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派对那晚,我被人轻薄了,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当日我和未婚夫携手出海,同行的还有京圈众多千金与公子。
怎料一阵风浪袭来,刹那间天旋地转。
仓皇间有人把我撞了出去,幸得一只手及时揽住了我的腰才幸免落水。
黑暗中,我与他挨得极近。
我以为是未婚夫,害臊地轻轻推他。
岂料一个带着冷冽松木香的吻,顷刻间吞没了我的唇。
灯光亮起,未婚夫正站在远处紧张地四处张望。
知知,知知你在哪儿
一整晚,我都在猜想大胆妄为的登徒子是谁。
唯独没想过京圈太子杜砚辞。
他向来清冷自持,不近女色,是所有人眼中的谦谦君子。
01
知知,你没事吧
霍子言焦急地拨开人群朝我走来,伸手扶住我的手臂。
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可我却不敢看他。
心里的羞耻却像野草一样疯长,烧得我脸颊发烫。
就在几秒钟前,会所的灯光突然熄灭,伴随着一阵惊呼和骚乱。
我被人群推搡着,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掉下甲板。
一只手臂突然揽住了我的腰肢,把我稳稳地拉进一个怀抱。
黑暗中,那人气息逼近,陌生的冷香萦绕鼻尖。
他不是霍子言!
我立刻惊惧地想要推开,他却放肆地将我朝怀里拢了拢,鼻尖险险擦过我的脸颊。
那一刻,我羞愤欲绝,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腔,生怕被人发现。
用力挣扎了一下,他不仅纹丝不动,冰冷的唇瓣还不容分说地压了下来。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个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却又小心翼翼的,像是品尝着最珍贵的宝物。
他单手扣住我的后脑勺,我想躲都无处可躲。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游艇的灯光忽然重新亮起。
刺眼的光线让我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个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荒诞的梦。
那个吻,真实得让我无法呼吸。
是谁
那个在黑暗中轻薄我的无赖登徒子,究竟是谁!
我下意识地扫视四周,宾客们惊魂未定,都在彼此安慰。
一个角落里,京圈太子杜砚辞他正背对着我,清冷高贵,不苟言笑,正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
猿臂蜂腰,身材高大。
我心尖猛地一颤,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随即就否定了自己。
这样的人怎么会……
我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把那种龌龊的事情联想到他的身上。
02
派对结束后,霍子言坚持要送我回家。
一路上,絮絮叨叨地问我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受伤,言语间尽是关心。
我心不在焉地应着,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那个吻。
那股冷香至今仍残留在我的唇齿间,让我心跳加速。
知知,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霍子言伸出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避开,心头一紧: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霍子言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
嗯,今晚是挺累的,回去好好休息。
回到家,我冲了个热水澡,试图洗去身上的冷香。
但它竟然如影随形,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心里觉得万分羞耻,觉得对不起霍子言。
可内心深处,又总是忍不住回味那个男人的触感。
第二天,我顶着一对黑眼圈去公司。
刚到办公室,助理就告诉我,杜砚辞杜总来找我。
我的心猛地一跳,耳尖霎时蔓延起一缕薄红。
杜砚辞坐在会客区等候,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背脊挺直,姿态优雅。
面前放着一杯热茶,袅袅白雾模糊了他的侧脸,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一双深邃幽冷的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骆总监,冒昧打扰。
他的声音低沉极了,与昨晚那个男人沉重呼吸诡异的重合。
我心头一紧,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几秒。
杜总客气了。我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他对面坐下,不知杜总有何贵干
杜砚辞放下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上次拍卖会上我看到一款你设计的珠宝,非常欣赏,想要找你定制一款,送给奶奶。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生意。
可随即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当然,请杜总把老夫人的喜好和日常穿衣风格告诉我。
他欣然点头,顺便给我提了不少设计上的建议,令人意外的精准而犀利。
一直紧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平静而专注,没有丝毫越界。
可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像是一团被压抑的火焰。
顿时心头一凛。
骆总监,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我猛然回神,面颊有些发烫:抱歉,昨晚没休息好。
他轻笑一声,是吗昨晚的派对,确实是惊心动魄了一点。
说完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
忽然俯下身,凑近我的耳畔。
那股熟悉的冷香再次扑面而来,我的四肢瞬间僵硬。
下次遇到危险,记得抓紧身边的人。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耳垂,激起一阵酥麻。
杜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强忍着心底的颤抖,站了起来。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转身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下脚步,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你唇角这里,有点破了。
03
接下来几天,我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霍子言约我周末去郊外骑马,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杜砚辞竟然也在。
他约了一个合作伙伴过来谈项目,已经骑了有一会儿了。
我故意站在霍子言身后,隐藏了半个身子,惴惴不安地同他打招呼。
杜总。
他依然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礼貌而疏离。
仿佛那晚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臆想。
甩起马鞭,我肆意地飞奔在马场上。
故意逆风而行,希望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没想到跑了三圈后我的马突然受惊,嘶鸣一声,猛地扬起前蹄。
我被晃得重心不稳,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小心!
