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块破木头。
大姨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想到自己刚才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把这块国宝扔在桌上的情景。
姥姥更是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她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想要去摸,又不敢。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李鸿国笑了笑:“老太太,您就收下吧,这在别人眼里是文物,在纪渊心里,这就是一块能让您安眠的木头,一片孝心,不分贵贱。”
他把镇纸重新放回姥姥手里。
李鸿国教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他一走,包厢里压抑的气氛瞬间爆炸。
第一个崩溃的是林云薇。
她冲到高铭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高铭,你不是说你家很厉害吗?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搞得定吗?现在怎么怂了。”
高铭被她打的一个趔趄,捂着脸,眼神凶狠的瞪着她。
“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得罪李教授,我爸说了,让我立刻滚回去,跪在祠堂里反省,我们家的生意,全被你和你那一家子亲戚给毁了。”
“你敢骂我?”
林云薇扑上去,又抓又打,“是你自己没本事,吹牛被拆穿了,还怪到我头上来,分手,我们分手。”
“分就分,你以为我稀罕你?要不是看你长的还行,带出去有面子,我早把你踹了。”
大姨想上去拉架,却被高铭一把推开。
“滚开,你们一家子都是骗子,穷鬼。”
高铭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瞪了林云薇一眼,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包厢。
林云薇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亲戚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刚才还围着她奉承的人,现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晦气。
大姨抱着痛哭的女儿,她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
她忽然冲到我面前。
“云舒,不,小舒啊,你看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大姨是老糊涂了,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想来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误会?大姨,从你捏着鼻子,说纪渊晦气的时候,就不是误会,从你把他的心意扔在桌上,说那是破烂玩意儿的时候,也不是误会。”
“你只是,看不起穷人,也见不得别人好罢了。”
“你,你。”
她“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我不想再看这出闹剧。
我跟姥姥打了声招呼,便和堂妹陆鹿一起离开了酒店。
陆鹿挽着我的胳膊,一脸的崇拜。
“云舒,你太帅了,刚才怼大姨那几句,简直是大快人心。”
她又好奇的问:“你老公纪渊,他真的是那么厉害的专家啊?我刚才在网上搜了一下李鸿国教授,天呐,那可是上过国家新闻的大人物。”
我笑了笑:“他自己从不觉得有多厉害,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份需要绝对细心和耐心的工作。”
陆鹿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啊,深藏不露,不像那个高铭,半瓶子水晃的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