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到半小时,一架军用直升机,就降落在了别墅前的草坪上。
螺旋桨卷起的巨大气流,吹得人睁不开眼。
王院长在几名警卫的陪同下,快步走下飞机。
他已经年过七旬,头发花白,但步履依旧稳健,眼神锐利如鹰。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向我走来。
“小鸢,孩子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点点头,带他上了二楼。
星辰还在沉睡,大概是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他小小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惊恐。
王院长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这位在国际科学界叱咤风云的老人,此刻眼眶却红了。
他转过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沙哑。
“国家,对不起你。”
我摇摇头。
“国家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是人渣。”
我们走下楼。
陆家四口,加上那个瑟瑟发抖的林菲菲,像一排等待审判的死囚,被士兵看守在客厅中央。
老张递给我一份文件。
是我让他去查的。
陆云川这三年的银行流水,以及我那些科研奖金的去向。
每一笔,都被他转给了林菲菲,用于购买奢侈品,豪车,甚至还有一套以林菲菲名字登记的公寓。
他用我为国奉献换来的钱,去包养一个情妇,一个虐待我儿子的凶手。
我将文件,连同我从星辰房间里找到的那块陨石,一起放在了王院长面前的茶几上。
“王院长,这是证据。”
王院长拿起那块陨石,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纹路。
“这是‘希望一号’陨石的样本,全世界只有三块。一块在国家博物馆,一块在科学院,最后一块,我亲手交给了你,让你送给孩子当礼物。”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射向陆家。
“你们,就是用这种东西,去垫狗窝的?”
陆振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王院长,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教子无方!求您,求您看在我为国家也服务了三十年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闭嘴!”
王院长一声怒喝,“你服务的不是国家,是你自己的私欲!”
他看向我,语气重新变得温和。
“小鸢,这是你的家事。”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只看结果。”
这是最高级别的默许。
我拿到了,最血腥的授权。
我走到林菲菲面前。
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从她的名牌包里,拿出了那份伪造的房产证。
又从陆振华的公文包里,抽出了那份可笑的限制令。
我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
我只是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那两张纸。
在火光中,我看着她的眼睛。
“你不是喜欢这栋房子吗?”
“你不是喜欢用法律当武器吗?”
我将燃烧的纸片,缓缓按向她放在腿上的,那只价值几十万的爱马仕手袋。
“滋啦——”
昂贵的皮革,在火焰下迅速卷曲,变黑,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
“啊!”
林菲菲发出凄厉的尖叫,手忙脚乱地想把火拍灭。
可火势蔓延得很快,很快就把那只包烧成了一团丑陋的焦炭。
“你喜欢的一切,我都会亲手,把它们烧成灰。”
我看着她因恐惧而扭曲的脸,轻声说。
“包括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