杜砚辞几乎是眨眼间出现在我身边,一只手敏捷地帮我勒住缰绳,另一只手迅速抓住我的腰,将我从马背拽了过去。
我稳稳地落在他怀里,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
顾小姐没事吧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还有明显的怒意。
感觉到他的手还搭在我腰间,滚烫的温度隔着骑马服传来,我的心跳个不停。
我急忙从杜砚辞怀里退开,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热。
我没事,多亏了杜总。
等到我俩下了马,马场的教练慌忙上前询问我们有没有事,霍子言才匆匆赶来。
知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上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杜砚辞看向霍子言,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子言,骆总监的马术不错,但马匹状态似乎有些不稳定,下次还是检查仔细些为好。
霍子言连连点头,后怕地挠了挠头:对对,是我疏忽了,知知,下次我一定亲自为你挑马!
我皱起眉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杜砚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子言跟我从小青梅竹马,难道他会故意害我吗
为了给我赔罪,霍子言约我下周日去看画展。
我努力将那些疑惑抛诸脑后,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二人时光。
画展上人潮涌动,他牵着我的手,细致地为我讲解每一幅画的创作技巧和寓意。
知道我从不喝外面的水,还提前准备了鲜榨果汁。
他真的对我非常体贴。
渐渐的,花馆里的人多了起来。
我们走到一幅名为《深渊之眼》的抽象画前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熊孩子不小心撞倒了展厅里一个巨大的花瓶,花瓶沿着斜坡滚落,径直地朝我砸过来。
知知,小心!霍子言一声惊呼,冲过来想把我拉开。
但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我眼前一黑,身体被人猛地一拽,随即天旋地转。
一个宽阔的怀抱把我紧紧护住,抱着我翻滚在地。
花瓶在我身边轰然碎裂,碎片飞溅。
我再次嗅到那股熟悉的冷香——是杜砚辞!
他将我牢牢护在身下,后背上全是飞溅的花瓶碎片。
下巴还被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一滴鲜红的血珠,霎时滴落在我的眉心。
我们离得太近了,近到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慌乱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他却纹丝不动,反而将我抱得更紧了。
知知,你怎么样了!……杜总,你怎么也在这儿
霍子言快步跑过来,怔然地看着我和杜砚辞。
杜砚辞这才松开我,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指尖微勾,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掌心。
我浑身像是窜过一段微弱的电流,心头猝然一颤。
没事,幸好我及时赶到。
杜砚辞语气没有任何异样。
霍子言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我扶了起来。
多亏了你,砚辞哥!知知要是受了伤……
杜砚辞直接打断了他:你这个未婚夫,实在是有点不合格。
说完,意味深长地瞄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如果说上次在马场是巧合,那这次呢。
也仅仅是巧合吗!
我不敢深想,浑浑噩噩回家洗了个热水澡。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
次日,霍子言却坚持要带我去一家高端餐厅压惊。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他讲述着骆霍两家今后的企业规划,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吃到一半,霍子言突然起身去洗手间。
我独自坐在位子上,又一次想到了杜砚辞。
不自觉抬头看向窗外时,街对面的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正巧半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杜砚辞坐在车里,正偏头看着我这个方向。
我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但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玻璃。
他一直在跟踪我吗
还是,一直在保护我
04
当夜我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这些日子以来,他与我每一次的偶遇。
第一次,游艇上的意外,黑暗中的轻薄。
第二次,公司里谈生意,他意味深长的提醒和那若有似无的触碰。
第三次,马场里突发意外,我差点被摔下马,他从天而降救了我。
第四次,画展上花瓶坠落,他将我护在身下。
还有刚才他在餐厅外的迈巴赫利,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这些,绝不是巧合。
他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他暗恋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断了。
我站在镜子前,使劲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颊。
骆知雪,你是不是疯了!
