搓着手站起来：哎呀,陈小姐可真是比照片上还漂亮啊！
我爸妈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去：王老板,您过奖了,我们家念念就是性子内向了点。
简单的寒暄过后,王老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正题。
他让身边的律师拿出了一份文件。
陈小姐,这是我们拟好的一份婚前协议,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咱们今天就可以签了。
我妈抢先一步拿过协议,粗略地翻了翻,看到彩礼那一栏清晰地写着八十八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没问题没问题！王老板做事就是爽快！
她将协议和笔推到我面前,催促道：念念,快签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王老板贪婪的目光,我爸妈急切的目光,我弟得意的目光。
在他们期待的注视下,我突然笑了。
我妈的脸色一变：你笑什么赶紧签字！
我没有理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我的父亲,陈建国。
爸,我轻声开口,在你卖女儿之前,要不要先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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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上。
牛皮纸袋,封口完好。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爸皱着眉：这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我微笑着,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了封口,将里面的那张纸,推到了他的面前。
桌子中央,灯光下,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清晰得像一把刀。
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对象：陈建国,陈念。
鉴定结果：排除亲生血缘关系。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爸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
而我妈的脸,则在看到那份报告的瞬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我收回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出了那个在我心里埋藏了很久的问题：
妈,现在,你能解释一下,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吗
7.
我爸陈建国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从石化状态中挣脱,一把揪住了我妈的衣领,双目赤红。
赵桂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陈念不是我女儿那她是谁的种！
我妈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脸色由白转紫,拼命地挣扎着。
我……我不知道……你放开我……
你还敢说不知道！陈建国像拎小鸡一样将我妈从座位上拎起来,狠狠地撞在墙上,二十多年了！你这个毒妇！你让我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说！那个奸夫是谁！
包厢里乱成一团。
那个王老板和他带来的律师,一脸的错愕。
陈浩也懵了,他想上去拉架,却被我爸一把推开。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在陈建国的逼问和暴力下,我妈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她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是！陈念不是你亲生的！是又怎么样！
是我跟张强生的！是我的初恋！当年我怀了她,他家里不同意,他跑了！我能怎么办！我不找你接盘,我难道要去死吗！
她终于吼出了这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全场哗然。
那个王老板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竟然会演变成一出伦理大戏。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厌恶地看了一眼我们这一家子。
真是晦气！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对着他身边的律师一挥手：我们走！
哎,王老板！王老板您别走啊！我妈见状,急了,也顾不上我爸了,冲上去就想拉住他。
彩礼的事……浩浩工作的事……
王老板像躲瘟神一样甩开她的手,鄙夷地说道：滚开！你当我是收破烂的吗娶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还给你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儿子安排工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带着律师扬长而去。
我妈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最大的靠山,她为儿子铺路的希望,就这么没了。
8.
滚！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回到家,我爸陈建国指着大门,对我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他无法接受自己当了二十多年的冤大头,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被当众揭开,让他颜面扫地。
于是,他将所有的愤怒、屈辱和怨恨,都发泄在了我这个孽种身上。
我陈建国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从今天起,你跟我们家,一刀两断！
我妈赵桂芬,此刻也找到了新的攻击目标。
她和我弟陈浩,迅速地抱成了一团,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陈念！你这个丧门星！是你！是你毁了这个家！她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哭喊,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来！你就是不想让你弟弟好过！你就是想看我们家家破人亡！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王老板怎么会走我的副总位置怎么会飞了你毁了我的前程！你这个贱人！
犯错的母亲和无能的儿子,都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而我反而成了罪魁祸首。
真是可笑。
我妈和陈浩开始动手,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从房间里扔了出来。
衣服,书籍,电脑,相框……
他们的动静很大,很快就引来了邻居的围观。
楼道里站满了人,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爸似乎嫌丢人还丢得不够,他当着所有邻居的面,指着我,大声宣布：
大家看清楚了！这个女人,从今天起,就不是我陈建国的女儿了！她跟我们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我妈也跟着附和：她就是个白眼狼！我们家养了她二十多年,她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大家以后都离她远点,省得被她拖累了！
最后,我拖着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行李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出了这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楼。
他们不知道,这一刻,不是我被抛弃的开始。
而是我获得新生的开始。
走出小区,我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我早就存好的号码。
喂,是李律师吗我是陈念。
对,可以启动了。起诉我的母亲赵桂芬,要求她返还多年来以抚养名义,从我这里非法获取的全部款项。所有转账记录和证据,我都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挂掉电话,我走进一家打印店。
几分钟后,我拿着一份复印件,走进了邮局。
我将那份复印件装进一个牛皮信封,没有写寄件人,只在收件人一栏,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我爸的名字和地址。
信封里装的,是第二份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对象：陈建国,陈浩。
鉴定结果：排除亲生血缘关系。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邮筒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9.
