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里的旧月光(上)
林晚星发现周延舟不对劲,是从他衬衫领口那根陌生的珍珠发绳开始的。
那天是周三,她刚从孕产瑜伽课回来,蹲在玄关换鞋时,顺手接过周延舟递来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衣料,就有个米白色小物件从领口滑出来,嗒地落在地板上,滚到了鞋柜缝里。她弯腰去捡,指尖捏到圆润的珍珠时,心里猛地一沉,那是根珍珠发绳,绳结处绣着朵极小的粉蔷薇,针脚细密,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格。
她从不戴这种甜腻的饰品,周延舟公司里的女同事也多是干练的职场风,也没人偏爱这样的精致。林晚星捏着发绳站起身,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珍珠,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这是谁的
窗外的夕阳正斜斜地切进客厅,把周延舟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垂着眼,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伸手去接发绳的动作顿了顿,最后只是挠了挠眉骨,哦,昨天帮客户搬样品箱,可能是不小心勾到的。那个客户是做饰品的,带了不少小零碎。
林晚星没说话,转身走到玄关柜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那里面放着他们的婚戒、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周延舟手写的孕检日程表,还有她怀孕后掉的第一缕头发。她把珍珠发绳轻轻放在婚戒旁边,米白色的绳结蹭过银色的戒指,像颗突然掉进白瓷碗里的沙粒,硌得人心里发慌。
那天夜里,周延舟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落在她颈窝。林晚星却睁着眼睛到天亮,手一直放在小腹上,那里有两个刚满五个月的小生命,是她和周延舟盼了两年才等来的双胞胎。两个月前医生说出怀的双胞胎时,周延舟激动得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发颤:晚星,我们有家了,真正完整的家。
可现在,他的手机开始设密码,回家的时间从七点变成十点,偶尔身上还会沾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水味那味道很淡,却和她常用的雪松味护手霜截然不同。
林晚星翻了个身,背对着周延舟的体温,突然想起上周他说要跟合作方苏蔓改方案,夜里十一点才回来,衬衫袖口沾着点淡黄色的奶油渍。她问起时,他只说客户送的蛋糕,随手尝了口。
真正把那层薄纸捅破的,是周延舟的三十岁生日。林晚星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订了他最爱的黑森林蛋糕,炖了三小时的玉米排骨汤,还亲手织了条灰色围巾他说过冬天办公室空调冷,想要条老婆牌围巾。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十点,门铃响时,她兴冲冲地跑去开门,却看见周延舟被一个女人扶着,醉得脚步虚浮,领带歪歪地挂在脖子上。
那女人穿着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发尾别着的,正是和玄关柜里那根珍珠发绳一模一样。她妆容精致,眼尾画着细细的上扬眼线,看向林晚星时,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周先生喝多了,我送他回来。林小姐,麻烦借双拖鞋。
林晚星的手僵在门把手上,指尖泛白。她看着女人自然地走进客厅,看着周延舟靠在对方肩上,嘴里含糊地念着蔓蔓,别晃……,心脏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蔓蔓,这两个月里,她听周延舟提过这个名字无数次,每次都说是合作方苏蔓,做设计的特别专业,说她懂市场,跟她对接很省心,说她知道我喜欢喝手冲,上次还送了我一包危地马拉的豆子。
可此刻,这个叫苏蔓的女人,正穿着她去年买的米白色拖鞋,坐在她刚擦过的沙发上,接过她递来的温水。林小姐,苏蔓抿了口温水,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蛋糕和排骨汤,笑意更明显了些,其实我和延舟,去年在上海设计周就认识了。他说你怀孕后情绪不太稳定,总爱闹小脾气,他跟你在一起,有时候挺累的。
林晚星的手指紧紧攥着围裙下摆,布料皱成一团。她想起这两个月,孕吐反应严重时,她吃不下饭,夜里吐得胃酸倒流,偶尔会跟周延舟抱怨两句好难受,想起她忙着查双胎护理知识,没顾上陪他看欧冠决赛,想起他说想喝手冲,她因为担心咖啡因影响宝宝,让他换成了无因咖啡……这些她以为是为了家的小事,到了苏蔓嘴里,都成了闹小脾气。
他还说,苏蔓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递到林晚星面前,他最喜欢我做的桂花糕,比你去年给他做的好吃多了。你看,这是我们上周去苏州玩,在拙政园拍的,他吃我做的桂花糕,嘴角都沾着糖屑呢。
照片里的周延舟站在桂花树下,穿着浅灰色毛衣,手里拿着块淡黄色的桂花糕,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他发梢,暖得晃眼。林晚星的眼泪一下子涌到眼眶,去年秋天她跟着周延舟回他老家,外婆手把手教她做桂花糕,周延舟当时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咬了口她手里的糕,含糊地说晚星,你做的比外婆的还甜,我这辈子都吃不够。
原来那些话,早就被他转头说给了别人。周延舟这时醒了些,睁开眼看见林晚星,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猛地推开苏蔓,踉跄着走到她面前,晚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解释什么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哭腔,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围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解释你领口的发绳解释你夜里念的蔓蔓还是解释这张照片里,你吃着别人做的桂花糕,笑得那么开心她指着手机屏幕,手都在抖,周延舟,我们在一起六年,从租地下室吃泡面,到现在有了房子,有了宝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苏蔓站起身,走到周延舟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指甲上的淡粉色指甲油晃了晃：延舟,既然林小姐都知道了,你就别再骗她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是说,等她生完宝宝,就跟她谈离婚的事吗