几天后,霍家有一场家庭聚会,子言希望我能以准儿媳的身份出席。
我心里有些不安,但又不好拒绝。
未来婆婆以及其它霍家亲戚对我都非常热情。
可那一道道的目光却让我莫名的觉得脚后跟发寒。
酒过三巡,我觉得有些头晕,独自走到花园里透气。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身旁。
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不怕着凉吗
杜砚辞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背靠在玫瑰花圃旁边的立柱上,姿态慵懒,目光沉沉。
我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杜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目光掠过我的唇瓣:骆总监似乎很怕我
陆总说笑了。我嘴上否认,身体却绷得更紧了。
双脚像是钉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夜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杜砚辞见我迟迟不动,轻叹一声,走过来抓起我的胳膊,带我躲到了花园里的玻璃房里。
很快,我们就被雨幕包围了。
他忽然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一丝蛊惑。
每次我靠近,骆总监对我,似乎都有些特别的反应。
他的指尖轻柔地触碰上我的额头,沿着我的眼角、鼻梁一寸寸下滑,最终停在我的唇边。
我感觉唇瓣被他轻轻拨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这里……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还疼吗
我的脸瞬间涨红,羞愤交加,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杜砚辞!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怒反笑,而且步步紧逼,直到将我逼到玻璃房的尽头,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笼罩。
我想做什么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蹭上我的,那股冷香再次将我包围。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我的心跳如擂鼓。
理智告诉我应该推开他,可身体却像被施了魔法般,硬生生地杵在原地。
须臾。
我眼眸氤氲,头发凌乱,腰肢绵软无力地靠在他炽热的胸膛上。
他满意地勾起我的下巴,指腹轻抚过那被他吻透了的红唇,往窗外瞥了一眼。
要不要叫他进来躲雨
我浑身一颤,拼命压低了嗓音:杜砚辞!
这次,我的声音带上了无法控制的恐慌与颤抖。
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襟。
蓦然,他的唇齿间流露出一抹轻笑。
带着七分餍足、三分戏谑,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宽阔的后背为我遮挡了所有视线。
霍子言好像在找你。
我把头死死埋在他的怀里,根本不敢抬头往外看。
但雨里的脚步声却逐渐清晰。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而隔着衣料,杜砚辞的轮廓……
我羞恼地想逃,可又一次被他捉住。
为了不让我出声,杜砚辞毫不留情地把我摁在玻璃墙上,俯身、低头。
05
自从那晚以后,我开始频繁梦见杜砚辞。
梦见那晚的游艇,梦见他在黑暗中对我做的一切。
我像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沼泽里,挣扎得越厉害,就陷得越深。
霍子言生日这天,杜砚辞给我发来的一条微信:
骆总监,上次你在花房落了一件东西,方便的话,我给你送过去。不然让子言看见了,只怕会误会……
我心头猝然一紧,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东西落在花房。
但万一呢
我犹豫再三:杜总,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取吧。
他很快回过来:不必,我正好在你公司附近,十分钟后到。
十分钟后,杜砚辞的车出现在地下停车场。
他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半开,夜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上车吧。他打开了车门。
我犹豫地坐了进去。
瞬间被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冷香包裹,就好像在他怀里一样。
什么东西我故作镇定地问。
他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红宝石项链。
这条项链是我之前在拍卖行看到过,当时随口夸赞了一句好看。
我根本没买过,更没有落在花房。
你……我有些语塞。
喜欢吗喜欢就戴上试试。
我脸颊滚烫,他这是在送我礼物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果断将盒子合上,递还给他。
他却陡然解开安全带,直起身子,将我逼到座椅的角落。
那股冷香变得更加浓郁了。
我差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
不喜欢还是说,你怕子言知道了会不高兴
杜总,请你自重!我……是有婚约的人了。我咬着牙,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却不为所动,轻轻抚摸上我的脸颊。
阿雪,他低声唤着我的小名,你当时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我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你很喜欢的,对吧。
我瞬间涨红了脸,羞愤欲绝。
我确实没有拒绝,因为我当时被吓坏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现在,他却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来羞辱我!
