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大抵是心有愧疚,两日不见踪影,先让人送来数箱首饰,又亲自寻了副我喜欢的字帖。
他是和和谢听婉一起送来的。
我刚接过字帖,谢听婉就似笑非笑:“我觉得你养的这朵花心思挺大,这两天都没出门,药都没买,怎么下药?”
平常有人言语轻佻一点,裴行舟都会把人教训一顿。
此刻他却只摸着她的头安抚:“小姑娘脸皮薄,回头我让书童去买。”
谢听婉瞪着他:“看在你的面子上。”
随后又说:“那也不行,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平时都没什么接触,怎么就突然捉奸在床了?”
我瞥见裴行舟认真考虑的样子,心沉了沉。
裴行舟无奈问谢听婉想做什么,她脸上泛出狡黠得笑意:“裴哥哥,前厅不是有宴会吗?你让她去做奴婢的活,你把人养的那么好,那个纨绔一定会看到她的。”
裴行舟想也不想就同意:“你去换身衣服。”
我换上奴婢的衣服,出来撞见裴行舟。
他小心翼翼得放低姿态,照常伸出手来摸我的头:“你就去前院晃一圈,那些活有人做。”
我本能退开。
他手掌落空,忍不住皱眉:“稚雀,让你下药又没让你真和那个纨绔有什么。”
见我跟个木头站着不动,裴行舟脸色变得冷硬:“难道真的被婉婉说中了,你并不是真心想帮她?”
“少爷。”
我跪倒在地上,额头贴地,“您和谢小姐与我有恩,我一定不会让她跳进火坑。”
裴行舟想来拉我,身后却传来谢听婉的声音。
裴行舟身形一顿,转身就走。
“只要婉婉的婚约作废就行,我一样会养着你,像以前一样。”
以前。
我匍匐在地,闭上眼睛,半晌才站起来走去前厅。
裴行舟养着我,以为什么都没变。
但府里的下人却是最懂主子心思的,这几天我院子里伺候的丫头都开始讨好别的管事,想另外找干活的差事。
他们比裴行舟还清楚,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了。
前院来了很多人。
谢听婉为婚约发愁,老往侯府跑,裴行舟怕她坏了名声,特意呼朋唤友,每日举办宴席。
他那些朋友看到我穿着奴婢的衣服,都笑开了。
“裴行舟还真舍得啊,养了十年就这么把她放出来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少爷我看她很久了”
“这身段、这小脸,要是能亲上一口,啧啧啧。”
“你小点声,裴行舟可是个疯子!”
“话说回来,等裴行舟真的腻歪了,少爷我高低也要尝一尝”
几个恶臭的人凑一起,就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低头。
我早已有心理准备。
“你们胡说什么呢!一个两个还是这么不要脸,好好的姑娘家就算是养在侯府的,你们也不能这么说!”
身后却传来谢听婉的声音。
义正辞严。
却更让我难堪。
哪个好姑娘家,没亲没故的养被人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