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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之向沈青黎道歉。
他解释了许若悠为什么会骤然发疯的原因。
“我在你重新出现的当天和她提了离婚，正在走程序而昨夜，许老爷子突发意外逝世。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飞机上。等我得知这一信息，已经是五个小时后了。”
并且，许若悠也清楚傅延之突然出国是因为沈青黎，他就把一切都认为是沈青黎的过错，要不是沈青黎的出现，她就不会过上冷漠的婚姻生活，傅延之更不会连老爷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抱歉，青黎。我应该早有提防的。”
沈青黎点了点头，明明窗户紧闭，她还是觉得遍体发寒。
怔怔盯着外头的月光好一会儿，沈青黎说：“傅延之，我明早想去看看傅奶奶。”
顺带去看看，她为自己三年前买下的墓园。
傅延之说了好，给她掖紧被子，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提及半点出国后癌症项目的进展。
再想起检查时医生凝重的脸色，沈青黎有预感，她撑不过明天的手术了。
墓园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净。
沈青黎捧着一束白菊花，半蹲在傅奶奶墓碑前。
“奶奶。”话一出口，沈青黎忍不住红了眼圈。
双亲在沈青黎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提及亲人和长辈的关爱，沈青黎唯一的回忆就是傅奶奶。
她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孙媳妇疼爱，甚至比傅延之还要更上心。
沈青黎和傅奶奶说了很多，解释了自己在他乡打拼没有时间赶回来看望她，分享了自己设计创意、在福利院中和孩子们相处的故事。
无一不报喜不报忧。
一直讲到日落斜阳，沈青黎揪了揪墓地前矮小的杂草，半垂下眼眸，睫毛如蝶翼琉璃易碎：“奶奶，等我和您做邻居了，一定会孝敬您的，您可不要忘了我呀。”
临走前，沈青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傅延之把她扶起来的。
迎着夕阳，沈青黎好似看到了傅延之发红的眼眶。
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因为不敢细看。
回程的车厢很安静，只在下车前，傅延之拉住沈青黎的手，喉结艰难滚着：“沈青黎，明天手术我会在外面一直陪着你。”
不论结果，不论虚无缥缈的未来，也不给沈青黎压力。
傅延之只论过程。
翌日的手术还算顺利，医生说，勉强维持住了生命特征，后续就看个人造化和奇迹了。
沈青黎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傅延之的掌心满是自己掐出来的痕迹。
顾唯安也在，但在看到傅延之第一时间迎上去的时候，低了低头，和医生确定没有大碍后默默转身离开。
沈青黎醒来后，傅延之带着她飞了几十个国家。
因为她身体条件不允许，飞机上总是昏睡状态，就算到了当地，也只能坐在车上眺望窗外风景，受不得风。
半年后，沈青黎在飞机落地京城时，和傅延之十指相扣的手忽然失力脱落。
死亡的最后一秒，身边有爱人，嘴角也带着餍足的笑意。
沈青黎没有举办葬礼，傅延之照着她的意思，把她的骨灰撒在了自由自在的旷野里。
两年后，傅延之因为心理疾病郁郁而死。
死之前，他买下了沈青黎隔壁的墓地，并葬在了那处。
生同衾，死同穴。
倒也勉强算圆满结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