你无耻!我怒吼一声,转身就要下车。
他却轻车熟路地扣住了我的后脑勺,把我的脸转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尝到唇齿间的铁锈味,才知道他到底有多过分。
他在一步步地引诱我,想让我彻底沦陷。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
我明明害怕的要命,却无法抗拒他浑身上下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霍子言打来的电话。
我像被烫到般推开杜砚辞。
他顺势直起身,眼神里带着一丝遗憾,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接吧。
我慌乱地接起电话,之言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那边传来,他问我在哪里,说想我了。
我胡乱地应了几句,挂断电话后,下意识地用余光扫视杜砚辞。
阿雪,真是温柔啊。他轻声喟叹着,语气里好似夹杂着一丝嫉妒。
我没有说话,只是崩溃地攥着手机。
最近发生的事,已经彻底击溃了我做人的原则。
我愧对子言,可杜砚辞就像是给我下了毒,让我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的冲动。
06
我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没有去陪霍子言过生日。
他非但没有责怪我,对我的追求还变得越发猛烈。
每天都想方设法地约我出去。
在我办公室门口摆满鲜花,在餐厅里为我点亲自演奏钢琴,甚至带我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重温旧梦。
知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定下来了。
这天,霍子言在我家楼下,手捧着一大束玫瑰,单膝跪地,眼神深情款款。
我的心哐当往下一沉。
我虽然和他有口头婚约,但从未正式定亲。
我看着他,脑海里却不停地闪过杜砚辞那双深邃的眼睛。
子言,我……
知知,嫁给我吧。他深情款款,诚恳执着。
我保证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真的爱他吗
我真的应该嫁给他吗
杜砚辞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早已搅乱了我的心。
我垂下眼眸,说需要时间考虑。
霍子言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温柔地表示理解。
几天后,霍子言约我到他的私人别墅。
他说想为我做一顿烛光晚餐,庆祝霍骆两家即将达成的商业合作。
我心里忐忑不安,但因为愧疚,还是去了。
别墅里灯光昏暗,餐桌上摆满了鲜花和烛台,空气里散发着甜腻的香氛。
霍子言亲自下厨,做了我爱吃的菲力牛排。
他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
知知,我知道你最近有些心事。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我爱你,永远。
我勉强笑了笑,喝了一口红酒。
知知,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需要一些资金周转。
霍子言忽然开口,带着恰到好处的忐忑。
我听说你手里,有骆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吗
我手机里的刀叉猛然划过餐盘,传出刺耳的声响。
是,这部分股份,是我外婆留给我的。
霍子言以前从未提起过这事,现在这时候提出来,是想做什么
你能不能把股份先转让给我他放下酒杯,期待又急切地望着我,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等结婚后,你就安心在家里做霍太太,不用再辛苦上班!你知道的,霍家已经掌握在我手里,你把股份转过我,能让两家的利益最大化!
一股寒意陡然从脚底直窜我的天灵盖。
原来他想和我结婚,打的是这个主意!
霍子言,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霍子言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眼神里的温柔消失殆尽。
眼眸里只有一种极致的阴沉。
你不能为什么不能骆知雪,你别忘了,你之所能成为珠宝设计总监,都是因为你是我霍家的准儿媳!
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骆家便能重振当年的雄风吗别痴心妄想了,你把股份转给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嚯地一下推开椅子:霍子言,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他冷漠地站了起来。
我只是在提醒你,乖乖做霍太太,就是你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还是说……你最近有了野男人,所以觉得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
我顿时血色尽失。
你胡说什么!我厉声反驳,却心虚得厉害。
骆知雪,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水性杨花!你脖子后面的吻痕怎么解释!
我下意识伸手去摸脖子。
霍子言的脑门立即青筋暴凸,一抬手掀翻了眼前的餐桌。
随即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跟我有婚约,还给我戴绿帽子你猜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骆家还能不能在京城立足!
他表情狰狞,与平日里的温柔体贴判若两人。
放手!我挣扎着,眼泪夺眶而出。
他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往卧室里拖,眼神越来越阴鸷。
今晚,你必须把股份协议签了!否则,别想从这栋别墅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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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求生的本能却在这一刻爆发。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反手抓起身侧矮柜上的水晶台灯,用尽全身的重量,狠狠砸向他的头。
砰!
台灯应声碎裂,尖锐的碎片划破他的额角。
霍子言吃痛闷哼,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但他没有松手。
我的反抗像一簇火星,彻底点燃了他眼底的疯狂。
那张我曾以为温柔深情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癫狂。
贱人!你敢还手!
他扬起另一只手,裹挟着怒火的巴掌朝着我的脸重重甩来。
但巴掌并未落下。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实木门伴随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碎裂的木屑四处飞溅。
杜砚辞沉着脸,一身寒气,逆光站在门口。
他清冷疏离的眼眸,此刻正燃着滔天的怒火,像一头被触及逆鳞的野兽,周身散发着惊人的戾气。
我看谁敢动她!
霍子言惊愕回头:杜砚辞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强撑着镇定,愤怒地质问:你带人闯进我的私人别墅,究竟是想干什么!
杜砚辞冷笑一声,眼神轻蔑:敢对我的女儿动手,霍子言,你好大的胆子呀!
他的女人我的心剧烈颤抖,这句话,无疑是在公开宣示主权。
放你娘的狗屁!林逸气得脸色铁青,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的——
话音未落,杜砚辞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欺近。
抬起手,精准地扣住霍子言扬起的那只手腕,猛地向外一折。
咔嚓!