三天后,大姑给我打来电话。
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念念！你快回来看看吧！你爸……你爸他疯了！
他说浩浩也不是他亲生的！正在家里跟你妈打架呢！东西都砸了！你妈被打得头都破了！
我握着电话,内心毫无波澜。
姑,我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了。他们打死打活,都跟我没关系。
可是……可是那毕竟是你爸妈啊！
从他们把我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我挂了电话,拉黑了所有亲戚的号码。
这场大戏,我不想参与,我只想当一个安静的观众。
后续的事情,都是我从律师那里听说的。
第二份亲子鉴定报告,成了压垮陈建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引以为傲、倾尽所有去培养的儿子,他为了给这个儿子买房不惜卖掉女儿的宝贝疙瘩,竟然也不是他的种。
他和我妈赵桂芬之间,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大战。
家里的东西被砸得稀巴烂,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最终闹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在所有亲戚的面前,我妈终于承认了,陈浩也确实不是陈建国的儿子。
她说,当年她发现怀了陈浩的时候,那个男人给了她一笔钱就消失了。
真相大白。
陈建国在经历了短暂的疯狂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再打我妈,也没有再骂陈浩,而是直接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消失了。
他卖掉了我们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取光了家里所有的存款,甚至连我妈的首饰都一件不剩。
我妈和陈浩,一夜之间,从一个还算富足的家庭,变得一无所有,无家可归。
陈浩那份月薪三万的工作,也很快就丢了。
那家公司的老总,是我托了关系才把他塞进去的。
现在我跟家里闹翻,人家自然不会再给他这个面子。
失去了经济来源,又被赶出了房子,我妈和陈浩的生活,瞬间一落千丈。
听说他们搬到了一个又小又破的出租屋里。
陈浩找不到工作,整天游手好闲,还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
我妈为了给他还债,去超市当理货员,一天要站十几个小时。
10.
我以为,我和他们之间的纠葛,会随着他们的自食其果而结束。
但我还是低估了我妈赵桂芬的无耻程度。
那天,我刚下班回到我租住的小公寓,就看到两个身影等在我的门口。
是我妈和陈浩。
几个月不见,他们像是变了个人。
我妈头发花白,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穿着一身廉价又肮脏的衣服,眼神浑浊又卑微。
陈浩更是形容枯槁,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身上那件曾经的名牌西装,现在又脏又皱,像一块抹布。
看到我,我妈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她快步冲上来,还没等我开口,就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念念！妈错了！妈知道错了！
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是妈对不起你！是妈鬼迷心窍！妈不是人！你原谅妈妈一次好不好
陈浩也站在一旁,低着头,声音嘶哑地开口：姐……我错了……你帮帮我们吧……
念念,你弟弟他……他被人骗了,在外面欠了好多钱……那些人天天上门逼债,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断他的手啊！
我妈声泪俱下,哭得撕心裂肺。
妈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你,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情分上,你帮帮他吧！就这一次！以后我们保证,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母女一场的情分
我差点笑出声。
在我被他们当成提款机的时候,他们没想过情分。
在我被他们软禁,要卖给老男人的时候,他们没想过情分。
在我被他们当着所有邻居的面,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家门的时候,他们更没想过情分。
现在,他们走投无路了,就想起了母女情分
我看着她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那个眼神躲闪,一脸期盼的陈浩。
我缓缓地蹲下身,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赵桂芬女士,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情分了。
11.
我妈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铁石心肠。
念念……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我站起身,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你们吧
把我当成摇钱树,榨干了就想卖掉,这叫不狠心
为了给你所谓的儿子铺路,不惜毁掉我的人生,这叫不狠心
赵桂芬,陈浩,你们凭什么觉得,在我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还会对你们有半点怜悯
陈浩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地吼了起来：陈念！你别太过分了！我们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要不是你,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看,这就是他们。
即使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小区保安室的电话。
喂,保安室吗我家门口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骚扰我,麻烦你们上来处理一下。
你……你竟然叫保安我妈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是你妈！你竟然叫保安来赶我走
你不是我妈。我冷冷地纠正她,从你们决定卖掉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账本了。
很快,两个保安就赶了上来,将我妈和陈浩强行带走了。
我妈还在不停地咒骂着,说我不得好死,说我冷血无情。
陈浩则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被拖进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他们所有的声音。
12.
一个月后,我起诉赵桂芬的官司胜诉了。
法院判决,赵桂芬需分期偿还这八年来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拿走的,共计一百二十三万七千元。
虽然我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这笔钱我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到。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在法律上,彻底清算了我们之间的这笔烂账。
我用自己这几年存下的积蓄,加上公司给的年终奖,在一个我喜欢的南方城市,付了首付,买下了一套属于我自己的小公寓。
面积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亲自设计了房子的装修,每一块瓷砖,每一盏灯,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搬家那天,当我把最后一个箱子放好,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我突然就想哭。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迟来的,巨大的喜悦和自由。
我的人生,终于只属于我自己了。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
手机响了,是朋友发来的微信。
念念,下个月长假,去西藏看星星吗机票我都看好了！
我回复她：好啊。
放下手机,我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香气醇厚而温暖。
远处的城市天际线,霓虹闪烁,像一条璀璨的银河。
我知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陈建国,赵桂芬,陈浩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我再也没有关心过。
他们是死是活,是穷困潦倒还是互相折磨,都与我无关了。
他们只是我人生中,一段需要被删除的错误代码。
现在,代码清除了。
我的世界,一片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