周延舟猛地推开苏蔓,声音带着怒意你别胡说！可他看向林晚星时,眼神却没了底气,只是重复着晚星,她在撒谎,你别信她的话。
林晚星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转身走进卧室,把门锁上,任凭周延舟在门外怎么敲门、怎么喊她的名字,都没再应声。夜里她躺在婚床上,摸着小腹里轻轻动了一下的宝宝,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套。她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周延舟在雨里跑了三条街,只为了给她买一支快化了的草莓冰淇淋,想起她第一次来例假疼得打滚,他笨拙地煮红糖姜茶,把锅烧糊了还红着眼眶说对不起,我没用,想起领证那天,他紧张得手都在抖,把戒指戴错了手指,说晚星,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些画面像老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可现在,每一个镜头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子,割得她心口发疼。第二天早上,林晚星打开门时,看见周延舟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眼底满是红血丝。苏蔓已经走了,茶几上的蛋糕没动,排骨汤凉透了,旁边放着一杯温牛奶是她平时爱喝的低脂款,杯壁上还凝着水珠。晚星,周延舟站起身,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苏蔓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想过跟你离婚。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昨天是项目庆功宴,我喝多了,让她误会了。合作关系林晚星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会一起去苏州玩会记得你爱吃桂花糕,还亲手做给你吃周延舟,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不是傻子。
她走到玄关,拿起自己的包和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箱昨晚她没睡着,连夜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我回我妈家住几天,她拉着行李箱拉杆,金属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你好好想想,我们到底还要不要过下去。周延舟突然冲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晚星你别走,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苏蔓走那么近,不该让你误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的手指很烫,烫得林晚星想躲。她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又酸又疼这个男人,是她爱了六年的人,是她宝宝的爸爸,可现在,他的话里全是她不敢再相信的谎言。
我需要时间想想。林晚星用力挣开他的手,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瞬间,她听见周延舟的声音带着哭腔,晚星,你会回来的,对不对她没有回头,回娘家的日子里,林晚星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周延舟的电话她没接,微信消息也没回,只偶尔给妈妈发两条我很好,别担心的消息。她妈看出她心情不好,却没多问,只是每天早上给她煮小米粥,下午陪她去公园散步,晚上坐在客厅织宝宝的小毛衣,轻声说有什么事,等你想通了再说,妈永远在这儿。第五天下午,林晚星坐在阳台晒太阳,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周延舟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照片。她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
照片里是他们家的客厅,茶几上摆着一碟歪歪扭扭的桂花糕,旁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周延舟熟悉的字迹,晚星我试了五次,还是做不出你做的味道。第一次糖放多了,第二次蒸太久糊了,第三次忘了放桂花……你教我的步骤,我记在本子上,可还是不对。照片下面还有条消息,我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遇见咖啡馆等你,如果你愿意来,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桌上放着你爱喝的热可可,加了两勺糖,跟你以前喜欢的一样。
林晚星看着照片里的桂花糕,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那碟糕的卖相很差,边缘焦黑,上面的桂花撒得歪歪扭扭,可她却想起去年秋天,周延舟吃她做的桂花糕时,把碎屑粘在嘴角,她笑着帮他擦掉的样子。她换了身米白色连衣裙,是周延舟说衬你肤色的那件,打车去了遇见咖啡馆。咖啡馆里人不多,舒缓的爵士乐在空气里流淌。周延舟坐在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位置上靠窗的双人座,阳光刚好落在桌上。他穿着浅灰色毛衣,头发有些凌乱,面前放着两杯热可可,其中一杯的杯壁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月亮。
看见林晚星走进来,周延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站起身想迎上去,又怕她生气,只是站在原地,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晚星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紧张,语速很快,我跟苏蔓已经彻底断了联系,我把她的微信拉黑了,电话都删了,项目也转给别人对接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让你受委屈。林晚星走到桌前坐下,没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热可可确实加了两勺糖,是她以前的口味。怀孕后她怕血糖高,就很少喝了,没想到周延舟还记得。周延舟见她不说话,更紧张了,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后递到她面前,你看,这是我跟苏蔓的聊天记录,都是我让她帮忙演的戏,我从来没跟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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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接过手机,指尖有些发颤。她点开微信聊天框,置顶的就是苏蔓的头像是朵白色的栀子花,和她身上的香水味一样。