骨头错位的清脆断裂声,在死寂的别墅里刺耳清晰。
啊——!
霍子言凄厉地惨叫着,终于松开了我。
我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毯上,大口地喘着气。
下一秒,一件还带有温度的西装外套,轻轻搭在我肩上。
杜砚辞低头看到我红肿的手腕,眼神深冷,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下一秒陡然起身,一脚踹在霍子言的肚子上,后者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起,而后撞在墙上,痛苦地蜷缩。
然后,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用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将我紧紧抱进怀里。
他在发抖。
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正抱着我,浑身颤抖。
对不起……阿雪,我来晚了……他的声音喑哑破碎,在我耳边反复喃喃,阿雪……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有事……
我愣在原地。
被他脆弱的眼神,震得无法言语。
他将我从地上拉起,小心翼翼地护在他宽阔的身后,这才重新看向地上呻吟的霍子言。
霍子言,杜砚辞的声音冷的像冰,我给过你机会,你本来可以体面地滚,但你偏要找死。
霍子言抱着那只以诡异角度扭曲的手腕,疼得冷汗直流,却还在嘴硬狡辩:
这是我和骆知雪的家事!是她水性杨花,背叛我在先!
砚辞哥,你……你别被她骗了!
她贪得无厌,有了我还想勾引你,像她这种女人就算千刀万剐……
啪,啪啪!
啪啪啪啪!
杜砚辞连扇了他十几个巴掌,发出一声极尽轻蔑的嗤笑。
你最好记住了,从今往后,骆知雪是我的女人。
你敢再辱骂他一句,我把你另一只手也废了!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下一刻,一段清晰的录音从听筒里流淌出来。
是霍子言和他心腹的声音。
……那个项目亏空太大了,必须尽快拿到骆知雪手里的股份去填。
霍总放心,今晚的酒里加了东西,保证她喝下去就神志不清,您让她签什么她就签什么……
她要是不从呢
不从那就拍点照片、视频威胁她。反正她马上就是您的人了,闹大了,丢的也是她骆家的脸!
这段录音里话,撕毁了霍子言最后的伪装。
你以为我最近总出现在她身边,是在做什么
杜砚辞收起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冰冷如刀,我是在等你这条蠢狗,自己露出尾巴。
原来,之前那一次次的偶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他一直在监视霍子言,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霍子言的脸惨白如纸。
阿雪的东西,杜砚辞看着他,一字一顿,语调森然,是你这种货色,可以觊觎的
他不再看地上的废物一眼,牵起我的手腕,带我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我们出门时,他的助理正领着几个黑衣保镖和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走进来。
他们面无表情,显然是来处理后事的。
08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我仍惊魂未定,身体止不住地轻颤。
杜砚辞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袋冰块,用一方干净的丝巾仔细包好。
拉过我的手,轻轻敷在我被霍子言捏出红痕的手腕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狠狠激灵一下,神智逐渐回笼。
他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与刚才那个狠戾到仿佛能撕碎一切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视线落在他下巴上那道因我而留下的,已经结了浅痂的伤口上。
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我终于颤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你……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杜砚辞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眼眸。
那双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的痛苦与后怕。
他嗓音沙哑却无比清晰。
因为我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我怔住了。
他用温热的指腹擦去我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痕,用尽全身的力气地说道:
梦里,他就是这样为了股份逼你……强迫你之后和你结婚……三年后……你因为重度抑郁,从高楼一跃而下。
我的心脏骤然一缩,呼吸都停滞了。
阿雪,上辈子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他专注地凝视着我,目光灼热得快要将我烧化。
难怪他总是能未卜先知,难怪他总是能及时出现。
原来他竟然是重生的。
还记得吗十八岁那年,你去马尔代夫旅游,在沙滩上救过一个中暑晕倒的邋遢青年。
十八岁……马尔代夫……中暑的青年……
一个模糊的、早已被我遗忘在记忆角落的画面,猛地清晰起来。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从那时候开始,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像烙印,深深地刻进我的心里,我就喜欢你了。
我紧紧地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这一刻,所有的羞耻不安、犹豫忐忑,全都烟消云散。
那晚的吻,你是蓄谋已久还是……我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他轻笑一声,捧起我的脸,深海般的眼眸里充满了宠溺。
既是临时起意,也是蓄谋已久。他坦荡地承认,眼底里闪过一丝狡黠。
但我保证,那是我的真心。事实证明,我比霍子言更吸引你,不是吗
我的脸瞬间涨红,羞恼地捶了他好几下。
阿雪,嫁给我吧。他的尾音微微颤抖,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