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书房，电脑屏幕的蓝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他点开那封邮件，是一段监控视频。
他按下播放键，猛地愣住了。
画面里许昭然正撒娇地晃着脚：“厌哥，你也给我涂嘛。”
程厌看见视频里的自己笑着接过指甲油，笨拙地在她脚趾上涂抹。
更让他窒息的是接下来的画面。
他低头亲了一下许昭然涂完指甲油的脚背。
“啪！”程厌猛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剧烈起伏。
他不敢想象黎晚铮看到这一幕时的心情。颤抖着点开邮件详情，发件时间是一周前。
他哆嗦着拨通美甲店的电话：“为什么，为什么黎晚铮要看监控？”
“程先生？”店员显然认出了他的声音，“是因为那天黎女士发现会员卡余额不对，我们按规定提供消费记录查到了一笔两万八的消费金额。”
两万八。
程厌突然想起那天许昭然做完指甲后，非要他打赏那个教他涂指甲油的美甲师。
他随手刷了卡，根本没注意用的是黎晚铮的会员账户。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那天晚上他回家，黎晚铮反常地问起美甲店。
“今天去做了指甲，用你送的会员卡。”她当时低着头，“店员说你上周四带了个女孩过去？”
程厌记得当时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动声色：“是邻居张阿姨的女儿。”
当时黎晚铮的手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嗯，知道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早就知道了，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却撒了谎。
程厌跌坐在椅子上，电脑屏幕自动锁屏，映出他惨白的脸。
他发疯似的翻找抽屉，在最底层找到那张黎晚铮丢下的会员卡。
他想起送卡那天，黎晚铮眼睛亮晶晶地说：“以后你每个月都陪我去做一次指甲好不好？”
而他只是敷衍地点头，心里想着许昭然或许也需要一张同样的卡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一路飙车来到美甲店。
“那天，”他喘着粗气抓住店长的胳膊，“黎晚铮看完监控后，说了什么？”
店长被他吓到，结结巴巴地说：“黎女士就，就问了一句这是他亲手涂的吗，我们说是，她就，就笑了。”
“笑了？”
“对，就是，”店长犹豫了一下，“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程厌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终于明白，原来早在那时，黎晚铮就已经在心里和他离婚了。
后来的一切，他的欺骗，他的背叛，他为了许昭然逼她下跪，害她流产，不过是让她更加确信这个决定是对的。
原来她那么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精心编造的谎言。
而他，这一周，还无数次在她面前解释他和许昭然是清白的。
黎晚铮的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对了先生，”店长又开口，“那个您打赏的消费，我们也将原路退回，我们查实了那个店员是和顾客合谋吃天价小费。”
程厌心里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那名顾客，是不是许昭然。”
“是的。”
程厌的心里涌起一股烦躁的情绪。
都是因为许昭然，才使得晚铮一步步离开自己。
背后竟然全是许昭然捣的鬼。
他攥紧了拳头，开车回了医院。