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
周延舟：苏蔓,对不起,之前麻烦你帮忙的事,到此为止吧。我老婆走了,我知道我错了,不能再骗她了。
苏蔓：周总,你这是何苦呢为了试探嫂子,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
周延舟：是我糊涂,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配合。之前你帮我拍的照片、说的那些话,我跟晚星解释清楚后,会把聊天记录删了,不会影响你。
苏蔓：行吧,那嫂子那边,你好好哄。说真的,嫂子是个好女人,你别再瞎折腾了。对了,你要的桂花糕配方,我发你了,你自己琢磨吧。
周延舟：谢谢。
往上翻,全是周延舟让苏蔓配合演戏的内容：
周延舟：苏蔓,下周庆功宴结束后,你帮我送回家,就说我喝多了,语气稍微有点挑衅,让我老婆误会我们的关系。
苏蔓:周总,你这是要干嘛夫妻之间别搞这套啊。
周延舟：我就是想看看她还在不在乎我。她怀孕后总忙着宝宝的事,很少跟我说话,我怕她不爱我了。
苏蔓：你这想法也太幼稚了……行吧,看在你是我客户的份上,我帮你一次。但你要是弄巧成拙,可别找我。
周延舟：谢谢。对了,你帮我带根珍珠发绳,米白色的,绣点小花纹,我要故意放在衬衫领口,让她发现。
苏蔓：……周总,你确定要这么演这也太假了吧。
周延舟：越真越好,你就说我喜欢吃你做的桂花糕,说跟她在一起累,把我跟你说过的、我老婆做的事,换个说法讲出来。
苏蔓：行,服了你了。
林晚星继续往上翻,看到一条两周前的消息：
周延舟：苏蔓,你上次说的栀子花香水,能借我喷一点吗就喷在袖口,一点点就行。
苏蔓：周总,你这戏也太足了吧不怕嫂子真生气啊
周延舟：我就是想让她吃醋,让她跟我闹,至少那样,我知道她在乎我。
看到这里,林晚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周延舟,声音带着哭腔,周延舟,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试探我,你居然找苏蔓演这种戏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难过我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比不过一个刚认识的人。
周延舟急忙站起身,想帮她擦眼泪,又怕她躲开,只是蹲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眼眶通红,是我疯了是我糊涂是我混蛋。我不该这么做,不该让你受委屈,不该让你哭。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像个迷路的孩子。晚星我只是害怕。你怀孕后,每天都在查宝宝的资料,晚上睡觉背对着我,我想跟你说说话,你总说累了明天再说。我看见你给宝宝织小衣服,给宝宝取名字,我特别开心,可也特别害怕我怕你有了宝宝之后,就不爱我了,怕你以后把所有的爱都给他们,再也不跟我撒娇,再也不跟我说延舟,我好喜欢你了。
周延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指尖,指尖冰凉,带着颤抖,我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我爸妈离婚早,我跟着外婆长大,外婆走了之后,我就一个人了。直到遇见你,我才觉得有了家,有了牵挂。我怕失去你,怕失去这个家,所以才想出这么蠢的办法,我想着只要你吃醋了生气了,就说明你还在乎我。林晚星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紧张得攥紧她手指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慢慢被心疼取代。她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确实因为双胞胎的事忽略了他,她总以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能照顾好自己却忘了,他也是个需要被在乎、被爱的人、你真是个傻子。
谎言里的旧月光（下）
林晚星抽了张纸巾擦眼泪,手指却被周延舟轻轻攥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巾传过来,带着熟悉的暖意,让她想起以前每个冬天,他都会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说晚星的手怎么总像冰疙瘩。我怎么会不爱你林晚星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软了下来,我只是最近总担心宝宝们的健康,夜里总睡不好,有时候跟你说话没精神,不是故意忽略你。你看,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刚才宝宝还动了一下,他们肯定也想爸爸了。
周延舟的指尖刚触到她的肚子,就感觉到一阵轻轻的胎动,像小蝴蝶扇动翅膀。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喉结滚动着,声音发颤真的……他们在动。嗯,林晚星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却带着笑,医生说双胞胎会比单胎更活泼,以后肯定很调皮。我还没跟你说,我给他们取了小名,叫团团和圆圆,你觉得好不好好,怎么都好。周延舟蹲在她面前,额头抵着她的膝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晚星,对不起,我不该用这么蠢的方式试探你,不该让你受这么多委屈。我保证,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跟你好好说,再也不骗你了。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月亮,上面刻着晚星两个字正是去年林晚星生日时,在首饰店多看了两眼的那一款。去年你说喜欢这个,我当时没来得及买,后来再去,店里就卖完了。我找了好久,才让店员帮我订做了一条,周延舟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吊坠,月亮代表思念,以后不管我去哪里,你戴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林晚星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周延舟虽然犯了错,但他对她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回去的路上,周延舟牵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这几天家里的事,你走之后,我每天都给你种的绿萝浇水,怕它渴死你放在阳台的宝宝衣服,我都收进衣柜里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还有你爱吃的草莓,我每天都去超市看,等你想吃了,咱们就买最新鲜的。
