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两人错愕的张大嘴。
8、
妹妹坐在拖拉机上,她嘴里嚼着肉包子傻乎乎的冲我笑。
这是今天一大早我从厨房里顺手拿的,塞了满满一堆干粮,准备奔赴高考考场。
“姐,你真聪明,老早就想好要把拖拉机学会,这下我们不用走十几里山路进城了!”
从重生十五年前就已经改了,这证的日期十二年前的。”
他们把我们绑着扔进木箱子进城那天,我早就偷偷将遗孤证揣在了怀里。
钢印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他们拍照时,我拉着妹妹找到征兵处说明情况,他们写了一封信寄到北大荒建设兵团去问情况。
果不其然,问出了宋梅的马脚。
宋梅还在拼命的回头哭求,“国强哥,卫阳哥救我!我不想坐牢,她们害我!”
马国强面如土色,他猛然抬头看向我,跪行了好几步抱住我的膝盖。
“我错了老婆,我真的错了!”
他用的是前世的称呼,当初他们误以为我和妹妹拿走了宋梅的遗孤证,导致宋梅思念父母过度,服毒自杀。
于是一步步谋算着杀了我们姐妹俩,给宋梅报仇。
后来他们才在宋梅床底下发现掉落的遗孤证,这才知道误会了我们。
可重生之后,说着要补偿,却怎么样也割舍不下前世早死的宋梅。
这场闹剧结束后,我和妹妹打算当天就离开村子,前往沪市。
夜里因为有从犯的嫌疑,马国强和陈卫阳一同被带到警局调查。
直到他们十天后回到家,走进熟悉的房子里,早已人去屋空。
他们跪地痛哭不已。
马国强一下一下的扇着自己的脸,而陈卫阳望着远方坚定的目光闪了闪。
“蕙兰,我一定会到沪市去找你的!”
而我和妹妹早就坐上了前往沪市的火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们泪流不止。
这是幸福和欢乐的泪水。
15、
我们在大学里度过了充实又忙碌的生活,每夜重复的噩梦也被美梦填满。
在这番天地里,我们见到了比从前更广阔的世界。
毕业后我们回村办理户籍迁移的事打算以后留在沪市工作,却发现村长早就换了一个人。
从他口中我们才得知,马国强为了攒来沪市的车费和住宿费,没日没夜的跑运输。
最后在夜里运货时连人带车翻下了山,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瘫了。
此后也只能用两只磨烂了的手肘撑起身体走路,但每次爬到村口都会被他的老父亲带回来。
他执拗的挣脱爬向村口,一遍一遍的忏悔。
“秀萍对不起,我好痛,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陈卫阳连续参加了几年高考都没有考上,精神已经有些失常。
直到宋梅出狱,两个人双双去了城里。
后来警察来村里办案,村长才知道这两人死了。
死在了出租屋里。
男的溺死在了马桶中,女的则被钢笔扎穿了喉咙。
最后一次走出山村,我们再一次坐在拖拉机上,是新村长的女儿送我们出了村。
她满怀憧憬的问,“城里的生活怎么样?大学,是不是很有趣?”
我笑着和她搭话,平时爱说笑的妹妹倒是异常沉默。
妹妹感慨地摸着拖拉机的后座,上面的磨损痕迹,她记得一清二楚。
在那个我们鼓足勇气逃婚前往考场的朦胧清晨,她无数次害怕。
害怕被人追上被抓回去结婚。
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她还在那片永远游不上岸的池塘。
直到我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肉包子,“傻丫头,能尝出味道,那这一切就不是梦。”
直到太阳从山谷升起,驱散迷雾。
那是无比崭新晴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