林晚星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你以前连自己的袜子都不会叠,现在怎么这么能干了周延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跟我妈学的,她跟我说,照顾老婆和宝宝要细心,不能像以前那样马虎。
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林晚星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厨房的灯亮着,灶台上还有定时炖好的汤,砂锅里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旁边还放着一碟刚洗好的草莓,颗颗饱满通红。我下午回来就开始炖排骨汤了,放了你喜欢的玉米和胡萝卜,周延舟拉着她走进厨房,给她盛了一碗汤,你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林晚星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滑进胃里,暖得她心里发颤。她看着周延舟紧张的眼神,笑着说,比我妈做的还好吃。周延舟一下子松了口气,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那就好我练了好几天呢。
那天晚上,周延舟给林晚星揉腿,给她读孕期故事,像以前一样,把她搂在怀里睡觉。林晚星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她看见了团团和圆圆,两个小家伙粉雕玉琢的,像周延舟一样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正对着她笑。
接下来的几个月,周延舟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出差,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林晚星揉腿,陪她散步,给宝宝们读故事。周末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婴儿用品店挑选宝宝的衣服,去公园晒太阳,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有一次,林晚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延舟在厨房给她做桂花糕。她看着他系着围裙,笨拙地揉面团的样子,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周延舟。怎么了周延舟探出头来,脸上还沾了点面粉,像只小花猫。
你说,要是当初我没去咖啡馆找你,你会怎么样林晚星笑着问。
周延舟放下手里的面团,走到她身边,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眼神认真,那我就每天去咖啡馆等你,直到你出现为止。我还会每天给你发消息,跟你说家里的事,跟你说我有多后悔。就算你一直不原谅我,我也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和宝宝。
林晚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会犯傻,会用错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但他对她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
预产期前一周,林晚星突然开始宫缩。周延舟吓得手忙脚乱,抱着她就往医院跑,一路上不停地跟她说,晚星别怕有我在,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进产房前,林晚星紧紧抓着周延舟的手,声音带着紧张延舟,我有点害怕。周延舟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眼神坚定,晚星加油,我在外面等你和宝宝。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四个小时后,产房里传来了两声响亮的哭声。医生抱着两个宝宝走出来,笑着对周延舟说,恭喜你,是龙凤胎,女儿五斤八两,儿子五斤六两,母女平安。
周延舟冲进产房,看见林晚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笑着看着他。他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晚星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
林晚星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保温箱里的宝宝们,嘴角忍不住上扬,延舟,我们有家了,真正完整的家。
出院那天,周延舟抱着团团,林晚星抱着圆圆,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回了家。家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宝宝们的小床放在卧室里,上面铺着林晚星亲手织的小被子,旁边还放着周延舟买的玩具。
晚上,周延舟给团团和圆圆换尿布,笨拙地抱着他们,小心翼翼地给他们喂奶。林晚星靠在床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暖意。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可能还会有矛盾和误会,但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们。
毕竟真正的爱,不是永远不犯错,而是在犯错之后,愿意改正,愿意为对方妥协,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彼此,守护这个小小的家。就像周延舟说的,他对她的爱,就像项链上的月亮,永远都在,永远都不会变。
后来有一次,苏蔓给周延舟发了条微信,问他嫂子和宝宝们都好吧。周延舟把手机递给林晚星,笑着说你看,苏蔓还问咱们呢。林晚星看着微信,想了想,回复道都好,谢谢你之前的帮忙。有空来家里吃饭,我给你做桂花糕。
发送成功后,林晚星抬头看着周延舟,笑着说,其实苏蔓人挺好的,就是被你这个傻子忽悠了。周延舟不好意思地笑了,把她搂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是,我是傻子,但是我是只爱你的傻子。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项链上的小月亮吊坠上,泛着温柔的光。林晚星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有爱的人在身边,有可爱的宝宝,有一个温暖的家,还有永远不会变的,藏在谎言里的,最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